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工作人员不再废话,动作干脆利落地将每个人依次丢进传送器里。
安酒先他一步,主动走了进去。
那一瞬间既像掉进温暖的圣光中,也像回到了母亲肚子里,思维变得轻飘飘,整个人舒服的不得了。
困意发丝般缠绕,使她整个人陷入半睡半醒,大脑一片空白且迟钝。
不知从何时起,眼前连续不断的滑过十多张照片,他们胸前的金色徽章闪烁明亮,在照片上方,一行红色字样十分显眼:
请记住他她的容貌↓,哪怕是死,都是你必须要保护的人。
请记住他她的容貌↓,哪怕是死,都是你必须要保护的人。
请记住他她的容貌↓,哪怕是死,都是你必须要保护的人。
……要保护ta。
传送器外,工作人员手持专用仪器,依次检查每个人的‘专注’情况,如果遇到特例,他会按下某个按钮,加大输出能量。
……
滴答。
冰冷的水溅在安酒的脸上,她皱起眉头,睁开沉重的眼皮。
视野里是一片深灰色,她几次眨动眼睛,终于视线对焦,看到在脑袋上方、一个十分近的距离上,有个凸出来的尖端正向下蓄着水珠。
它逐渐圆润、饱满,最终在视野里放大。
啪嗒。
她下意识闭眼,冰凉刺骨的感觉顺着额头再次传进大脑,困倦像退去的潮水。
安酒彻底清醒了。
她立即意识到自已已经被传送到异世界,生存任务开始了。
这是一个十分狭窄的尖角空间,头顶、左右都是粗糙的水泥面,想要坐起身是很困难的事。
安酒脚踩着地面,左右扭动着向外挪动身体,身下摩擦出动静不算小的悉索声,在寂静的环境很是明显。
安酒猛地停下动作,屏着呼吸侧耳倾听,三分钟后,她才继续动作。
等头顶的空间距离翻倍扩大,她利落翻身坐起,警惕的环视周围环境——
她正处在一片荒草丛中,高高的野草刚好可以遮挡住她的身影。
四周安静无人声,倒是顶部时不时传来车轮碾压过地面的震动感。
——她在桥底的某个角落里。
安酒第一时间尝试使用空间,确认可以随时取出水果刀防身。
环境陌生,她准备先去外面观察,一是推测这里即将到来的灾难,二是尽可能多的收集需要的物资。
临出发前,她又返回去搜刮了下‘住’过的地方,想找口吃的充饥。
光秃秃乱糟糟的草垫之上,摆着一个黑亮的枕头,翻开查看,下面藏着半根吃剩下的火腿肠。
安酒把它捡起来,撕开外包装,冷静地一口口吃下肚。
枕头太脏太黑,扔掉不要。
倒是刚才拿过枕头的手指上还残留着水渍的痕迹,触感有些粘稠,像是没有黏性的胶水,安酒借用干草把手指擦干净,起身离开。
外面的天气和她看到的水泥墙是相同颜色,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条干枯了的河道,里面长满一人多高的野草。
安酒沿着踩出来的小路往河岸上走,顺便用双手扒拉开两侧的草叶,免得划在脸上割伤出血。
哗啦、哗啦的声音在脚下响起,安酒似有所感地抬起头往桥上看,靠近桥头的位置站着一个人。
灰白的天像一块巨大的反光板,安酒能看到ta,却看不清容貌。
好在她今晚不会回这里休息。
走上河堤,她弯腰拍去身上的枯草和灰土,再看桥头,那人早就走了,只有来往的车辆慢吞吞驶过。
安酒走上大桥,向不远处的高楼出发。
整座桥面上只有她一个行人,当第三辆小汽车从身后驶过时,安酒可以确定了,这个世界的汽车车窗都用的是防窥玻璃——从外面看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景象,哪怕是前挡风玻璃。
这时,发痒的鼻子打断她的思绪,她突然察觉到眼前有什么东西落下,可当她低头看向地面、看向衣服,没留下任何痕迹。
安酒抬头看天,发现整片天空都开始下起了灰蒙蒙的、不知名的物体,不是雨,也不是雪,看不清是什么形状,而且落在手心里都会瞬间消失。
同时她也没有任何触感。
安酒顿时涌起强烈的危机感,她戴上兜帽,甩下袖子遮住手,隔着衣服捏紧帽檐,把整张脸藏在衣服下,尽量使皮肤不要暴露在空气里。
做完这些,安酒拔腿跑向最近的建筑物——公用卫生间。
不知道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但直觉告诉她继续待在露天环境里是很危险的事。
暂时还不知道导致这个世界异变的原因,一切反常识的都得远离。
安酒一口气冲进卫生间,反手将门关上,隔绝掉可能会飘进来的不明物质。
门扉合起发出砰地一声巨响,安酒立即回头看向标注着男女的两扇门,如果里面有人的话,可能会被这动静给吓一跳,发出声音。
这是她的第二个目的。
卫生间里十分安静,看似没人。
谨慎起见,还需要再检查一下。
安酒的手指离开门把手,脚步极轻地靠近男卫,贴着墙沿着敞开的门往里面看去——里面一共五扇门,半遮半掩,可以确定没有人。
她伸手出去把男卫的门带上,锁舌弹出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安酒立刻回头看向女卫。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刚才那一瞬间,她似乎听到了惊醒的吸气声?
安酒选择相信自已直觉的同时皱起眉头,方才那么大动静没反应,越小声反而被吵醒?
有点说不通。
她背靠着墙,轻手轻脚走到女卫的门前。
正要进行下一步动作,忽听里面有人说:“咳,外面是谁?”
“……”
女人继续说道:“不管你是男是女,都去一号门如厕,其他的坑我刚收拾完,别再用脏了。”
听着是个正常人,安酒跨进女卫。
面前同样是五扇门,第一扇半开着,中间三扇门紧闭,最后那扇彻底敞开。
里面蹲着一个背对着的中年女性,她上身穿着深蓝色工作服,下身配着黑裤,头发用藏蓝色发网兜起,能看到耳后的口罩挂绳。
她应该是这里的清洁员。
安酒放松了些,回答说:“我只进来洗手。”
从公厕大门和从女卫门口传来的声音听感是不一样的,清洁员明显顿了下,下意识回头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