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尘在阅读完文字讯息后，立马选择了上前和打铁匠接触。
现在整个辛朱庄当中，能正常沟通的“熟人”只有打铁匠。
而且这家伙和辛朱庄其它的“人”不一样，它不是真正忠诚于关外北马这一系的。
说不准对方又在图谋什么背叛之事。
于是楚尘当即从文字游戏换做了VR沉浸式。
楚尘缓缓睁开眼，立马打了个哆嗦。
好冷。
抬头，发现本来就昏暗的天空中，时不时会飘过去些许黑气，整个旧世或者说是辛朱庄，都被这种压抑笼罩着。
除了环境发生改变外，楚尘还感觉到了几十个“人”。
哪怕他不用眼睛看，都能清晰的分辨出周围几十个“人”的位置、强弱。
这是俗神指骨带给他的能力。
感知生气。
这下要战斗起来，楚尘的优势比以前更大了。
他现在要杀失魂佬和媚精娘，真的易如反掌。
简单感知了一下环境后，楚尘没再多想，看向前方的打铁匠。
现在的打铁匠可以说变化巨大。
原本两米多高的个头，就已经很夸张了，现在更是直接暴涨到了三米之高！
远远看去，和一些平矮的房屋同般高低。
身上的肌肉没有原来那么大，但仍然比健身房里绝大多数普通人壮的多。
可以说和小型巨人一样，压迫感十足。
仅次于楚尘见过的肉山版恶鬼婆婆。
更重要的是，对方现在身上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阴寒、暴虐。
楚尘隐隐感觉，这股气息有些熟悉。
“打铁的！”楚尘抬手喊着打铁匠，小步跑了过去。
打铁匠转身，看着楚尘跑到自己身前。
他低头望着这个失魂佬，问道：“你是谁？”
打铁匠面色有些不善，大有楚尘回答不好，他就会出手的样子。
楚尘对于打铁匠认不出来自己没有意外。
毕竟他每次下线再上线，在旧世里的人眼中来看，就是换了一个人。
楚尘笑着轻声道：“符箓、恶鬼婆婆...”
打铁匠闻言，表情微变，然后又忍不住感慨：“是你啊...”
“啧，你这俗术倒是有意思，每次都能假死脱身，脱胎换骨。”
“是哪家真君系下的？”
“寒毒百命真君？还是千面幻心真君？”
楚尘笑而不语，没在这个问题上做回应，怕说出漏洞。
他发现打铁匠没有抗拒和他交谈，甚至主动搭话，心中不由得欢喜。
这代表可以聊聊啊！
楚尘哈哈一笑，直接换了一个话题，朝着打铁匠邀请道：
“不知道哥哥有无要紧的事？若是无事，不如去酒肆里坐坐？”
“弟弟最近有些关于俗术上的困惑。”
然后他放低声音，悄声又补了一句：“还有辛朱庄这当下的局势，想请教哥哥...”
打铁匠晃了晃脑袋，没有拒绝楚尘，只是说着：“那酒肉可要管够。”
楚尘当即回应：“弟弟全包！”
他最近杀了很多媚精娘、失魂佬，加上上次击杀恶鬼婆婆，给自己增加了一千香灰，他现在身上的香灰已经积攒不少，多的不敢说，带打铁匠吃个通透问题不大。
而且香灰本质上是货币。
货币这东西，能直接将其变现成有用的情报、任务、讯息，比单纯的攒着，要有用的多。
打铁匠听楚尘答应的这么痛快，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瓮声瓮气的应了下来：“走！”
...
辛朱庄酒肆，单独隔间中，楚尘和打铁匠对视而坐。
打铁匠没有坐椅子，直接坐在地面，即便如此，都比楚尘高三四个脑袋。
很快，十坛酒和一整只烤羊被几个失魂佬给送了进来。
瞬间，异样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屋子。
打铁匠是毫不客气，抬手就撕下来烤羊腿，用力嘶了一大口，又拿起酒坛，吨吨吨灌了数口。
“哈哈哈，爽！”打铁匠放下酒坛，嘴里嚼着肉。
“哥哥，你路上和我说的俗术槽位，是什么意思啊？”楚尘也拿起一摊酒，喝了一口。
旧世当中的酒，口感很涩，像是没熟的香蕉。
味道嘛...马马虎虎，度数不高，和雪花差不多。
楚尘这样问打铁匠，是因为在来酒肆的路上，打铁匠问了楚尘。
这种“假死脱身，脱胎换骨”的俗术，能不能在某种程度上增强自身。
楚尘摇头，表示不行后，打铁匠也摇头，说楚尘浪费了宝贵的俗术槽位和熟练俗术的时间。
一直靠假死脱身逃跑，规避战斗，永远提升不了。
打铁匠听到楚尘询问，满足表情微微一怔。
它缓缓放下胳膊，诧异的看着楚尘：“你不知道每个人能掌握的俗术，是有限的吗？”
楚尘听后，笑着回应：“哥哥有所不知，弟弟我这金蝉脱壳的俗术，每次使用会导致失去很多记忆...”
