左丞相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选择了安王这个蠢货。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张平身为安王的岳父,虽然说是前岳父,竟然会背刺安王。
建朔帝狠狠的将手中的账本扔到了安王的脸上,拍着桌子怒骂:“你这个畜生!什么东西你都敢贪啊,什么事你都敢干啊。”
太监连忙给建朔帝顺气,笑声的宽慰:“陛下,您保证龙体啊。”
建朔帝的身体原本就不太好了,这会儿又被安王这么一气,整个人涨红了脸开始拼命的咳嗽。
一旁的皇后假模假样的上前安抚:“陛下,您没事吧?”
建朔帝抬手,制止了韦后的话。
跪在地上的安王还在不停的磕头:“父皇,父皇儿臣错了,儿臣也是被奸人蒙蔽了,父皇你就放过儿臣吧。”
安王的母妃德妃也立刻离席,跪到了地上,忙不迭的给建朔帝磕头:“陛下,安儿的性子您是最了解的,他定然是被奸人给蒙蔽了呀陛下。”
建朔帝气的浑身发抖,如果安王只是利用水匪敛财也就罢了,关键是他竟然联合倭寇啊。
这跟投敌叛国没什么区别了。
建朔帝深吸一口气,说道:“安王,对内不修德行,对外勾结倭寇,贬为庶人,圈禁安王府,一生不得出。”
安王跟德妃听到这话,犹如惊天霹雳,两个人差点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安王跪行到建朔帝的面前,抱着建朔帝的腿,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父皇,父皇儿臣知道错了,你绕过儿臣吧。”
德妃也一个劲儿的磕头:“陛下,安儿他知道错了,他是受了奸人的蒙蔽啊,陛下您就放过安儿吧。”
建朔帝冷冷道:“朕没有赐死他,已经是看在他是朕的儿子的份上了,你若不忍心,大可离宫,去安王府陪着你的儿子。”
德妃立刻就不说话了。
她虽然只有安王这么一个儿子,但是她也不想被安王拖累。
如今她还可以在皇宫内,等过段时间建朔帝气消了,她再吹吹枕头风,说不定安王还有翻身的机会,可如果跟安王一起被圈禁在安王府,那可就真的完了。
建朔帝一脚踹在安王的胸口上,将安王踹翻在地。
安王伏在地上痛哭。
德妃也跪在地上用帕子默默的擦拭眼泪。
建朔帝继续道:“德妃侯氏,教养萧安不利,褫夺封号,降为婕妤。”
从德妃降为婕妤,一下子连降两级,德妃一下子瘫坐在地,眼神中是绝望与不敢置信。
如果是十年前,她还有美貌,还可以跟争上一争,继续往上爬,可是现在,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怎么往上爬?
德妃绝望了,皇后倒是高兴了。
终于扳倒了安王,替她的儿子除掉了一个劲敌。
虽然她不知道张平明明是安王的姻亲,为什么会扳倒安王,不过她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禁卫军将萧安还有侯婕妤拖了出去。
建朔帝很是心力交瘁的叹口气,他对林司念说:“念念,今日是你凯旋回宫的日子,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惊扰了你的接风宴,委屈你了,朕该补偿你。”
林司念笑道:“陛下大公无私,臣不觉得委屈,心中只有对陛下的敬佩。”
话虽这么说,建朔帝还是赏赐了不少好东西给林司念。
庆功宴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
林司念走出了皇宫,远远地与张平对视一眼,轻轻点头。
虽然一场庆功宴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却一起完成了扳倒萧安这件事。
第二天林司念美美的睡了一觉。
也睡了这一年以来最舒服最沉的一觉。
不过有些人注定是睡不着的。
左丞相府的书房,整夜的灯就没灭过。
左丞相侯博坐在书房内,书房的中间站着赵褚。
左丞相冷冷盯着赵褚,说道:“本相让你盯好了萧安,你就是这么盯的?你知不知道,今日陛下没有为难本相,可是萧安他废了,德妃也被贬,将来如论谁登上那个位置,本相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赵褚俯身行了个礼,说道:“相爷,剿匪的事情,我早就跟萧安说过其中的厉害,可是,他并不听我的,而且,这件事我也曾跟左相说过,只是左相也默认了。”
左丞相把桌子拍的啪啪作响,他说:“你让本相如何不默认?你告诉我的时候,事情都快成定局了,难道让本相压着萧安再去剿一次匪吗?”
赵褚道:“相爷,我也是那个时候知道的,萧安他,从一开始,就瞒着我。”
左丞相气的大骂:“竖子不足以谋也,这个废物!废物!他这是要毁掉我侯家的百年基业啊。”
赵褚淡淡道:“想保住侯家,其实也不难,我有一计。”
左丞相一怔,盯着赵褚,缓缓吐出两个字:“你说。”
赵褚说道:“弃卒保车。”
左丞相静静地与赵褚对视。
好一会儿,左丞相才摆摆手,说道:“行了,你出去吧。”
赵褚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赵褚刚离开,左丞相的夫人就端着一盅燕窝走了进来。
她将燕窝放到桌上,轻声道:“老爷,不早了,您喝点燕窝也早点休息吧。”
今日的事情侯夫人早就听说了。
左丞相侯博深深的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说道:“夫人,以后在外面发生什么时候,不要再跟母亲提起。”
这个母亲自然就是左丞相的母亲,也就是以前德妃的母亲。
侯夫人点头:“妾身明白。”
左丞相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对侯夫人说:“从明日开始,府中上下,不要再跟萧安扯上任何关系,将以前倾向萧安的所有的资源都立刻撤回来。”
侯夫人低声道:“老爷您是想……”
左丞相说:“弃卒保车,如今我们只能拿着投名状,才能被太子接纳。”
侯夫人脸色一变,压低了声音道:“您是想转投太子一党?”
左丞相说:“如今能够坐上那个位置的,只有太子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等着他真的坐上那个位置的时候,再反过来找咱们侯家的麻烦。”
侯夫人点头:“是,一切都以老爷说的为准。”
另外一边,林司念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春娘跟沛菡知道她是累极了,自然不回去打扰她,一直在外面候着,等听到林司念的起床声,才推开门笑着问:“姑娘,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