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春和裴民顿时有种被骗了的感觉,连忙让裴武去打听打听怎么回事。
关于裴家人的现在的想法,沈怀砚是不知道的,也暂时没空去管,他媳妇还饿着呢,给媳妇填饱肚子才是关键。他搬完东西,转身进厨房淘米做饭。
屋子外种了些野葱,家里有腊肉,他准备做个野葱炒腊肉,再煮个蛋花汤就差不多了。转身见裴溪面露拘谨的站在厨房门口,他呐呐道:“我...我会做饭,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沈怀砚愣了一下,知道他刚进入陌生的环境难免拘谨,是需要有一些归属感的,于是他没有拒绝他干活,把灶上挂的腊肉取下来,道:“好,那你把腊肉切了一下。”
裴溪眸光松动了一些,像是因为有活干微舒了口气。
沈怀砚看得忍笑,心里呐喊媳妇简直太可爱了。沈珩在院子里给小兔子喂食物,他挖了一些野葱,在院子里洗干净拿进去。
裴溪想动手炒菜,沈怀砚不让他接手了,只是让他看着柴火。野葱炒腊肉加上一点点红油辣椒,野葱的清香刺激,与腊肉的肉香碰撞,整个厨房都是香味。
裴溪闻着闻着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他脸红得偷偷看了眼专心炒菜的沈怀砚,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好丢人。就连沈珩也没心思玩了,扔下兔子跑进厨房,踮脚去瞧灶台里的菜,一大一小馋的直分泌口水。
“来,先尝尝。”沈怀砚从锅里捞出一块肉,吹凉了喂到裴溪嘴边。
裴溪被他无比自然的动作惊了一下,他微睁圆眼,最后在沈怀砚灼灼的目光下只能张口吃下那块肉。
沈怀砚厨艺真的很好,腊肉被炒得一点都不柴,浸满了野葱的微末辣味,他都忘记自已多久没有吃过肉了。
沈珩看看他,又看看沈怀砚,有些等不及了,急急的扒拉着沈怀砚的手臂,“小叔,我呢?我呢?”
沈怀砚揉揉他的小脑袋,也给他喂了一块,“少不了你的。”
沈怀砚蒸了米饭,泡上点红油汤汁,十分下饭。
第一次在别人家吃饭,裴溪怎么好意思一个劲夹肉吃,只吃着碗里的白饭配几筷子野葱,便是他以前不敢奢求的。
沈怀砚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不夹肉,他就亲自给他夹,专挑肥瘦相间的给他吃,温声道:“你待会要喝药,不吃点荤腥的晚上肚子会难受。”
裴溪心里流淌过一股暖流,他以为沈怀砚带他回来是想让他干活的,结果今日一整天他不仅没干什么活,还花了沈怀砚很多钱,也没见他有过一句怨言,这些都是他曾经不敢想的,或许这个人是真的想跟他过日子的呢。
但是他既无貌又无才,比起裴一柠来说,黯淡的像是路边的野草无人在乎,他能看上自已什么呢?
吃过晚饭,沈怀砚烧了热水,让裴溪去洗沐浴。
在裴家时,他没怎么洗过热水澡,顶多就是擦一擦,因为刘翠春觉得浪费柴火。而且还有裴武在,他不怎么敢脱衣服。
他泡在热水里,舒服得头脑发昏,虽然有些舍不得,但他也不敢拖太久,草草洗完穿上衣服出去了。
沈怀砚正坐在小板凳上给他煎药,听到动静转头一看,看愣了。裴溪换下了那身满是补丁的旧衣,穿着他今天买的素白的里衣,他的肤色比前世白一些,此时一张素白的脸蛋被热气氤氲得多了几分气色,连着那浅色的眸子都灵动了许多,额间一点点淡淡红痕,一头乌发湿漉漉的搭在肩上。
裴溪被他看的有些无措,脚尖缩了缩,只轻声道:“我洗好了。”
“啊,喔好。”沈怀砚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又看了他一眼,道:“把头发绞干,不然吹了风会头疼。”
他将药壶里的药沥出来放凉,又放了几颗红枣在他手旁,“差不多温了就可以喝了,我去给小珩洗澡。”
裴溪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轻轻说了句好,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沈珩才四岁,小孩子是最惧怕洗澡的,被沈怀砚摁在浴桶里,叫得跟杀猪一样。
把裴溪吓了一跳,他不禁微翘起唇角,觉得碗里的药一点都不苦,甚至还有点说不出的甜。
他想去看他娘了。他想跟娘说,他好像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
沈怀砚家里有两间厢房,但因为沈珩还小,还不敢自已睡,一直都是和沈怀砚睡一间的。
他和裴溪还未成婚,睡一间不合适,只能让他一个人去另一间睡了。
沈怀砚抱着被子去给他铺床,看他站在一边有些局促的模样,跟易受惊的兔子似的,忍不住逗他:“一个人睡怕不怕?”
裴溪耳根一红,低低道:“不怕的。”以前在裴家时他只能睡柴房,柴房里老鼠蟑螂什么都有,夜晚又黑,他只能靠着从窗户里露进来的一点月光熬过一个个难过的夜晚。
他身上穿着新衣,不怕弄脏沈怀砚的被子,整个人陷入柔软的被褥中,隐隐约约似乎能闻到沈怀砚身上的味道,并不难闻,汉子的味道让他臊红了脸。
和沈怀砚成亲了,是不是得做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