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长孙冲与房遗爱面面相觑,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在天子脚下,竟然还有如此猖狂的黑店?
“掌柜的,你这么做生意,就不怕我们报官?”
魏叔玉双眼微眯,看着这个眼前的中年人。
“报官?呵,那巡防营的头,便是老子的把兄弟!至于我们东家,那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通着天呢!
实话告诉你们,今天这铜像,你是卖得卖,不卖也得卖!”
说着,掌柜的猛地一拍手,就看到哗啦啦从外面冲进来了五六个彪形大汉,个个凶神恶煞的,浑身横肉。
“卧槽!被人小瞧了啊!”
魏叔玉看向一旁,见一旁的长孙冲与程处默,神色早就快气炸了。
旋即就是一套拱火三连。
“处墨,小冲子啊,咱们可是刀枪里滚出来的,可别丢份儿啊!”
“刀枪?啥时候一起滚过刀枪啊?”
闻言,两人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便明白这似乎是大哥在鼓励他们出手的意思。
顿时便把袖子撸了起来。
“对,精神点!”魏叔玉一边说着,一边手上偷偷抓起了一个茶杯,以防不测。
程处默到底在程咬金的棍棒下长大的,在几个人里面,算是武力值最高的一个。
当即扎下马步,嘴里咿咿呀呀的,全身进入一种蓄力的状态。
或许是因为用力过猛,就在程处默运功之际,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爆裂之声。
“噗……”
毫无预兆的,程处默放了一个巨大的响屁。
一时间,四周俱静。
唯独房遗爱忘乎所以地鼓掌叫好。
“好!好样的!老三,快点施展你的绝学,崩死他们!”
程处默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也不知道房遗爱这是夸奖,还是在取笑。
本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程处默继续咿咿呀呀的,开始运功蓄力。
而那几个大汉则是趁着这个机会,围了上来。
眼看着,就要靠近魏叔玉他们几个人的身前。
就在这时,一直窝在角落里的四喜动了起来。
原本最不起眼,身材瘦弱的他,此时却像一个老猿般,三步并做二步,跳到了那掌柜的身前,反手就是一记锁喉。
下一刻,那掌柜宛如一只母鸡,被人卡住脖子,提溜了起来。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再敢乱动,老子捏死他!”四喜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缺了门牙的黄牙。
用最软的语气,说着最狠的硬话。
“好汉饶命!咱们有话好说,咳咳,有话好说!”
掌柜的浑身发软,脸上也早已没有了血色,不住地苦苦哀求。
那些大汉眼见掌柜的被挟持,一个个也不敢乱动了。
“卧槽!喜子哥,你这么能打你早说啊!吓死我了!”
魏叔玉跑过来,对着四喜左看看,右瞧瞧,一脸惊喜。
谁能想到,这个干巴巴的瘦猴,居然拥有着如此强大的战力!
看来老程这人,还是可以的!
魏叔玉下意识地在身上摸来摸去,此刻只想给大佬递支烟。
最后,只得无奈作罢。
此时,魏叔玉再看向掌柜的,脸上的笑容极为灿烂。
“掌柜的,这铜像你还要不要啊?”
“不要了,再也不要了,公子饶命啊!”掌柜的连连求饶。
“嗯?你再好好想想。”魏叔玉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表情。
“要!我们都要!公子有多少货,我们照单全收!”掌柜的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改口道。
“这才对了嘛,咱们和气生财,只不过,这价格确实要重新商量一下了。”
闻言,掌柜的犹如小鸡吃米,乖乖点头道:
“对对对,咱这价格是得改改了,不如……”
不等掌柜把话说完,就见魏叔玉竖起了三根手指道:
“那便是原来价格的三倍吧,你看你们这些人凶巴巴的,都把我兄弟吓出屁来了,权且当作给我们兄弟的精神补偿吧。”
“什么!三倍!”
一听这个,掌柜的一下子就急了。
从头到尾,他们的人连对方手指都没碰一下!
什么样的屁需要三倍补偿!
那是金子做的屁吗!
可是眼见那个叫做四喜的家伙正挤眉弄眼地看着自己,掌柜的顿时汗毛直立,还是咬牙答应了下来。
“这就对了嘛!”
魏叔玉走到柜台后面,拿起袋子,便将里面的金银珠宝洗劫一空。
“这些东西,就算作你们的定金,咱们三日后再见了!”
