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芳芳今天起了一个大早,带着女儿就到黑市上,把需要做蛋糕的材料备齐。
倒不是她昨天不想准备,只是她觉得,唯有大清早去买的东西才最新鲜。
由于家里没有做蛋糕的设备,她又厚着脸皮去和蛋糕店的师傅商量,在付出一点金钱后,得到了使用蛋糕房的机会。
因为少了一只胳膊,她的操作有些笨拙,甚至不止一次打翻了器具,让一旁的蛋糕店师傅不忍直视,多次提出,自己免费替她做。
邓芳芳一脸的歉意,但她有着自己的坚持:“我很感谢你,但是这件事我一定要自己来。”
年幼的童童似乎明白母亲的心意,她小心翼翼地拉着蛋糕师傅的围裙,眼巴巴的望着他。
直到蛋糕师傅无奈的摊了摊手:“好吧,如果你们需要帮忙的话,可以随时叫我。”
母女俩开心的在蛋糕房里击掌,开始了自己忙碌的一个上午。
许多邓芳芳无法单独完成的操作,都由童童协助她完成。
例如扶着裱花筒,摊奶油,直到最后童童在邓芳芳的指示下,歪歪扭扭的写下一行字:叶叔叔生日快乐。
这份倾注着母女俩心意的蛋糕终于完成了。
蛋糕师傅望着这对母女离去的背影,嘴里喃喃道:“虽然这蛋糕丑了点,但是这个叶叔叔的还真是幸福。”
此时追光会的禁令还未完全放开,整个贫民区的街道上,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在闲聊。
邓芳芳一只手拎着蛋糕,童童乖巧的拉着母亲空荡荡的袖子,两人脸上始终挂着笑脸。
“童童,待会见到叶叔叔开心吗?”
童童一蹦一跳,咧开着粉嫩的小嘴,用力的点着脑袋。
邓芳芳看着女儿乖巧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一丝惋惜,倘若童童能说话多好,她应该很想和叶枫亲口说一句生日快乐吧。
一大片乌云毫无征兆的笼罩在江州上空,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始落下。
邓芳芳只能抱着蛋糕,与女儿在路边静静的等雨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然而这场雨却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邓芳芳蹲下身,掐了掐童童肉嘟嘟的脸蛋:“童童,和妈妈一起向追光神祈祷,让这场雨快些停好不好?”
童童不吵不闹,大大的眼睛乖巧的望着邓芳芳,随后双手握于胸前,紧闭双眼,在心中默默祈祷着这场雨快些停下。
与此同时,高京与叶枫正在雨中狂奔,只为尽快回到巡城司的临时休息亭。
雨水越来越大,街道上很快就满是积水,这一刻,贫民区的下水道排水系统仿佛形同虚设,不断有雨水返涌而上。
终于,二人在雨水进一步下大时,总算赶回了休息亭内。
两人站在门边上,使劲攥干打湿的衣服。
高京打趣道:“老叶,你上辈子属龙王的吧?一过生日就下雨?”
叶枫嘴里叼着一根烟,挽起裤脚,将靴子里的积水倒了出来:“我要是龙王,我就专门在你头顶上布一朵乌云,你人到哪,雨就下到哪。”
香烟燃起的烟雾让他情不自禁地眯起了双眼,随后便将打湿的靴子置于一旁。
这时两人耳边的通讯器,忽然传来一道讯息。
“各小队注意,第五小队发现,有一道不明黑影正在富春大道上疾驰,不排除是妖兽的可能性。请沿途小队做好迎战准备。”
“报告报告,第十三小队发现,不明生物已出现在富安街,正向北逃窜,十三小队正全力追捕。”
“第十小队有重大发现,不明生物已确定为无头将,初步判定其实力为三阶巅峰,目前正往金科路方向狂奔,请沿途小队予以拦截!”
高京与叶枫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站了起来。通讯器带来的消息,让二人心头一紧。
“老高,无头将似乎冲咱们这边来了”
“老叶,不得不说,你下次还是不要过生日了。”
冷不丁的一股大风,刮得道路两旁的大树哗啦啦作响,从休息亭的大门鱼贯而入,带着倾斜的雨滴又将两人淋了个遍,两人的身子忍不住地打颤。
“老叶,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也是。”
“你怕吗?”
叶枫再次点上一根烟,扛起一旁的大剑,嘴里咕哝着:“有啥好怕的,这雨下得挺好的,反正现在街上没人。打得过咱们就打,打不过咱们就躲!等大部队来了,这无头将他会后悔为什么要进江州!”
高京静静的看着屋外暴虐的大雨,眼神里闪烁着不安:“你要是真能这么做就好了。”
随着一根烟燃尽,叶枫扛着大剑,赤着脚迈入了大雨中,高京紧随其后。
“老叶,你忘穿鞋了!”
“穿什么穿!那双湿漉漉的鞋难受得很!”
狂风夹杂着雨水在江州城内肆虐,高京与叶枫在磅礴大雨中狂奔,他们要在无头将的必经之路上将它拦截!不让它进入贫民区!
“34小队收到!正在赶往金科路口支援!”
叶枫在公共频道内传递完信息后,随即拨通了34小队的队内频道。
“孙兵,苏元德,收到请回答!”
“孙兵,苏元德,收到请回答!”
然而通讯器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高京随即也尝试联系孙兵与苏元德,但结果仍是一样。
“老叶,你说他们会不会公报私仇!”
“有这个可能,但是先别管了,大不了打不过的话,咱们就先躲起来!”
然而,有时候意外往往来得就是这么突然。
当高京与叶枫抄近道穿过一条巷子时,他们看到了在暴雨中焦急等待的邓芳芳母女。
邓芳芳母女也见到了二人,母女俩兴奋的朝叶枫二人挥手:“叶大哥!高大哥!快过来这避雨!一会感冒了!”
叶枫与高京心头一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邓芳芳与童童。
“我去!这娘俩怎么来这了!”
“你问我,我问谁呀!”
他们再顾不上别的什么,当即冲进屋檐下,一人抱起一个,试图敲开屋里的门。
哗哗的雨声,呼呼的风声,簌簌的树叶声在这一瞬间凝聚,将敲门声彻底掩盖,他们敲了半天,却始终没有一户人家开门。
邓芳芳茫然的看着这一切,她蜷缩着身子,想要将怀里的蛋糕尽可能的护着,但仍抵不住无处不在的雨水疯狂侵蚀着这脆弱而又简陋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