打铁匠听后，露出了了然的样子，连着哦了好几声。
然后它脸上露出了怜悯的神情，但还是给楚尘解答着：“我们每个人能掌握的俗术自然是有限的。”
楚尘露出不解：“每个人掌握的俗术是有限的，是指我们每个人能学习的数量，是有上限的？”
打铁匠第一时间没有回应，而是嚼着肉，等嘴巴里全部的肉都咽下后才回道：“那肯定！”
“难不成你还想无限制的学习俗术？”
“就连十二大真君都没有这种能耐！”
“这是天道的规则，谁都无法违逆。”
“也是因为如此，十二真君才能相互制约掣肘，否则十二真君早就不存在了，只会留下一个旧世之主。”
楚尘听到确切答案后，脑海里下意识出现了自己的八门传承。
如果能掌控的俗术数量是有限的，那自己这八门传承，就代表着八个俗术了。
再加上八卦刮骨刀，他必然能掌握的俗术数量，就已经达到了九...
楚尘看着打铁匠面前的酒坛空了，又给其搬去一坛，问道：“那...我们每个人能掌握的俗术上限是多少？”
打铁匠伸出四十五码鞋盒大小的手掌，伸出食指然后缓缓弯曲：“九。”
“九个。”
“我们能掌握的俗术上限，就是九。”
楚尘一听，心里忍不住来了个问号。
什么？
只有九个？
那岂不是说，自己的俗术已经被定死了？没有扩展、变通的空间了！
可接下来，打铁匠的话，让楚尘彻底愣住了。
“真君、护法、行走、镇守、附庸、看护、小队队长、我或者媚精娘、失魂佬。”
“总共九个层次。”
“失魂佬这种层次的人，能掌控的俗术只有一个。”
“我和媚精娘这种层次的，能掌控两个俗术。”
“恶鬼婆婆、白娘子这种层次的，能掌控三个，同时，这个层次的力量，会让俗术，迎来质变....”
“每往上升一个档次，能掌控的俗术，就多一个。”
说到这里，打铁匠看向楚尘：“你想起来了点什么没有？”
楚尘听着有些呆愣，反应过来后摇摇头：“没有，这种失忆是永久性的，我忘记太多东西了。”
然后他又追问道：“意思是，只有层次达到最高，才能彻底将俗术槽位扩充到九？”
打铁匠听后，眼中怜悯情绪更重，但更多的，是一种优越感。
加上这顿他吃的美滋滋，回应起来很是痛快：“那当然了。”
“不然我为什么这么努力的想要往上爬？还不是为了能学更多的俗术，让俗术更强。”
“我在底层已经混迹太久太久了，当初要你杀恶鬼婆婆，本身就是图谋它身上那庞大的冤魂能量，用来提升我的本源力量，结果....呵，没想到那白娘子能来啊...”
楚尘一时间有些失神。
他脑海中闪过了失魂佬每次都千篇一律的刀法。
还有媚精娘每次战斗，都单一到令人发指的魅惑俗术加刮骨刀。
和它们战斗，好像确实没见过它们使用超过两种俗术的能力。
原来是这样，只有提升自己的“层次”，俗术槽位才能上涨。
那....
那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望气术、八卦刮骨刀、御火术、治疗术。
这就已经四个俗术了。
根据打铁匠说的来算，自己已经算是第四层次的“附庸”级别了？
扯淡！
不可能！
他现在是能乱杀媚精娘不假。
但如果恶鬼婆婆出手，甚至不用恶鬼婆婆。
就面前和巨人一样的打铁匠，楚尘就没把握能赢下来。
所以自己的“层次”，肯定不会这么高。
那自己为什么能掌握这么多俗术？
难不成....