说着,魏叔玉便带着几个人准备离开。
那掌柜的看得心如刀绞,却又敢怒不敢言,最后眼球一转,问道: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我们如果货备齐了,到哪里找你呢?”
听到这话,长孙冲几个正准备自报家门,却被魏叔玉挡了下来。
“小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秦怀道是也!你们只管把东西备齐,到时自会有人找你!”
说罢,便带着几人走了出去。
“秦怀道?”
掌柜的微微一愣。
这名字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似乎想起了什么,掌柜的脸色微变,进而变得阴沉起来。
“好一个翼国公之子!既然你秦叔宝教子不严,那就别怪我们崔家不讲情面了!”
“这件事情,就算闹到圣上面,你也得给我们一交代!”
……
走在大街上,魏叔玉却显得心事重重。
方才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了危机感。
这一次,要不是有四喜在,他们几个怕是要吃不少苦头。
看来,是得弄点东西,防身才是。
“大哥,刚才为啥不自报家门啊!那样子传出去,咱们几个以后出门得多威风啊!”长孙冲一脸遗憾。
“对啊,就算大哥想要低调,也不用假冒秦家那个闷葫芦啊,那个小子,一本正经的,老没劲了!”房遗爱一脸嫌弃。
面对着两人的牢骚,魏叔玉直接选择了无视,而是看向一旁的程处默,问道:
“处墨,你还能弄点火药出来不?”
一听这话,程处默微微一愣,旋即激动的跳了起来。
“我就说吧,阿爷怎么可能就这么容易放过那家黑店,你要火药,定然就是要炸了它吧!
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闻言,长孙冲与房遗爱竟也是一副期待的模样。
“对对对,炸了它狗娘养的!”
望着这一幕,魏叔玉一阵无语。
这都是群啥样子的兄弟啊!
……
皇城,御花园。
今日下了早朝,李世民罕见地没有直奔后宫,而是在这边陪着一个男子散步。
那人五十来岁,脸色苍白,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唯有一对眼睛,炯炯有神,透着精光。
“微臣听闻,前阵子,朝廷大破梁师都,一举拿下夏州,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啊!”秦琼站定一旁,恭敬地向李世民行了一礼。
看着秦琼那虚弱的身体,李世民也是有些不忍。
自古美人叹迟暮,不许英雄见白头。
为了大唐,秦叔宝戎马一生,只是近一两年,身体状况急转直下,情况不容乐观。
“此等琐事,翼国公何必操心,你啊,只管养好身体,后面朕还要仰仗你,打上几场大仗呢!”
秦琼笑道:
“想臣历经大小二百余战,光是流的血怕都有好几斛了,臣这身子,怕是养不好了……”
“好在我大唐人才济济,必能实现陛下天下大治之宏愿!”
秦琼眼神闪过着一抹黯然。
老将虽老,壮心犹在,只是无可奈何。
李世民见气氛有些伤感,便换了个话题。
“怀道那小子,最近怎么样啊,朕之前封了他太子千牛备身,执掌千牛刀宿卫,很是威风啊!”
提到儿子,秦琼立刻来了兴致。
“那小子和臣一个性子,遇事冷静,稳重是不用担心的,就是性子有点闷,不善言辞,日后若是能得陛下指点一二,自当受用不尽了。”
很明显,秦琼这是在托孤了。
李世民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性子稳重点好啊!总好过长孙家,房家,程家,还有魏家那几个臭小子,在他们这一代人里,也就怀道让人看着舒心一些。”李世民夸奖道。
秦琼微微一笑。
那几家孩子的事情,他多少也听了些传闻。
少年人嘛,谁还没个调皮捣蛋的时候。
他也都当后辈子侄看待的。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内侍急匆匆跑了进来。
看向李世民,直接跪了下来。
“陛下,长安令在外面求见,说是今早时分,长安一处商行,被人洗劫一空……”
“什么!”
听到这话,李世民脸色顿时阴了下来,嘴角带着一抹冷笑。
“出了这种事情,他居然还有脸来见朕?怎么,难道还想让朕调兵帮他长安令抓凶手吗?”
闻言,那小内侍面露难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嗯?到底怎么回事?”李世民看出了一丝异样。
小内侍看了李世民一眼,又看向一旁的秦琼,这才结结巴巴道:
“长安令说,那闹事之人是……翼国公之子,秦怀道……”
“啥!你说谁?”
听到这话,秦琼微微一愣,然后剧烈咳嗽起来。
李世民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一旁的秦叔宝,心里不由一颤。
“说好的遇事冷静,性情稳重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