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唐僧答应,魏叔玉便让人将其带了下去,好生安顿了。
“大哥,你真的要留那和尚在咱们矿上?”
看着唐僧的背影,长孙冲的神情有些担忧。
陛下尊道抑佛的态度是明显的,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将一个和尚留在身边,难免会惹来流言蜚语。
要是有人存心拿这个说事,还挺麻烦的。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嘴长在别人身上,想说便任他们说去吧……”
魏叔玉轻笑一声,显得不以为意。
毕竟在那些上位者看来,一个事物的生存,主要是看他有没有价值。
若是没有看到唐僧西域之行的好处,历史上的李世民又为何前倨后恭,在唐僧返回大唐时,亲自迎接?
所以对于魏叔玉而言,只要能让李世民看到留下唐僧的好处,长孙冲顾虑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会发生。
眼下解决了教书先生的人选,便只剩下这学生的事情了。
魏叔玉不由将目光落在了眼前的几人身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阿爷,有啥话你就直说,你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俺们几个,俺觉得瘆得慌……”
程处默说完,其他几人也是点了点头,一脸认同。
“唉,其实呢,说起来这件事情也不麻烦,主要是看你们的意愿了……”
说着,魏叔玉看着几人,一字一句道:
“哥几个,有没有胆量,考个科举玩玩?”
“啥!”
听到这话,程处默,长孙冲脸色齐刷刷地一变,旋即疯狂地摇头起来。
“大哥,你开啥玩笑,那科举之难,超乎想象,根本不是我等可以企及的,咱们去参加,那不是明摆着找虐吗?”
长孙冲一脸苦笑。
玩归玩,闹归闹,可他到底是长孙家的嫡长子,是当今皇后的亲侄子。
要是真没考上,先不管父亲怎么说,自己那位皇后姑姑就会先把他给揍成猪头。
“对啊,阿爷,咱们几个,都有门荫在身,根本用不着科举的啊,何必受这罪呢!”程处默一脸费解之色。
全场之中,唯独唐善识与房遗爱没有吭声。
前者算是魏叔玉的死忠粉,本就打算跟在魏叔玉身边,后者则神色复杂。
良久,房遗爱深深看了魏叔玉一眼,幽幽道:
“若是参加那科举,大哥真有办法让我等高中?”
“我去!不会吧,遗爱你还真想参加科举啊?你这是疯了吗?”
闻言,一旁的程处默目瞪口呆,而长孙冲在愣神片刻后,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是了,与他和程处默这种家中嫡子的情况不同,在房遗爱的上面,还有一位房家嫡长子的哥哥。
虽说那房遗直平日里对这个弟弟多有疼爱,可在关乎前程的事情上面,包括长孙家在内的家族,却都遵守着一个冷酷而近乎无情的规矩。
那便是家中的爵位,只能由嫡长子继承。
那时,身为庶子的房遗爱们,要么尚公主,作为家族与皇家联姻的工具,要么远赴偏远之地,担任一方主官,郁郁而终。
所以,科举的事情,对长孙冲和程处默来说,可有可无。
可对于房遗爱来说,却无异于一次逆天改命的机会。
要是真能中举,那往后的前程自是不可限量。
“办法我倒是有,但能不能高中,还是要看个人的努力了,不过你放心,以你的资质,问题应该不大……”
魏叔玉脸上带着笑容,心中却忍不住唏嘘起来。
要是房遗爱真能考上科举,那往后的命运自会与历史上截然不同。
因为大唐还不会奢侈到用一个考中科举的士子,去尚公主。
看着房遗爱头上那鲜绿色的头巾,魏叔玉暗暗点头。
这样一来,那个数千年来,被后世人们所诟病嘲笑的帽子,也会彻底脱去吧。
房遗爱沉思片刻,终于抬起头来,深深吸了口气,道:
“如果大哥真有办法的话,我愿意试试!”
魏叔玉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边房遗爱话音刚落,另一边程处默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不行!这种嚣张跋扈的事情,怎么能落下俺呢,阿爷,你可不能偏心啊,俺也要参加科举!”
“是了,我长孙冲参加科举,不为别的,就为抽烂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们的老脸,就算当纨绔,也要当考上科举的纨绔,这才叫蝎子拉屎,独一份呢!”
“你们……”
房遗爱看着身边的两个兄弟,无语凝噎,目光中只剩下感动之色。
魏叔玉则冲着长孙冲比了个赞,笑道:
“不愧是你啊,冲弟,你的歇后语还是这么熟练!”
“那是自然!”
长孙冲傲娇地一挺胸膛,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
“那好,既然你们都选择加入,那从明日开始,便过来读书吧,至于教材和强化训练的事情,我自会去为你们准备。”
交代好了这边的事情,几人便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说到底还都是些孩子心性,除了房遗爱,其他两人都把这科举的事情,当成了一件极具挑战的游戏,想着只要做成了,就可以在长安城里出尽风头。
魏叔玉将管事的找来,规划了一下将要使用的教学场地,还让人去准备了一些上学需要用到的东西。
直到快到傍晚的时候,终于将事情基本敲定下来。
简单用了点饭,魏叔玉便起身准备返回长安。
就在这时,矿场门口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看到来人,四喜一下子从魏叔玉后面冲了过来,护在前面,一脸戒备之色。
“咦!秦怀道你怎么在这儿!”
看到来人,魏叔玉也是有些意外,旋即想到了什么,一脸无语道:
“喂,我说你小子也太小心眼了吧,不就是和你玩笑了一把,也不至于专门杀过来堵人吧?”
魏叔玉语气有些轻松,脸上甚至还带着有恃无恐的笑容。
上一次是大意了,被对方偷袭了。
这一次,他却是有四喜护身,根本不用怕的。
正当他以为秦怀道走过来,准备动手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神色复杂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行了一礼,有些扭捏道:
“那个……我听说你治好了皇后娘娘的病,你……你能不能救救我爹?”
秦怀道直勾勾地看着魏叔玉,眼神中满是期待与渴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