八门传承，就是没有俗术限制的！？
楚尘心跳有些加速，甚至激动到身上都有点燥热。
最开始他以为所有人都是能够无限制学习俗术。
因为战斗的风格、方式还有理念不同，不同的人会在众多技能中选择几个和自己契合度高的专精修习。
但现在看来。
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如果自己真的能无限制学习俗术，那自己的优势可就太大太大了！
俗术或许没有强弱之分，但一定有着彼此克制的说法。
就好像水与火、光与暗，总归是有对立面的。
嘶...
这样一想，好像有点了不得啊！
楚尘也吃了一口膻味十足的羊肉，压下心绪，然后再次问道：“真君我知道，那护法往下的层次...分别是什么概念呢？”
“或者说，我们该如何才能一步步往上，走到护法，甚至....”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打铁匠听后，扑哧一笑，忍不住讥讽道：“没看出来，你这瘦身弱魂，心倒是高的很。”
“我们这种底层，能走到看护，就已经是极限了，再高...别想...”
“不止要实力，还要运气、背景、传承。”
打铁匠喝了口酒，继续说着：
“先和你说护法，护法啊，是仅次于真君的层次！在辽阔无边的旧世里头，那也是这个！屈指可数的存在，想要成为护法，只有.......”
“草，我他娘怎么知道！”
“我要是知道这个，我还和你在这喝酒？”
打铁匠喝的有点高了，说话说了一半，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护法到底是什么概念。
反正就是很强，强到他仰望都看不见。
楚尘顺着他的话，笑陪着喝了一大碗。
这酒量也太差了...
打铁匠往嘴里塞了一块羊肋骨嗦着，口中含糊其辞道：“嗯....”
“说小队长吧，这个我知道。”
“像恶鬼婆婆这种小队长级别的存在，在咱们这偏远地界，完全能够掌控一个镇子了。”
“想要到达小队长这个层次，必须要想办法提升自己的本源。”
“譬如我，卡了这么久，俗术早就已经熟练的不能再熟练了，一身横练功夫也到家，可不提升自己的本源力量，等于一切白扯，永远卡在当前这个位置，上不去。”
“当本源力量提升后，俗术的效果、威力，都会迎来质的改变。”
“俗术是没有阶位、层次的。”
“但相同的俗术，在不同层次的施展者手中，就会有翻天覆地的效果。”
“譬如那恶鬼婆婆的魅惑术和媚精娘的魅惑术，就完全不一样。”
“还有我这身横练的功夫，和普通人横练的功夫，也不一样！”
说着，打铁匠身上裸露出来的皮肤，包括脖颈、脸、头皮，全部被一层乌黑给覆盖。
同时，他身上传来一阵阵阴寒气息。
口中冒出了尖牙，双目变红，十指也变长，指甲有些发紫。
“看到了么？”
“我只差分毫，就能达到小队长的层次了。”
“届时，我的心僵术，就彻底蜕变！”
楚尘看着打铁匠，一时间有些呆住了。
不是被打铁匠雄伟的英姿给震到了，而是他在发生变化后，自己饕餮的胃袋中的俗神指骨，竟然给他传来了一种喜悦的情绪。
同类！
同类！
难道，打铁匠所修习的俗术，来源于指骨活着的时候？
心僵变...
结合着打铁匠现在的样子。
那肯定就是僵尸无疑了！
俗神指骨上描述的是，护法下面的行走。
处于上三阶位了。
那这僵尸，应该起码也是魃级别了吧？
打铁匠这还没有到达小队长阶位的横练功夫就这么可观。
那要是等指骨，吸收魂魄、血肉精华到达一定数量，化作纯净的能量，充盈自己的肉身....
行走级别的能量灌输于自己肉身当中....
嘶！
这样一想，好像自己的这个指骨，也非常了不得啊！！
一瞬间，楚尘想要在辛朱庄厮杀的念头，更加强烈了！
他好想知道，指骨化作能量后，会让自己提升到什么层次！
能不能和现在的打铁匠拼一拼硬度呢？
思索之际，打铁匠的话语，落在了楚尘耳中：“虽然你目前还是很弱。”
“但也到时候了。”
“我告诉你，本源该如何寻觅、修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