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条家结束评定,以及八条宪繁、八条能重二人开始在南鱼沼郡的芝原峠、威守松山两地筑城后不久,花仓之乱结束的消息也传到了坂户城中。
这场争夺今川家家督之位内讧以梅岳承芳一方获得了胜利,并还俗更名为今川义元。
今川家重臣冈部亲纲率军攻落了玄广惠探一方的方上城。福岛正成最后力不能支,最后与玄广惠探等人只能放弃了花仓城而逃亡。
天文五年,六月二十八日。
玄广惠探由于无法摆脱追兵追击,被迫于濑户谷普门寺自尽,福岛正成则下落不明(大概率遭到落武者狩),福岛正成的两个儿子倒是侥幸逃到了北条领,后更名为北条纲成和北条纲房,就此成为北条家的一员。
在平定了花仓之乱后,今川义元在太原雪斋、寿桂尼的协助下逐步坐稳了家督之位。
之后,武田家嫡子武田晴信还在今川义元之母寿桂尼的介绍下,迎娶了清华家之一的转法轮三条氏之女三条之方为正室。使得今川家与武田家之间的关系迅速升温。
而此时的越后,经越后守护上杉定实的从中斡旋调停之下,府中长尾家与上条家正式达成停战议和,双方于刈羽郡的实相寺中互换了誓书。同时,上杉定实与长尾晴景还赦免了上条清定攻灭上田长尾家一事,对此不做任何追究。
不过,长尾晴景因赦免上条家攻灭上田长尾家一事也导致了古志长尾家、下田长尾家、饭野长尾家、藏王堂长尾家等诸多同族的不满。
不论怎么说,上田长尾家也是因自身倒向府中长尾家一方而导致被上条家攻击的,府中长尾家在战后既没有选择追究上条家的责任,又没有打算恢复上田长尾家的家名,这就让越后七郡的诸多长尾庶子家都为此感到追随府中长尾家会导致自家的前途堪忧。
北条城城主北条高广、板木城城主发智长芳、须川城城主金子尚纲、六万骑城城主福岛政为、桦泽城城主栗林赖忠、浦泽城城主大关亲信、稗生城城主平子房政、小出城城主榆井治部少辅、志久见城城主市河赖房(市川赖房)等大大小小的国人领主分分选择向上条家递交誓书和人质,使得上条家的政治版图瞬间膨胀至几乎占有刈羽郡、鱼沼郡两郡以及奥信浓高井郡一部。
之所以北条高广、发智长芳、金子尚纲、福岛政为、栗林赖忠、市河赖房等国人领主会选择顺势倒向上条家一方,就是因为看出了府中长尾家如今已是外强中干,连自家同族被攻灭了都无动于衷,就更别说确保他们这些国人领主的利益了。
可以说主从关系是以利益为纽带的。主从结合同时也是利益的结合,首先始于物质报偿。
平安时期武士的关系,基于土地的、经济的关系之上,即基于生活的关系。而所谓主从关系,其实就是主君与从者之间“恩惠”与“效忠”的交换关系。
主人给予从者土地,并为从者提供保护;从者效忠和服从主家,平时为主家尽各种义务,战时应主君之召从事战斗。当然,若是主君不能满足从者的利益需要,不能保证从者的生命财产安全,从者便会抛弃主君。反之,若是从者对主君不忠,不能履行应尽的义务,主君则会对其进行惩处,如收回“恩地”,甚至将其从武士团中清除出去。
主从关系通过施恩与报恩的利益关系,将主君与从者牢牢地捆在一起,并将武士的武力组织构建成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共同体和命运共同体,所有成员的兴衰荣辱、贫富贵贱,均与武士团密不可分。个人的荣誉、权力、地位和财富,统统以武士团的兴旺发达为前提,上自主君,下至一般从者,大家共同谋求武士团的兴旺发达。从者一经托身主人,就意味着将自己和子孙后代的命运寄托在主君和以主君为统帅的武士团身上。
主从关系世代相承,武士社会有所谓“父子一世、夫妇二世、主从三世”的习俗。1091年,源义家(八幡太郎,是战神长子之意)和其弟源义纲的从者藤原实清与清原则清争夺河内国所领,分别向义家和义纲求援,实清、则清之争演变为义家与义纲兄弟之战。源义家、源义纲为了保护从者的利益,甚至不惜牺牲骨肉之情,这就表明主从关系高于血缘之间的关系,武士团——利益共同体或生命共同体的和谐统一高于骨肉之情。
在扶桑的封建时代,土地作为最重要的社会经济资源,可是直接关系到人们基本的生存利益,对人们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也是人们拼死追求的焦点和利益空间。若想获得国人领主效忠的首要条件,是确认所领的支配,即本领安堵。
而后,长尾晴景派遣使者前往大井田城,敦促大井田氏景尽快将琵琶悬城让渡给上条家。
当然,作为交换,上条家则是认可大井田家出仕府中长尾家;允许长尾房长之子通天存达返回云洞庵(曹洞宗寺院,上田长尾家菩提寺);举荐大井田氏景担任鱼沼郡郡代。
对于这样的结果,大井田氏景并不打算接受。
虽说眼下的大井田家是无法在没有任何外援的情况下击败有着鱼沼郡诸将、山内上杉家、越后上杉家、府中长尾家等诸多势力支持的上条家,但大井田氏景作为原上田长尾家的重臣、一门亲族众,其鉴于身份实在是太过于敏感,加上上条家在袭取坂户城后几乎屠灭了上田长尾一族(包括大井田氏景的妹妹),所以两家的关系非常恶劣。所以,双方谁见谁都是二饼碰八万——斜不对眼。
如今,大井田氏景最为担心的是,这一次上条家要让自己让渡琵琶悬城一地,下次突然又要大井田城了怎么办?就连其子大井田景能、族侄大井田房仲都纷纷劝谏他,应早些准备后路,以防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