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窗帘的一角被风吹起,凉风灌了进来,吹在床上的两人身上。
温念被冷得颤了颤,娇哼了一声,下意识张嘴咬在了男人的肩上。
“嘶,别咬。”
沈景淮嗓音暗哑,微蹙着眉说道。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薄汗,双眸深沉如墨,大手使劲箍着温念的细软腰肢,免得她体力不支滑下去。
温念小脸羞红,已经连句完整的话都不说出,但好歹松开了嘴。
白皙的双臂无力地搭在男人身上,没骨头似的,整个人仿佛软成了水。
头顶的吊灯一晃一晃,好像随时都会砸下来。
与此同时,楼下正举办着宴会,灯红酒绿,觥筹交错,男男女女互相攀谈。
而楼上的房间里却不为人知地升着温。
……
温念迷糊地睁开眼,浴室里传来的水声飘进她耳朵里,原本有些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了几分。
昨晚的片段争先恐后涌入脑袋里,零零碎碎却也足够让她心跳加速。
昨天她来沈家参加宴会,喝醉以后在仆人的带领下找地方休息,但没想到却进了沈家继承人沈景淮的房间。
他同样喝醉了,而且醉酒的程度不比她轻。
不知道算不算是酒后乱xing。
总之!
她好像……和沈景淮睡了!
平时看起来冷冷淡淡的人,没想到竟然那么……
温念抛开脑子里的绮念,趁他还没洗完澡,小心翼翼地、慢慢地下了床。
脚刚一沾地,她就差点没站稳,酸疼酸疼的,让她直抽着气。
她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鼓着脸颊,瞪了浴室门口几眼。
这男人,可把她折腾惨了!
地板上散乱着西装、礼服,夹杂着几片碎布。
温念捡起被撕烂的贴身衣物,明显已经不能穿了。
礼服勉强还能穿,结果腰侧的拉链好像被扯坏了,她拉到中间就拉不好了。
没办法,她只好在外面套上沈景淮的西装外套,以作遮挡。
脖子上面还有几个吻痕,她低下头,专心扣着扣子。
就在这时,浴室门打开了。
沈景淮穿着松垮的浴袍,俊美的面容模糊在水气中,凤眸冷冷淡淡地朝她看来。
一丝情绪都无,和昨晚失控的他仿佛完全不同。
“沈……沈总。”
温念在他的注视下捏紧了外套,咬了咬唇,率先开口说话。
她心中忐忑,在两人发生了这些事后,她完全不知道该用哪种方式面对他。
虽然沈景淮的妈妈很喜欢她,但因为沈景淮性子的缘故,两人最多算是点头之交,哪晓得阴差阳错上了床。
“嗯。”
与她写在脸上的不安相反,沈景淮神情沉静,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
他迈开长腿,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衣物。
随后,他解开浴袍的带子,像是当温念不存在一般,当场换起了衣服。
温念一惊,赶紧转过身,默念三遍“非礼勿视”。
虽然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在昨天看光了,但是沈景淮这也太随意了吧,竟然当着她的面就……
过了会儿,等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温念才转过身。
他已经穿好了衣服,恢复了在外人面前那副清冷淡漠的模样。
她脸颊有些热,“沈总,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没提起昨夜的荒唐,于两人而言,不过是一场酒后的意外而已,她还不至于就此缠着他要他负责。
沈景淮薄唇轻启,道:“等一下。”
闻言,温念静静地站在原地,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
只见他走到床头柜边,微弯下腰,像是要拿什么东西。
因为沈景淮这会儿背对着她,她看不见他从床头柜上拿了什么。
一直到他回到她面前,温念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面色一白。
“一百万。”
沈景淮将支票递给她,只有三个字的话却像一把匕首直戳温念的心脏。
她眼眶发酸,直直地盯着他。
“沈总这是什么意思?”
沈景淮皱眉,不知她是在装傻充愣还是真的不知道。
“忘掉昨天的一切,这张支票是给你的补偿。”
温念眼眶发酸,几乎要在他的视线下落荒而逃。
她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就算沈景淮不给钱,她也不会向别人说起这件事,一辈子都烂在肚子里。
但一旦涉及到钱财就全然变了味,她的第一次却像是一场交易。
温念语气含着嘲意,不太客气地开口,“睡完得一百万,沈总还真大方。”
沈景淮自然听出了她的愤懑,以为她不满意这个补偿,眉间皱得更深。
这种小把戏他见得多了,试图对他欲拒还迎的女人他也见多了。
都不用细想就能明白这类人的心思,莫不是这次意外让她觉得可以借此缠上他?
他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温念,拿钱闭嘴,要不然我会有一百种方式让你知道后果。”
沈景淮将支票放进她身上外套的口袋里,眼眸深处透着警告。
暗示她,他不是在和她开玩笑。
温念睫毛轻轻颤抖了几下,然后手伸进口袋,做出了一个沈景淮预料之外的动作。
“嘶啦”一声,她把支票从中间撕成两半。
随着她一下又一下的动作,几秒之后,薄薄的支票在她手里变成了碎纸。
“沈景淮,我才不稀罕你的钱,不需要你用钱来让我闭嘴!你放心,我一个字都不会提的。”
说完,温念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漂亮的小脸上满是倔强。
沈景淮双眸幽黑如墨,气极反笑。
他意味不明地勾起嘴角,沉沉地说道:“既然这么有骨气,那先把我的外套从你身上脱掉。”
温念一愣,待反应过来他说的话后,恼怒地瞪了瞪他。
不过气势不能输给他,她二话不说,立马将外套脱了下来。
被遮挡住的上半身显露在空气中。
沈景淮西装革履,一丝不苟,连衬衫扣子都扣到最上面那颗,而她穿着拉链坏掉的礼服,衣衫不整。
温念顿时难堪起来,倒是后悔一时冲动,把外套脱掉了。
强撑起来的勇气消失得一干二净,她转过身朝着门口跑去。
“外套还给你了,我不欠你的了。”
匆忙留下一句话,落荒而逃。
她雪白的肩头和后背处还布着点点红痕,跑动间,在长发的遮掩下若隐若现,平添一些欲说还休的味道。
沈景淮深吸一口气,压下脑袋里那些疯狂的画面,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某种触感。
大概是他太凶她又太娇滴滴的缘故,他见她跑都跑不稳,加上那一身礼服都遮不住的痕迹。
沈景淮哪能让她就这么跑出房间,别墅的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当即迈开长腿追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