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灵珑没跟着她去公安局,此时按原路打道回府,只不过没走出五十米就被人拦住了。
“那个,小同志,该怎么称呼你?”
拦住她的是杨家二老,还有当日她送信时见过的杨家少年,这下开口的是杨父。
“我姓宫,宫灵珑。”
宫灵珑回答了他,见杨家孙子盯着自已打量,已猜到他应该是认出她来了,大方承认:“当日是我送信到杨家的。”
刚刚她跟秦家吵架时,他们二老也有闻讯过去,现在已知道了她的身份,杨母神情凄苦悲痛,“小宫同志,我们杨家欠你一声谢谢,若不是你给我们送信提醒,我们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家老二是被害死的。”
“我听说死去的杨叔叔,生前是保家卫国尽职尽责的英雄,我们不能让英雄死后不得安息,也不能让恶人逍遥法外。”
听着她这番话,杨母潸然泪下,向她鞠躬道谢:“小宫同志,谢谢,我代杨家向你道谢。”
“使不得,您快起来。”
宫灵珑侧身避开,连忙上前将她托扶了起来,也理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劝说了句:“逝者已逝,惟愿安息。两位长辈保重身体,已逝的杨叔叔在天上看着呢,你们好好活着,身体健康,他也能安息放心。”
“好孩子,你说得对,我们保重好身体,他也能安息。”杨父泪眼湿润,声音哽咽得很。
宫灵珑跟他们并不熟,在路口简单聊了两句,然后拿着她的专属武器回宋家了。
杨家二老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直到她身影消失在路尽头,杨父才开口,眼神格外的冷冽:“明天联络小齐,秦梦兰被下放的农场在他管辖的地盘,让她这十五年在农场里好好的劳改,让她永远留在那里。”
“这事不用你交代,我会办好的。”
杨母抹干眼泪,恨得咬牙切齿:“她既然那么不要脸,贱得没边,我会成全她。”
杨父懂她的意思,并没有阻止,目光冰冷的望向秦家的方向,“她的事交给你处理,秦家后面的事,我会来推动,我要整个秦家给平儿赔命。”
杨家后面的安排,宫灵珑不清楚,她回来时,妈妈已将米饭煮好了,母女俩一边说话,一边动手准备晚上的菜。
周兰萍下班回来后,第一时间告诉她们消息:“妹子,灵珑,白建仁的后事,秦梦雨安排好了,已送去了殡仪馆火化,骨灰也是她安排处理。”
“切,我还以为她要送去牛角湾恶心白家人呢。”宫灵珑撇嘴道。
“她倒是想,不过现在秦家是多事之秋,就算她将白建仁的尸体送回他老家,也不见得白家会接收,回头肯定还会给秦家招惹麻烦。另外,赵玉淑明天下葬,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去处理白建仁的事。”
就如同周兰萍所言,就算秦梦雨将尸体送回了牛角湾,白家也不会替他收尸。
因为,白家此时已被赶出了牛角湾,家里的房子被队里的乡邻给推平了,现在一大家子被迫去投奔亲戚家了。
今天上午潭城通报大会结束后,公安局往阳县打了电话通报,县里又立即通知了公社和牛角湾大队,此时整个公社都知道白建仁多罪并罚被判了死刑,在通报大会现场就已死亡了。
后来白老大和李翠花狼狈回到队里,两人怨恨白建仁死了都不把积蓄给他们,回到家里就各种咒骂他,将他在潭城干过的所有缺德事和盘托出,闹得全公社沸沸扬扬。
白家名声彻底臭到了极点,牛角湾的乡邻百姓群情激愤,在村干部的带领下,当天下午就把他们轰出了生产队。
白家这边的族亲都不接收,一个个恨不得跟他们立即断绝关系,生怕被他们给连累。
最后他们只得全去投奔女人娘家,李翠花顶着大猪头,带着男人孩子回了娘家,她娘家离得不远,白家的事都听说了,娘家妯娌死活不准他们进屋,最后撒泼打滚才逼得娘家父母答应住三天。
白老三和王秀红也带着一双儿女去了娘家,王秀红娘家离得远些,白家的事暂时还没传过去,不过迟早会传到王家父母耳中,他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最惨的是白老头和老虔婆,他们无路可去,不得不卷着破旧的行李去投奔老虔婆娘家,最后被安排在四处漏风的老牛棚住着。
只住了两三天,一场春雨袭来,年久失修的老牛棚被大暴雨冲垮坍塌,两个老家伙在半夜时分被房梁砸中,同时一命呜呼去了阎王殿报道。
两个老家伙死了,老虔婆娘家人通知白建林和白建义兄弟俩前来料理后事,可他们冷血无情得很,连面都不露,更别提过来办后事了。
最后无奈之下,是老虔婆娘家兄弟出钱给他们买了两副薄棺,随意找了个荒凉野坡草草埋了。
宫灵珑没有去打听白家的事,她这几天在家专心养猪种地,再操持一日三餐,开始过平静简单的生活了。
白水仙这边伤口也恢复得特别好,今天去医院复查,医生已确定完全康复了,还说她身体体质好,恢复能力强,比同龄人强很多。
这些日子在姨妈家借住,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宫灵珑去肉联厂买了不少好菜,决定今晚上做一顿丰盛好菜感谢姨妈姨父。
蒸了三碗扣肉,炖了排骨汤,做了姨父爱吃的麻辣鱼片。
她们母女俩还在家里包了很多饺子,全部冻好收在碗柜里,方便姨妈他们下班回来煮着吃,另外还给他们留了一大筐新鲜蔬菜。
周兰萍很舍不得她们走,她们母女在家里住的这几天,他们夫妻俩下班回来都有热乎可口的饭菜吃,加班回来也有夜宵垫肚子,家里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晚上还能坐在一起闲话家常,家里终于不再冷冷清清的了。
再不舍,周兰萍也只得送她们离开,二妹和外甥今天往她办公室打了三个电话,告知婚礼已安排好,只等着她们母女俩去汉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