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股冷风扑面而来,穿过皮肉,直刺骨髓的冷意。
偌大的房间里,一张张床架置于两旁,极目望去,这里至少摆放着数百张床架。
床架上方盖着泛黄的白色床单,一双双发紫的脚掌,挂着铭牌,裸露在床单之外。
“太平间?”
萧遥小心翼翼的走入其中,环顾四周,生怕有任何变动。
静,极致的静。
当萧遥迈入其中时,刺骨的寒风竟莫名的停了下来。
萧遥提起尖刀,轻轻撩开其中一具尸体上的床单。
惨白的脸颊映入眼帘,尤其是那双浑浊瞪大由呆滞的双眼,仿佛死不瞑目。
突然!
覆盖在数百具尸体上的床单无风滑落,一具又一具尸体猛地坐了起来,齐刷刷的扭头看向萧遥。
只是一瞬间,萧遥当机立断,退到了入口,双手紧握尖刀正对着面前的数百具尸体。
“我就知道这里有古怪。”
话音落下,数百具尸体齐齐爬起,忘乎所以的朝萧遥扑去。
最接近门边上的三五具尸体最先摸到萧遥的边上。
萧遥目光如电,剔骨尖刀在他手中横向挥出。
只是一刀,这几具尸体便没了动静。
萧遥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嗯?击杀成功的提示音没有响起?”
还不等萧遥想出个所以然来,又是一群尸体张牙舞爪的朝他扑来。
萧遥立于大门,灌入灵力的尖刀频频挥出,没有一具尸体能够接近萧遥。
萧遥面前五步的距离,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真空区域,五步之外的地界,则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具又一具尸体。
萧遥本以为,是倒下的尸体还未死绝,因此,在击杀的过程中,他还不忘补刀。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饶是这些尸体被他砍得稀烂,杀戮值也未曾增加一点。
“难道说这些尸体,其实并非妖兽,而是躲在后方的那家伙所操纵的傀儡?”
半晌,整个太平间内寂静无声,没有一丝动静。
萧遥手持尖刀,再次缓步走入太平间中,他谨慎的在尸体与尸体之间的空隙下脚,四处打量着周边的环境。
除了尸体便是床架,再无任何东西。
正当萧遥疑惑之际,他隐约感到四周的墙壁正缓缓渗出寒气,仿佛有无数道黑影在四周的墙壁中穿行。
那只妖兽在墙壁里!
萧遥奋力将尖刀狠狠甩出,尖刀疾驰,带起一阵破空声。
嘭!
整截刀身狠狠插入墙壁中,刀柄处不断震动。
萧遥的身子后来居上,在尖刀刺入墙壁的瞬间,身形已然来到尖刀处。
他奋力一拔,再次将尖刀拔出。
墙壁上只留下一个被尖刀破开的豁口。
萧遥刚刚看到的黑影,再一次不见了踪迹。
“明明打中了,却没有任何伤口,难不成它没有身体?”
正当萧遥正在思索时,他猛然感到左侧危机袭来,连忙闪身先后夺取。
然而,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他的胳膊被撕出血淋淋的伤口。
萧遥连忙催动【十倍治愈】,只在几个呼吸间,刚刚还血淋淋的伤口,便被治愈。
萧遥面色凝重:“不对,它不是没有实体,而是它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身体在虚实之间切换。”
强烈的危机感再一次从后方传来,萧遥连忙转身拔刀。
铛!
如同利刃的十只手指,狠狠的与萧遥手中的尖刀碰撞在一起。
只是一刹那,火花四溅。
萧遥的面前,出行了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它浑身只有黑和白两种颜色。
它的十根手指,好似十把解剖刀,正与萧遥的黑冰刀角力。
似乎是意识到突袭失败,它的身子渐渐虚化,再次潜入四周的墙壁之中。
萧遥瞥了一眼手中的黑冰刀,刀身上已然多了几道豁口。
萧遥嘴角一挑:“那么喜欢玩虚虚实实这一套?我陪你玩玩。”
一念至此,萧遥的眼中泛起了金光,如同一团燃烧到极致的火焰在他的瞳孔在绽放。
【真实之眼】发动!
厚实的墙壁,在他的眼中如同空气,萧遥清楚的看见,那具鬼魅般的身子,正在墙壁中畅通无阻的穿行。
萧遥提刀便砍,每一刀都砍在它的身上,将墙体击碎。
然而,黑影的身躯虽然有所晃动,但仿佛并未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它在墙体中东躲西藏,试图躲避萧遥的攻击。
饶是如此,萧遥依旧不停的劈砍着面前的墙壁。
没一会儿,原本坚固的墙体,被萧遥硬生生砍出一道沟壑。
那道身影似乎也察觉到了,萧遥能够看清自己的行踪,在行至拐角处时,从墙体一跃而出,歪着脑袋看着萧遥。
似乎在思考,为什么萧遥能够看到自己。
而这一刻,萧遥也终于看清楚了它的身形。
萧遥冷笑一声:“我说是什么鬼东西,原来是三阶的梦魇,怪不得会这么难缠。”
三阶妖兽有许多,但最难缠的妖兽之一便是梦魇。
它行走于虚实之间,在梦与现实中来回穿梭,以人类的负面情绪为食物,不断壮大着自己的实力。
被她们盯上的人,往往会逐渐精神崩溃,最终因无法分清现实与梦境而溺亡在虚幻中。
“看来这座医院都成了你的老巢,怪不得那么多人会做噩梦。”
“不过,你的好日子到此为止了。”
萧遥话音刚落,只见梦魇抬手便朝萧遥扑来,如刀般的十指闪烁着寒芒朝萧遥的脖颈处刺去。
萧遥横刀立马,试图用手中的尖刀挡下。
下一刻,梦魇的手竟然直接穿过挡在中间的黑冰刀,朝他的咽喉抓来。
萧遥连忙后退,一丝冷汗从额尖流下。
那一个瞬间,萧遥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离自己如此接近。
“梦魇形体虚无的时候,看来没有任何阻碍能拦下它。”
“看来不能留手了……”
萧遥那双金色的眼中,释放出无尽的杀意。
【浴血七刀】催动!
只在眨眼间,萧遥体内的灵力便被抽出一部分。
血红色的刀芒迎风见涨,风驰电掣般划向面前的梦魇。
梦魇却不躲不闪,血红色的刀芒就这么直接从它的身体中传了过去。
“嗯?又穿过去了?”
还未等萧遥松一口气,梦魇的身子陡然一动,顷刻间化作了萧遥曾经最害怕的东西。
只在一刹那,萧遥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