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音一路尾随孙小五和孙小六，眼看着三人进了流觞阁，凉音停住了。
目光流转，最后停顿在了上方的巨匾，龙飞凤舞地书写了“流觞阁”三个大字。
流觞阁占地面积极广，近乎占了曲郡城四分之一的面积。
这样的手笔，纵观整个四方境，除流觞阁无他。
可以说，流觞阁类似一个小型城邦，也近乎垄断了四方境所有的商业交易，一家独大。这样的势力，饶是五大仙门，也不敢得罪。
其时，又有人匆匆进了流觞阁，还互有攀谈。
“快点，不然可看不上好戏了。”
“此次流觞阁因聂孙两家开放了后山兽林，机会难得，说不准我们也能得点好处。”
“可不是。方圆百里，也只有流觞阁的兽林最为安全，若有机会得个一颗魔晶，拿去卖，也能有不少灵晶。”
“你可别想了。此番只给聂孙两家争斗用，你若要猎兽，必须加入其中一方。”
“加就加，反正孙家扬言，谁得到的，就归谁。”
“看来，你这是属意加入孙家了？”
“那是自然，谁会加入聂家得罪孙家！”
兽林？
凉音蹙眉。
曲郡城内独有一条内城河——凌河，凌河也贯穿了整个流觞阁，河对岸便是流觞阁的后山，豢养了不少妖兽，故众人都唤它兽林。
只不过，兽林是流觞阁私产，平日里甚少开放，即便开放，也只会开放给指定的大家族。
瞧今日这阵仗，似是开放给聂孙两家了？
曲郡城还有别的聂家吗？
应是有的，但若是修仙家族，想来就是他们家无二了。
所以……
关聂家什么事？
凉音原本隐在暗中，这会儿忍不住走出来拉住一人问：“兄台，流觞阁为何开放兽林？”
问完，凉音才发现竟是个熟人——李溱。
因凉音下山时做过一番乔装易容，故而李溱并未认出凉音，只是略有不耐地扫了一眼，还是耐着性子道：“此事在曲郡城几乎翻天了，你竟然不知，消息未免太落后了？”
凉音只能露出憨实的笑容，拱手道：“还望兄台明言。”
李溱也不介意，拉着凉音边往兽林赶边给她普及。
“瞧着你面善，讲与你听也无妨。今晨，聂家大小姐上门求丹药，但似是和孙家有矛盾，也不知流觞阁是卖了孙家面子还是也和孙家勾搭在了一起，反正便开放了兽林，让两方以魔晶取胜。”
旁有一人插进来：“这你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瞧他卖弄关子的模样，李溱牙痒痒地啐了一句：“瞧着你都知晓，不妨说来听听？”
“流觞阁卖给谁面子过，无非是利益相连，两家早勾搭一起了，不然你以为前阵子流觞阁为何拒了给聂家炼丹，以致于发生今日这等事？”
凉音一听，更加茫然，连忙追问：“这位兄台，你说前阵子聂家上门求丹，被拒之门外？”
那人神色闪过一丝倨傲，作为吃瓜前线此刻的发瓜人无比自豪。
“那是好几日前了，聂家家主亲自上的门，不过可惜，那会儿流觞阁已经和孙家勾结，并未成功。”说到此处，那人故意朝周围看了看，小下声来，“我还听说，那丹，是聂家用来救命的。”
先前扬言加入孙家的一人好奇：“救命？救谁的命？”
那人一副“这你都不知”的模样道：“自然是那聂凉音的，不然你以为是谁？”
“聂凉音？”李溱闪过一丝担忧，“他病重了？”
聂凉音暗中翻了一番白眼。
那人又道：“难道你不知那一日从黑海回来，那聂凉音伤得有多重？瞧我看着，定是得靠丹药度命，不然也不至于全家小辈都着急地瞒着大人，又来求药了。”
李溱略一蹙眉，倒是不知此事。
先前拉着凉音的另一个吃瓜人此刻已经放开了手，津津有味地琢磨过味道来。
“原来如此。”
而此时，他们口中的主角——凉音，心中震撼无比。
前阵子她也有顺口问过父亲关于瑾儿的事，父亲让她安心，丹药之事不成问题，已经解决。
也是因此，她并未再放心上。
如今想来，她当初应该更细心点，或许就能看明白父亲眼眸中的躲闪。
当下心中掀起万层浪，不过还是故作讶异：“难不成，流觞阁开放兽林就为了两家小辈角逐，哪方胜就听谁的？”
那两人一起点头：“可不正是如此。”
“这岂不太过儿戏了？”
李溱扯嘴道：“谁知道呢？”醉翁之意不在酒，焉知不在其他地方呢？
话说着，已经到了凌河。
凌河的对岸便是兽林了，兽林连着绵延不绝的天水山脉，一望无际，隐约能听到阵阵兽吼，令人不寒而栗。
那片山脉，巍峨大山成片，连绵起伏，其内藏着的妖兽更是不计其数。
即便是远远观望，都能感觉到一股惨烈的妖煞之气扑面而来，令人胆战心惊。
或许……
凉音紧了紧拳头，将一闪而过的想法抛之脑后。
此时聂凉歌他们才是最紧要的。
思绪飘远的时候，有一人凑上前来：“你这小子面生，应该也非修仙人士罢？”
凉音隐瞒道：“有练过些时日，奈何资质不佳。”
问话的人点头：“这也是常事。算你幸运，流觞阁这等地方平日可没这么好进，也是因兽林开放，人人皆可入，你这小子算是走远了。”
李溱默了片刻，道：“兽林总归是凶险之地，你无甚修为，最好不要独自乱闯，可跟在我们身后，尚能保你一二。”
凉音道谢之后立刻跟上。
也不知凉歌他们如何了。
流觞阁这样的比赛规则显然是欺负人。
聂家小辈无一人达到引灵入体踏进炼气期，如何能跟已结成魔晶的妖兽打斗，更不必说取得其中魔晶了。
但凡妖兽结成魔晶，就如同修士引灵入体踏入了修仙的门槛，再加上妖兽本身惊人的防御和战斗之力，如何是未达炼气期修士可以比拟的？
虽然孙家小辈也无一人到炼气期，可胜在势大，瞧这里就有不少赶着加入孙家阵营的。
而且，听孙家小五小六说，还有两名青炎宗的弟子。
这显然易见的不公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