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顿变的詹熊想也没想,搂住上官秀的腰身,箭步冲到路边的房檐底下,躲避屋顶上射来的弩箭。
此时再看上官秀,脸上哪里还有丝毫的醉意,嘴角挑起,靠着詹熊的肩膀,低声问道:“我装得还像吗?”
听闻他的话,再看看他眼中闪现出来的狡黠,詹熊差点笑出声来。
一开始,他也以为上官秀是真的喝醉了,直到他连续两次施展瞬风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上官秀根本没醉,他不仅恰到好处地躲避开暗中射来的弩箭,还把心怀不轨的韩鹏和董刚变成了他的替死鬼。
他不知道上官秀是怎么看出王傕欲对他图谋不轨的,但他不得不佩服上官秀的聪明和机敏。
站在大街上的曹雷拔出佩刀,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同一时间完成,他提着灵刀,箭步窜到两名黑衣大汉所在的建筑前,纵身跳了上去。
他人在跳起的同时,连续挥刀,就听叮叮两声脆响,两支飞射下来的弩箭被他挡开,他落到房檐上,怒视着那两名黑衣大汉,咬牙说道:“鼠辈,我看你俩还往哪跑?”
曹雷断喝一声,将手中灵刀向两名黑衣大汉劈了过去。在灵刀下落的时候,刀身上散发出灵气,灵气化为金色的灵刃,漫天盘旋,向对方二人飞去。
见到曹雷施放出金系技能万刃决,两名黑衣大汉吓得怪叫一声,向后连退。其中一名大汉直接跳下房檐,躲避迎面而来的灵刃,另一名大汉将弩匣对准曹雷,连射两箭。
曹雷反应也快,身形一侧,将迎面射来的两支弩箭一并让开,反观对面的黑衣大汉则没有那么好远,被万刃决的灵刃正击在身上。
那一道道月牙形的金色灵刃就仿佛一把把的小刀子,在他身上无情地穿过,将他的身体绞了个细碎,只剩下一颗圆滚滚的脑袋从空中掉落下来。
另一名黑衣大汉吓得魂飞魄散,片刻都没敢耽搁,调头就跑。
曹雷怒吼一声,跳下房檐,箭步追了出去。他人才刚刚跑出几步,将手中的灵刀高高举起,对准前方五米开外的黑衣大汉凌空劈砍一刀。
在他举起灵刀的时候,灵气已在灵刀上方凝聚,化成一把巨大的金色虚刀,随着他这一刀劈落下去,悬在空中的虚刀砸落,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巨响,虚刀砸在地上,将地面劈砍一道七八米长的大裂痕。
再看那名黑衣大汉,虽然他跑得够快,但还是被虚刀的余威刮碰到,背后被撕开一条一尺多长的大口子,他痛叫一声,使出吃奶的力气嗷嗷怪叫着向前飞奔,曹雷还想继续追击,就听后方詹熊大喊道:“雷子,穷寇莫追!”
听闻詹熊的召唤,曹雷停下脚步,望着黑衣大汉落荒而逃的背影,他狠狠吐了口唾沫,怒声说道:“胆小鼠辈!就会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
詹熊现在明白了一切,但曹雷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以为这两名刺客是冲着韩鹏和董刚来的,他对这两人的印象还挺不错的。
曹雷重新跳上屋顶,捡起一颗人头和一只弩机,然后蹦了下来。
他走到上官秀近前,说道:“秀哥,我杀了一个刺客……”见上官秀倚靠着墙壁,坐在地上,还闭着眼睛,他吓了一跳,惊问道:“秀哥也受伤了?”
“没有,秀哥只是醉酒睡着了!”詹熊走过来,拍下曹雷的肩膀。这次是他第一次看曹雷动用真本事,暗暗点头,心里赞叹一声不错,不愧是帝国灵武学院出身,修为精湛,技能纯熟,不管把他放在哪里,都堪称是一把好手。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秀哥也被刺客伤了呢!”说着话,他把手中提着的人头向地上一扔,走到韩鹏和董刚的尸体近前,他长长叹了口气,心里还颇感惋惜,挺好的两个人,结果就这么被刺客所杀。
他抬头看向那四名惊呆吓傻的随从,问道:“他俩得罪了什么人吗?”
这四名随从并不知道王傕的安排,他们面面相觑,齐齐摇头,说道:“小人……小人也不知道啊!”
