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腕韧带扭伤,轻微骨裂。”
“头部外伤,轻微脑震荡。”
两个不同的诊断科室内,医生分别对两人宣判了诊断结果。
普通病房,沐兮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进了病房,医生说她脚上的伤需要打石板,而且毕竟伤到了骨头,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沐兮找到306病房的时候,似乎听到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不需要照顾,你不如回去照顾快要破产的江氏。”
沈荆山皱着眉,正被身边的人聒噪的逐渐失去耐心,不爽地怼道。
因为脑中不知道是否有淤血,医生告诉他必须留院观察,江御鹤听说了这件事情后,十分乐意地来“照顾”他。
江御鹤手贱的戳了戳,他快要包成粽子的头,忍不住嘴笑的掏出手机:
“真行呀你沈荆山,被路过的钟砸了,你居然也有这么糗的时候,哈哈哈我必须发个朋友圈……”
沐兮拄着拐杖的手紧了紧,还是扭动了病房的把手。
那个貌美的疯子……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是以,她刚踏进病房时,与病床上坐着的某个人突兀地四目相对——
“怎么又是你。”
沈荆山眉头锁得更紧了,他活了二十二年,如今天这样的经历还是头一遭,细想他今天的经历——真像是被这个女孩给诅咒了。
“呦?漂亮的小姑娘。”
见到沐兮,江御鹤眼睛一亮,伸手拽了拽自己的冲锋衣,便上前去搀扶她,“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一个人住院,这腿是怎么了?”
沐兮腿上还打了石板,自己一瘸一拐地拄着拐杖也的确不方便,没拒绝江御鹤的好意,她看得出来眼前这个男人并没有什么坏心思。
“扭伤,轻微骨裂,不严重。”
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如此平静的说出自己骨裂,沈荆山难得生起了几分猎奇的心思,一路看着她被江御鹤扶到了病床上。
这女孩看着……十八?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还是注意保养,万一以后瘸了。”沈荆山神嘴角微勾,突然贱兮兮地来了这么一句。
江御鹤“啧”了一声,将沐兮小心地安置在床上,“你这家伙能不能收收你毒舌的毛病,怎么见人就——”
“说的有道理,毕竟你这么老,看着就很有经验。”没等江御鹤说完,沐兮便眼神澄澈地向他望了过去,满眼受教。
空气凝滞了三秒钟。
然后,江御鹤“噗嗤”一声,指着沈荆山笑地前仰后合,“哎哟,没想到啊没想到,沈大公子居然也有被怼的一天!”
“小姑娘,你可真是个可造之才啊!”江御鹤看着十分高兴,毫不吝啬的冲她竖起了大拇指。
沐兮浑不在意的笑了笑,“尊老爱幼嘛,老人家的意见还是要听的。”
说完,她自顾自地掀开被子,盖在了身上,很是安然地躺了下去。
沈荆山被反摆了一道儿,面上也没什么太生气的神色,反而一脸玩味儿地看着隔壁的沐兮,满眼思索。
“哈哈哈,老人家……”江御鹤还在旁边笑,下巴都快笑到地上了。
沈荆山被他笑得心烦,冷眼盯着他:“江御鹤,我记得你比我还老一岁吧,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哈呃……”
江御鹤的笑声戛然而止,张着的嘴甚至还没来得及闭合,就被沈荆山怼的哑口无言。
他怎么忘了,这个沈毒舌是从来不带吃亏的,你今天敢笑了他,明天他就能让你在所有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这种事情包括但不限于他说出你苦茶子的颜色,劈腿的前女友找了个比你帅的帅哥,以及透露你的真实身高等等等等……
江御鹤深受其害,决定暂时先忍气吞声,咽下这口气。
“但是——”旁边病床上,那个脆生生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这个哥哥长得显年轻啊,你就长得有点太成熟了……嗯,显老。”
“……”
“……”
江御鹤与沈荆山同步震惊。
三秒钟后,他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推开306病房的房门,在门锁落下的那一刻,走廊里响起了尖锐的欢乐爆鸣声。
“啊哈哈哈哈……”
“笑死了我,你听见了没?长得成熟,显老?哈哈哈……”
沐兮看着房门,有些不理解,那个江御鹤就那么在走廊里大呼小叫,真的不怕被制裁吗?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了走廊里的工作人员驱赶他的声音。
笑声依旧没绷住,不过越来越远。
“你是修士?”
房内只有他们两人,沈荆山也不必顾忌,修士之间的感应极为敏感,而这个女孩子给他一种强烈的同类感。
她不仅是修士,应该还是个玄术师。
“你在说什么?”
小姑娘不明所以,向他扭头看过来,脸上的疑惑并不像是装的。
沈荆山眉尾一挑,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颇有几分玩味的盯着她,“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会受伤?”
“你我拐角相撞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你最近会发生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你是陪家人来的医院,以及……差点被车撞了,导致伤筋动骨。”
沈荆山垂眸瞥了一眼她的脚,眼中难免生出几分得意,他想看到这个小姑娘惊愕又挫败的眼神。
因为,她今天真的惹毛他了。
“而你之所以知道我有血光之灾,也是因为你算到了我最近的未来,可对?”他收拾好心情,正准备看这个女孩因为怀疑他而感到错愕,或者因为不相信而取笑他。
无论是哪一种表情,都会让他感到一定的满足,相信这些表情如果出现在眼前这个女孩脸上,一定会让他倍感满意。
不过他失败了,沐兮平静的很。
难道,她真的不是玄术师?
正当沈荆山心里怀疑的时候,沐兮突然笑了,“你的意思是,你看到了我即将会发生的事?”
沈荆山没说话,眼底的神色却等同于默认。
沐兮笑了笑,“可我说的,是你本来根本没有的事情啊。”
诡异。
无比的诡异。
她的声音透露着丝丝诱惑,让沈荆山越发着迷,然后他听到女孩儿比他更嚣张的那句话:
“看来你修的是旁门左道,居然不知玄术中还有一门术法,叫做——言出法随。”
“如果不是嘴贱,你今日本不会被钟砸的,真是浪费一块好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