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宛如一把无情的利刃,带着丝丝寒意,呼啸着席卷而来。
那风声尖锐而凌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秦煜不禁打了个寒颤。
姜沫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般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目光直直地落在前方不远处的秦煜身上。
只见秦煜身上穿着的那件衣服显得异常单薄,仿佛风一吹就能将其撕裂开来。
轻易便能看见身上那些毫无遮掩、赤裸裸暴露在外的伤口,它们纵横交错着分布在秦煜的身体各处,有的还在往外渗着血丝,看上去触目惊心。
看着眼前这般模样的秦煜,姜沫心头一紧,不由自主地重重叹了口气:“先进去再说吧。”
听到这句话,秦煜那原本因为紧张和不安而微微颤抖的身躯猛地一颤,眼眶瞬间变得通红起来。
他心里很清楚,姜沫说出这样的话意味着什么——这无疑是她做出了妥协。
当姜沫迈步从自己身边走过时,秦煜强忍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只是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
两人之间保持着一小段距离,秦煜就这么亦步亦趋地缓缓踱着步子,一同朝着里屋走去。
那股凌厉的穿堂风气势汹汹地袭来,但却被紧闭的门窗无情地阻挡在外,无法侵入屋内分毫。
小小的里屋便如同一个温暖的避风港,将外界的寒冷彻底隔绝开来。
秦煜原本紧绷着的身躯就好似一张拉满弦的弓,每一根神经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然而,随着室内温度的不断攀升,那股暖意渐渐地抚平了他心头的焦虑与不安。他的肌肉开始放松,紧绷的线条也逐渐变得柔和起来。
就在这时,姜沫突然顿住了脚步,她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地落在秦煜身上。那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厉:“解释。”
秦煜舌尖抵着下唇,半晌才低声开口:“是我一个月前在F州往外放出的消息说我要来华国,吸引劳伦斯*金两兄弟从滨海那边偷渡入境。当年他被赶出劳伦斯家族,是我亲自送他们兄弟俩上的路,这个仇他不会忘记,几年过去,他们没法待在F州,所以得知我离开那里,一定会想办法跟过来动手。”
说到这里,秦煜顿了顿。
姜沫抬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轻声应道:“嗯,然后呢?”她那平静如水的目光落在秦煜身上,仿佛在等待着下文。
秦煜深吸一口气,这才再次张开嘴巴,缓缓说道:“这次绑架其实也是我有意安排的。”
听到这话,姜沫微微一怔,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只是简单地吐出两个字:“继续。”
秦煜微微低下头去,压低了自己的眉眼。
沉默片刻后,他终于鼓足勇气,缓缓地开口:“我知道你这些年来一直在苦苦追寻关于八年前的事情真相,可始终毫无头绪。然而,就在不久前,我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劳伦斯*金的人曾经在八年前来到过咱们华国,而且还到过京城!更关键的是,据我所知,他对于迷雾森林非常熟悉。你想想看,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巧合之事?所以,我敢断定,他绝对跟当年发生的那件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姜沫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紧紧地锁定着秦煜,足足凝视了两秒钟之久。
随后,她的脸色变得冷淡起来,声音也仿佛带着一丝寒意缓缓响起:“我早就跟你讲得明明白白,对于八年前那件事情,我所做的不过是基于一些蛛丝马迹而产生的推测罢了。在此之前到底真实发生过怎样的情形,没有人能够确切知晓。”
面对姜沫的质问,秦煜毫不退缩地反驳道:“但你自己不也是失去了 12岁以前的全部记忆么?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何我们大家都会对八年前的那段经历毫无印象?K,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想弄清楚事情背后隐藏的真相吗?”
听到这话,姜沫沉默不语。
不想知道真相吗?怎么可能呢。
她比任何人都渴望揭开这个谜团,找回那些被遗忘的过去。
然而,十二年前所发生之事犹如被深埋于地底的秘密宝藏一般,无人能够洞悉其全貌。
哪怕是一丁点蛛丝马迹也难以寻觅到,仿佛这一切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她仅仅只是在那神秘莫测且机密程度极高的国际 SSS级档案里,瞥见了些许只言片语,但这些零碎的信息就如同夜空中闪烁不定的微弱星光,让人无法拼凑出一个完整清晰的画面来。
不仅如此,她对于自己以及秦煜等人为何会失去记忆这件事情更是毫无头绪。
虽然心中隐隐猜测或许与八年前那场震惊世界的东南岸海岛爆炸案存在着某种关联,但这种关联性究竟有多大?又或者说是不是真的有所牵连呢?
所有的这些疑问都像一团乱麻般缠绕在她心头,根本无从下手。
姜沫沉声说道:“我把你从黑市的死牢里带出来,是想让你重新开始,不是让你困在过去。小煜,我们都应该往前看。”
压在鸭舌帽下的那张逐渐褪去稚嫩的脸仿佛和四年前那张脸重叠。
姜沫默然间觉得有些恍惚。
姜沫没有十二岁以前的记忆,或者说,她对于12岁以前的那些记忆实在太过虚茫。
师父说她在12岁的冬天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送医太晚导致记忆神经烧出了错乱才失忆。
姜沫从拥有记忆开始就跟在师父身边,师父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了她。
之后给了她一份名单,让她按照名单上把那些人全部找出来,师父告诉自己,那是她从前的朋友,伙伴。
秦煜和小狸,就是其中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