“都别愣着了,赶快去找城尉大人过来吧!”四人当中有两人答应一声,撒开双腿向城尉府方向疾奔过去。
这才叫偷鸡不成蚀把米,王傕以为自己的布置很巧妙,让韩鹏和董刚送上官秀回家,借着搀扶他的机会,两人可以把他固定住了,如此一来,自己埋伏在暗中的心腹手下便可以趁机发难,将其射杀。
结果,他的设局非但没能干掉上官秀,反而还白白搭上韩鹏和董刚二人的性命,另外他的两名心腹部下也是一死一重伤。
听闻消息的王傕急匆匆地赶到现场,正看到韩鹏和董刚二人的尸体,还有自己一名心腹部下的脑袋,王傕心疼得肝颤。
韩鹏和董刚的四名随从都可以作证,他二人是被暗中埋伏的刺客所杀,而曹雷是为了帮他二人报仇,杀了一名刺客,又伤了一名刺客。
四名随从还跪地苦求王傕,让他赶紧下令,戒严全城,搜查那名受伤逃走的刺客。
王傕听后,气得脸上横肉突突直颤,自己的两个手下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自己明明是让他俩做掉上官秀,可他俩倒好,上官秀现在完好无缺,而韩鹏和董刚却被他二人射杀。
如果逃走的那名手下现在站在他面前,王傕都能扑上去咬他两口。
现在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看眼坐在地上酣睡不醒的上官秀,王傕牙根都痒痒,他强压怒火,特意赞赏了曹雷一番,而后又让曹雷和詹熊把上官秀抬回去休息。
这一晚上的风波被装醉的上官秀成功化解。他是没怎么样,但王傕可是损失惨重。先前已经搭上六名心腹的性命,现在又陪上三条人命,只一个晚上他便折损了九个人,而且还都是他高金聘请来的修灵者。
现在他也终于体会到了,上官秀带来的人不简单,而上官秀自己则更不简单,自己实在太小看他和他身边的人了。
王傕正憋着坏心眼苦思怎么对付上官秀的时候,虎牙关又发生了变故。
翌日,天刚蒙蒙亮,就听城西的塔楼上锣声阵阵,哨音四起。
上官秀等人就住在西城墙附近,城头上传来的锣声和哨音也格外清楚。
睡梦中的上官秀被惊醒,他翻身坐起,推开窗户,向外面观望。
和他同睡一炕的罗富抬起头来,倾听片刻,他脸色顿变,对上官秀急声说道:“大人,是城外有敌来袭!”
上官秀皱了皱眉头,立刻穿上衣服,提起佩刀就往外走。罗富也想起身,上官秀对他摆摆手,说道:“你就呆在这里,哪都不要去!”
说话之间,他走出房门,住在东西两厢房的钱进、洛忍等人也都披着衣服走出来,钱进眼睛都没睁开呢,他一边往外走着一边打着呵欠,不满地嚷嚷道:“这大清早上的搞什么鬼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上官秀沉声说道:“有外敌入侵,你们留在这里不要动,我到城墙上看看!”
洛忍和詹熊闻言,二话没说,转身回屋,时间不长,他俩已穿戴整齐,提着佩刀往外走,异口同声地说道:“钱进和女人留下!”
钱进不满地嘀咕道:“我是男人,干嘛把我归为女人那一类……”
上官秀出了自家的小院,顺着台阶往城头上走的时候,回头一瞧,见洛忍、詹熊还有曹雷、郝斩等人都跟过来了,他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怎么都来了?家里留人了吗?”
“花蝶……静姐和半仙都留在家里了。”洛忍回道。
上官秀说道:“阿牧、小寒,你二人也回去!”
袁牧和邵寒对视一眼,说道:“秀哥,我……”
“回去!这是命令!”只留隋棠静和贾彩宣留守,上官秀实在不放心,对王傕那样的小人,一刻都不能放松。在上官秀斩钉截铁的喝令下,袁牧和邵寒无奈,只好转身向回走去。
上官秀带着其他众人箭步冲上城头。
“什么人?”有军兵看到一群陌生人冲上城头,还都穿着便装,纷纷端着长枪围拢过来。上官秀亮出牙牌,沉声说道:“我是新上任的营尉,上官秀,他们皆是我的伯长!”
按编制,营尉可指挥一千人,下面可以有十位伯长。
看到上官秀亮出的牙牌,众风军纷纷把端起的长枪竖起,躬身施礼,齐声说道:“参见营尉大人!”
上官秀挥了下手,快步走到箭剁前,探头向外观瞧。
只见虎牙关外相距两里左右的地方站满了人,放眼望去,黑压压的好大一片,少说也有数千之众,细看他们的穿着打扮,杂乱无章,有的人穿着盔甲,有的人穿着布衣布裤,还有的人穿着兽皮,五花八门。
对面的人群里打的旗帜并不统一,旗帜上有画虎头、狮头的,还有画图腾的。上官秀手扶箭剁,探头观望了一会,侧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城外的都是群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