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利的针头悄无声息的刺入凌晓峰的后脑。
凌晓峰举在半空中的瓶子骤然落地。
咣当!
酒水散落一地,瓶子不断的旋转。
紫色护士的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原本空荡荡的针管,在她的回拉下,逐渐充斥着暗红色气雾。
妖娆女子的嘴角微微翘起,同样的事情,她每年都会干几次。她最喜欢的就是看着目标对象因记忆被抽取后,瞳孔逐渐涣散的模样。
尽快此刻面前的男人背对着自己,但是她依然能想象出来,当针头扎入后脑时,他的脸上浮现出从惶恐到畏惧再到迷茫的丰富神情。
很快,紫色护士便完成了抽取的工作,她心满意足的飘荡在半空中,缓缓朝妖娆女子飘去。
秦永思冷哼一声:“自讨没趣。”
随着妖娆女子双手交叉,紫色护士将针管内的暗红色气雾慢慢注入妖娆女子的后脑。
片刻后,紫色护士重新化作浓雾,消失在妖娆女子的背后。
秦永思看了一眼妖娆女子:“怎么样?能在他记忆里找到账单吗?”
似乎是刚刚的过程有些耗费精神力,妖娆女子面色惨白,一手扶着脑袋摇了摇头:“不知道,需要时间消化这些记忆。”
秦永思点点头:“找到账单以后,第一时间通知我。”
妖娆女子正想答话,忽然她只觉得脑袋更疼了,忍不住的呲了一声。
秦永思有些疑惑:“怎么了?”
妖娆女子揉了揉太阳穴,有气无力的说道:“不知道,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就好像脑袋里有一股疯狂,霸道的力量,正不断的扩张,蚕食着我的思绪,随着这股力量的壮大,我的脑袋好像越来越疼了。”
“嗯……”凌晓峰仿佛睡了一觉,他慵懒的伸着懒腰,扭动了一下脖子,然后看向身后的两人:“要不我们一起倒计时吧?”
秦永思与妖娆女子瞪大着双眼,不明所以的看着凌晓峰。
怎么可能有人被抽取了记忆后,还能若无其事的伸懒腰?
这样的事情,在他们以往的认知中从未发生过。
凌晓峰笑意盎然,捋开袖子,看向手腕处的玫瑰金色皮革表带手表。
“十。”
“九。”
“八。”
一股不妙的感受自秦永思和妖娆女子的心底升起。
妖娆女子只觉得,随着凌晓峰的倒计时,她的脑袋越来越疼。
钻心的疼痛让她再难站稳,脑海中那股霸道磅礴的力量,渐渐成型,肆意摧毁着她的思绪。
她看到无数混乱又斑驳的血红色记忆碎片,这些碎片中有着无数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撕心裂肺的哀嚎,尖叫声的共鸣仿佛要贯穿她的天灵盖。
恍惚间,这些碎片又化作滔天血浪,不断冲击着她的理智。
仿佛无数的人格要从她的脑海中分裂而出。
“啊—!”
她蜷缩在地上不断尖叫,殷红的血液从她的眼眶,鼻孔,耳朵,嘴唇四溢而出。
秦永思试图出手安抚她,谁知却被陷入疯狂的妖娆女子踢开。
他暴怒着质问凌晓峰:“你到底做了什么!”
凌晓峰的抬头瞥了一眼秦永思,嘴角挂起戏谑的微笑:“三。”
妖娆女子开始不断的用脑袋撞墙,嘴里撕心裂肺的喊着:“出去!出去!”
“二。”
妖娆女子伸出自己十指葱葱的手,左手奋力插进自己的眼眶,右手插进嘴里。
噗!
眼球爆出的汁水溅射到秦永思的鼻尖。
“一。”
话音落下,只见妖娆女子,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双手同时使力。
嘶……咔!
妖娆女子的头盖骨与下颚只在一瞬间,便被她自己撕开了,她的生命随之终结。
原本姣好的面庞,一下被撕扯成三分,仅靠几缕肉膜连接。白色的脑浆,红色的鲜血散落一地,缓慢的流动,缓慢的融合。
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审判所潮湿的腐败味,再加上原本就不算太流通的空气,一股让人恶心至极的味道,不断充斥着站在玻璃幕墙外秦永思的鼻腔。
即便秦永思年轻时也曾浴血杀敌,但他也从未见过如此不堪入眼的一幕。
然而凌晓峰却仿佛意犹未尽般蹲了下来,目光注视着缓慢流动的血液,脸上浮现癫狂的笑容:“真美啊。”
“我还小的时候,就有人想这么对我,然后他流出的血液是这么美。”
秦永思强忍着恶心,阴鸷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癫狂的凌晓峰,良久,最后奋力的砸了一拳在玻璃幕墙上后,愤然转身离去。
玻璃幕墙不断晃动,凌晓峰奋力的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想要好好的闻一闻久违的血腥味。
两名审判所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抬眼望去,看到死状凄惨的妖娆女子,只在片刻间,他们便感到肠胃中翻江倒海,忍不住的扶墙吐了起来。
玻璃幕墙内的凌晓峰,看着他们这副模样,脸上的笑意更盛。
秦永思气急败坏的走出牢房,来到二楼审判所管理中心。
与黑暗潮湿,压抑的审判所相比,管理中心的装修极尽奢华,处处透露着圣洁,典雅的氛围。
所长一看到秦永思黑着个脸走了进来,他赶紧嘱咐手下,给秦永思倒一杯上好的红酒过来。
自己则一脸关心的凑到秦永思跟前:“会长,你这是怎么了?”
秦永思紧闭双眼,一手扶着脑袋,却始终不讲话。
直到现在,他的脑子里还在浮现妖娆女子自杀的全过程。
工作人员将红酒递给所长,精致的高脚杯里,暗红色的红酒散发着令人陶醉的酒香。
所长献宝似的放在秦永思面前:“会长,尝尝这个酒,城里一个小家族送过来的。据说花了他们一半的家产,才从高卢国买来的红酒。”
秦永思闻言,瞥了一眼桌前的红酒,一瞬间又想起了监狱内,潮湿的黑色地板上,缓缓流动的鲜血,反胃的感觉再次上涌。
咣当!
他奋力一甩,面前的红酒就被他甩到一旁追光众神的浮雕墙上。
暗红色的酒水将纯白色的众神脸庞染红,圣洁又诡异。
所长哆哆嗦嗦问道:“会长,会长,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