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宸从不去理会简宁心里舒不舒服,他大概还想着,她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需要大人的调教。
“明天下午选个合适的时间,你必须跟我去。”他走向她,脸上很平静,却有些吓人。
简宁在这样强大的压力下,斟酌了下才开口,“这样,我们各退一步,你先让我休息,至于看不看简语,等我精神好了再跟你谈?”
凌少宸讳莫如深的看着她,似乎在揣测她话里的可信度。
倏然,他铁实的双臂搂住她的腰身,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下颚顶着她的发顶,邪肆的男性气息无孔不入,“好,我们睡觉。”
她忍了又忍,“这是我的房间。”
他淡淡的提醒,“这里是我的家。”
简宁单薄的背贴着他硬实的胸肌,两人的身姿笼罩在暗昧色的光晕下,接下来的亲密似乎水到渠成,但他却得到了她的拒绝,“你别碰我。”
“我为什么不能碰你?”凌少宸觉得好笑,他一手捏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头看向自己,“简宁,你究竟在别扭些什么?明明做过不止一回了,除了第一次外,你哪次不是乐在其中。”
他的话像是调情,落在简宁耳际更像是嘲笑,讽刺她的入戏,讽刺她的多情,瞬间让她整颗心都凉透了。
“一定要我说的这么明白吗?你选择了她,就不能碰我。”
只要一想到,他用着这张对她说尽刻薄话的嘴,在简语面前呢喃出贴心入肺的情话,他用着那双一见到她就会青筋直冒的手,在简语面前怜爱的轻抚而过,简宁就觉得一阵恶心。
“哦,我知道了,你在吃醋。”凌少宸用的是肯定句,脸上带着简宁看不懂的窃笑,她被糗的头脑一热,大半杯水泼向了他。
这么近的距离,凌少宸就算躲也是无济于事,他眸光一凛,水珠自他的发尖一滴一滴往下落,在地上聚起一滩无情的弧度。
咬咬唇,显然这个局面不是简宁想要的,她手抬到半空,却被凌少宸一把拦住,她的唇边不禁溢出一丝冷嘲,“你以为我要打你吗?”
见她甩手要离开,凌少宸不容置喙地把人带了回来,她单薄的身体狠狠撞上他的胸腔,“你听着简宁,现在摆着你面前的是个机会,爷爷喜欢你多过喜欢简语,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我之所以希望你们两人重归于好,一方面你在简家将不再是可怜的私生女,另一方面,语儿也可以通过你这层关系渐渐得到老爷子的欢心。”
呵,看来她还得谢谢他这么替她着想了?
简宁转过身,圆润的指尖戳到他的心肝上,“凌少宸,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语儿还未过门时,爷爷就开始针对她,嗯?”
提到这件事,凌少宸的眉间似盘踞着怒气,“爷爷说我跟语儿不适合。”
“没错,是你跟简语不合适,你们合不合适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帮一个我讨厌的人,接近一个我喜欢的长辈,我有病?”简宁的口吻显得理所当然。
“你!”对于她的油盐不进,凌少宸发誓,他在这一刻真心想弄死简宁,往死里弄。
可简宁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一伸手指向桃木色的房门,“我累了,请你离开。”
“我不走。”他解开外套的扣子,在藤椅上重新坐好,一脸的“你奈我何”。
“你不走是吗?”得到凌少宸肯定的冷哼,简宁笑了一下,眼神微微有些醉人,“你不走,我走。”
“站住!简宁,你鞋都没穿你要去哪!”
他长腿一跨追了上去,终究是慢了一步,在她“嘭”的撂上房门时碰了一鼻子灰。
凌少宸微讪,唇角抿成线,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他上午也是这样抛下简宁独自一人的。
不知道当时她的心情,是不是如同他现在,憋屈、烦闷,还有……隐隐止不住的担心。
等他打开房门的时候,简宁早已在二楼失去了踪影,她没穿鞋,脚步又轻,凌少宸根本无从捕捉她去了哪里,无奈的他,只能漫无目的朝一个方向追去,可来自简语的电话却突然响了。
于是,他脑子里仅有的一点对简宁的愧疚,就通通见鬼去了。
“语儿……”他的低语在寂静的二楼走廊中飘荡开,正好经过一楼大厅的简宁身形一顿,脸色苍白的像是撞见鬼。
“嗯,对,我刚回来不久……别担心……休息吧,明天我再去看你……好好好,和她一起去。”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简宁很难想象凌少宸跟人谈话时,会这么轻声细语,小心翼翼。
就仿佛,电话里的那个人正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就连一个神态,一个语调凌少宸都要拿捏准确,生怕给简语留下一丁点不好的印象。
这就是区别。
简宁纤瘦的下巴抬得高高的,仿佛这样她的眼泪才不会往下掉。
“新北,你怎么会在这里?”
简宁的手揪着一根细长但足够坚固的栏杆,隔着栅栏面露惊异的俯视蹲在地上,周围堆满了啤酒罐的年轻男孩。
“……”还没开口,白新北先响亮亮的打了个酒嗝,他眼皮费劲的撩了撩,迷糊中似乎见着了女神的脸,顿觉可爱。
他仰着头,半阖的眸子闪着莫名的光,“这个角度看你,你都这么美,呃……果然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简宁头疼,她拉开拦在他们中间的障碍物,弯下腰轻拍他的脸,“新北,你还好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柔软指腹带来的冰凉感,舒服得差点没让白新北“咪”的呻吟出声,他傻笑,左手按住了简宁的手,右手托住她的腰眼猛地一撑。
他是当过兵的,擒拿这玩意儿练的十拿九稳,再加上此时的醉鬼属性,三四个大汉见着他都得绕道跑,更何况简宁一个女人。
直到被白新北扛上肩膀时,简宁彻底懵了,她拍打着在黑暗中似化身为野兽的白新北的背,“你,新北!新北……你放我下来,你听到没有?你……”
“呼……我要带你回家。”白新北的声音染着单纯的笑意,他的视线,被简宁一振一振踢动的修长双腿吸引。
她一双没有穿鞋的脚,脚ㄚ儿滑溜柔软,白新北一时瞧得心思荡漾,“嗯?你今晚跟我以前认识的你不太一样,这么娇、这么媚,这么不端庄。”
听着他醉醺醺的嘀咕,简宁这都快急哭了。
很快,她被摔进了一辆越野车后座上,她撑坐起身体,彻底放弃跟醉了的人讲道理,直接掰开最近的车门准备逃生。
“呀”的一声,简宁抖着嗓子回头,原来她的脚腕被白新北捏在掌心里,他没继续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就是坐在她旁边嘟嘟囔囔的,“这次你必须跟我回家,上回我好不容易邀请到你,表哥就跳出来毒打我一顿,我……好……疼……”
“上回?”心里腾起一种怪异的预感,简宁顺着他的话尾问。
“就是昨晚才发生的!你怎么就忘记了?当时你刚看完我的篮球比赛,我……”白新北两眼瞪得圆圆的,很不满的喘了口粗气。
后面的絮叨简宁自动忽略,她望着瘪嘴低头求抱抱的白新北,忍不住失笑出声,不会吧,他这是在做梦呐?
要问简宁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她确定自己没去看过白新北什么篮球比赛。
终于了解白新北反常的原因后,她正想开口,突然瞥见他几撮头发下若隐若现的淤青,“你的脸怎么了?”
“被表哥揍了。”白新北抽抽搭搭,一副怨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