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也跟着我一起钻到柜台下的原因不明,可他腿太长了,一米八的个子塞在这里有点太过憋曲了些,他脸上带着一种很迷离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舒服,真想揍他。
“哟,还真在这里呀,找半天了。”一道声音突然从头顶上传了下来。
我和狐狸双双抬头一看,我惊喜道:“莫非?”
“出来呀,躲在那里干嘛?”莫非是我小时候的邻居,后来比我高两界高中毕业考进了警校,再后来,他爸妈做生意赚了钱,全家搬离了狗街,稳步踏入了S市的上流社会。
此时看他穿着警服的帅样子,我脸上的笑意掩饰不住,站起来,用夹着香烟的手指指了指他:“越来越帅了哈。”
莫非的身边递来两道幽怨的目光,阿顺和女主角满脸惊讶,他们没想到吧,自己说个悄悄话,柜台下面竟然有人?
我尴尬的朝他两笑笑。
手腕却蓦地一紧,莫非修长白暂的手捏住了我的手腕:“不许抽了。”他把我的烟过去,那神色,那溺宠样子,霸道得让我心神荡漾。
“可儿,介绍一下,这位是谁?”狐狸弯起了迷离的蓝眼睛。
我看了他一眼,没理他,笑嘻嘻的:“莫非,找我有事吗?”原本不知道这些警官里有他,要是知道的话,我在学校时怎么也得抽五分钟洗个头。
“是啊,队长要找你录口供,找半天不见人,我突然想起来小的时候,你就喜欢钻在这柜台底下,没想到过来一看还真在。”
“行,什么时候录,现在吗,你帮我录吗?”
“嗯。”莫非笑笑,露出好看的六颗白牙。
不得不说,他是我见过的最帅最有男子汉气概的人,我立刻跑出柜台去,挽着他的胳膊:“那走吧。”
莫非笑了一下,拿起从我手里转移过去的美丽牌香烟含进了嘴里。
十分钟后。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在看到导演和女主角在床上的时候,还看到了一条虫?一条巨大的紫色的虫子?”莫非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他白暂清爽的脸上掠过一丝尴尬,虽然这是录口供,可我敢发誓,我一定是头一个在他面前把床戏描述得这么仔细的女人。
“对,虫子,他就在他们四条腿之间,还有一双乌黑的眼睛,它在看他们做那个,好像看得很认真的样子。”
“咳。”莫非咳了一下:“可儿……”
“怎么?”
“你有没有看错,那会不会是……?”
“是什么?”
“是男导演那个部位的器官。”唰的一下,莫非的脸红了。
我愣了,一秒钟,两秒,第三秒钟,我很肯定的摇头:“绝对不是,因为男导演的那个地方正在女主角的……”
“停,行了,你的口供就录到这里为止。”莫非打断了我,俊脸很红,曲起拳头来放在唇前:“咳……”
因为导演的死没有任何外伤,再加上我和狐狸的口供一至,莫非向上级汇报了情况,于是,整个警队对安眠旅馆实行了一次寻虫大搜捕。
他们从一楼查到四楼,再从四楼查到一楼,每一间房都进去过,床下,卫生间里,每一个角角落落都找过,结果却是,没有找到一条那怕是米粒那么大的虫子。
“吁,这样一来,我就放心了。”站在柜台前的我听到警员汇报后,我长长的松了口气。
“绿可,你好阴险。”狐狸突然就明白了过来。一脸诧异。
“收起你的表情,要是露了陷儿,小心我三天不让你吃饭。”我瞪了他一眼。
可不,就是为了强调那条虫子的诡异性,我都跟莫非讲半天了,目的就是得请他们警队帮帮忙,否则就凭我和狐狸两人,我们得找到什么时候。
现在门清了,估摸着那条虫子就是从导演尸体上掉下来的那只,现在它钻进了草坪里回归了大自然,从此和我安眠旅馆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咳。”身后,突然响起莫非轻轻的咳嗽声,我回过头时,看到他脸上有红潮一掠而逝:“可儿,没有找到那条虫子,时间差不多我们得收队了,201号房只能暂时关闭,近几天你的小旅馆也不能再营业了,至于剧组的人他们暂时还不能走,将继续住在你的旅馆里,至于房钱……我会来结。”
“好的莫非,那你们慢走哈。”听说房钱他会来结,我就放心了。
“嗯,明天见可儿。”莫非向我挥了挥白暂的手,看着他修长挺拨的身躯一直走下了安眠旅馆的台阶,我才回过神来:“狐狸。”
狐狸没理我。
“你说,莫非哥哥是不是很帅。”
扑哧,狐狸尖叫一声:“绿可,你发春那?”
我满头黑线,回头看看已经走得不剩一人的大厅,再确定了一下没有人进来,这便捏一捏五指,一拳甩到了狐狸头上,嘭的一下,狐狸立刻现了形。
“喂,绿可,女人,我不是你的玩偶,快放我下来。”
我把他抱起来,转身上了楼。
……
东吴时期有一物,细如飞沙黑如墨,来去无形踪,可在深夜钻入人间居民房吸食女主阴气,祟成妖女,美艳动人,媚诱男主于其交合,交合之后腹如巨鼓,产下婴儿吸食男主血肉,后被东吴一将士擒之,请道士用霹雳火焚烧而死。
琢磨着以前杨阿婆跟我讲的小故事,我将怀里的狐狸扔到地上,转身打开了电脑,为什么脑子里突然想起这个故事呢?
“喂,绿可,能不能有点女人样,你懂得‘温柔’两个字怎么写吗?”
“边去。”我懒得理这只一时半会恢复不了人形的狐狸,急忙看着电脑上的屏幕,输入东吴,再找了这方面的信息,没有啊,什么都没有。
杨阿婆给我讲的故事太多了,我一时记住了头记不住尾,苦恼,有点轻微强迫症的我敲了自己脑袋上两下,算了,不想了,明天莫非要来付房钱,就为这个,我再怎么着也得洗个澡。
脱了外套,才想起来那只趴在我被窝里的狐狸,他眯着狭长弯弯的蓝眼睛看着我,虽然是张动物脸,不过我怎么感觉他在笑。
“喂,狐狸,回你房去,本姑娘要换衣服洗澡。”
“……不会吧,我没听错吧?绿可,你竟然晓得洗澡?”
“你滚不滚?”我上前提起了他脖子上的皮。
“哎,说归说,别这么粗鲁好吗?”
当狐狸说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拉开了房门,吓我一跳,那个女主角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门口的,很显然,她一脸吃惊,手有些颤抖的指向我手里提着的狐狸:“刚才,是不是它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