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说的是有用的东西,不然我可是真的会杀了你的!”说完后,贺兰在水终于舍得将他放下了。
可以大口呼吸之后,慕琉缓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问道:“贺兰小姐,小的斗胆问一句,薛怀义手上有什么证据?”
贺兰在水如实相告,“他手上有一本花名册,上面记录了十年前参与了贪墨一案的所有官员,要是他把这本花名册交给燕王的话,那么这几十个官员只怕都要满门抄斩啊!”
“那是否有证据证明宰相参与了此事?”
“并无直接证据,但是这涉事的几十个官员中有一半是我们的人,即使没有证据,可保不齐有些人偷偷藏了什么对宰相不利的东西,所以这些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被揪出来!”
“既然如此,那宰相怕什么?没有直接证据的话我们何须做事如此畏手畏脚?”
贺兰在水不解,“你的意思是.....”
“如今燕王已经抢占先机,但是他仍未把这么大的一个贪墨案上奏朝廷,是因为什么?”
她想了想,随后惊呼,“因为他害怕刑部和都察院插手这件事!”
慕琉年给她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接着说:“既然这件事如今已经乱成了一团,我们何不如把这摊浑水搅得更加浑浊?他害怕别人插手这件事,那我们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将此事上奏朝廷,要查的话,大家一起查!”
贺兰在水细细琢磨着他的话,良久终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你小子,还真是有两下子啊!”
之前她一直担心这个案子被太多人知道的话,会对他们不利,可是经过点拨后,倒也令她豁然开朗了。
得到夸赞的慕琉年心里放松了不少,更是将这件事仔细分析给她听,“贪墨一案涉及官员众多,这已经不是大理寺能够独自查探的案件了,到时候刑部和都察院介入的话,薛怀义势必会被移交至刑部,如此,这个案件的结果还不是宰相说了算?”
打定主意之后,贺兰在水连夜飞鸽传书给贺兰竑,让他明日将这桩十年前的贪墨案上奏陛下。
第二日,当皇上得知这件事后,雷霆震怒,立即下令让刑部和都察院的人前往沔州,和大理寺一起查办这个案件。
......
燕王私宅。
一早就得到消息的赵虞怒不可遏,“本王还真是小看了他们,竟然选择玉石俱焚这种方式!”
乌墨道:“这样一来的话,那此前已经结案的泾县杀人案不是要重新推翻?其中涉及这个案件的相关人员不得全部人头落地?”
赵虞咬牙,“宰相宁可让刑部一半的人人头落地,也要想办法阻止本王从薛怀义那里拿到贪墨案的关键证据!”
顿了顿,他思忖道,“能让宰相选择这种鱼死网破的方式来对付本王,那就说明薛怀义手上拿着的应该就是涉及了贪墨案的所有人员的花名册!”
乌墨一激灵,“难怪宰相会如此疯狂,要是我们能拿到花名册的话,那便是他的死期了!”
赵虞缓缓闭上眼睛,心绪复杂,“所以我们必须赶在刑部的人来之前把花名册给找到!”
按照路程,刑部和都察院的人会在三日后到达沔州,所以这三日里,就是拿到花名册的关键。
沔州知州薛怀义并未被关进大牢,而是被关押在自己的府邸上,这样一来不仅方便看管,还能隔绝那些企图想要浑水摸鱼将他救走的人。
“燕王殿下,无论你们这么打我骂我,我真的都不知道你说的花名册是什么东西?”
阴暗的房间里,薛怀义遍体鳞伤,惨不忍睹,他都已经被折磨得都快不成人形了,可即便如此,对于花名册的下落他仍旧是一个字不提。
赵虞走到他的面前,在逆光之下,他的脸色晦暗不明,显得尤为可怖。
“薛怀义只要你将花名册的下落告诉本王,本王可保你一命。”
“呵呵呵!”薛怀义发出了干哑虚弱的笑声来,“燕王殿下,下官说了,下官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花名册。”
“怎么?你还真的以为宰相会派人来救你吗?他只会派人来将你灭口!”
“燕王殿下说笑了,下官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又有谁想要取下官的性命呢?”
“敬酒不吃吃罚酒!”赵虞丢下这句话后,侍卫们心领神会,幽暗的房间里再次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
自从去到泾县之后,宋白初每一天可谓是神经紧绷着,现在来到沔州了,紧绷的精神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于是她就带着几个丫鬟去逛了沔州城。
这里虽然比不上京城的繁华,可相比于泾县来说,已经好太多了,光是一天的功夫几人就买了很多当地的特产,就这么大包小包的浩浩荡荡拎了回去。
她买的东西大多数都是回京城后送给别人的,其中也有赵虞的份,正想着拿几样礼物去送给他,不料刚到书房门口就听到了他的长吁短叹。
“没想到薛怀义还真是个硬骨头,大刑都轮番上了一遍了,都还不能让他吐出半个字出来。”
“殿下,要是这三日还不能将花名册给找出来的话,届时刑部一到,我们可就处于被动了。”
审讯吗?
宋白初立即出声,“殿下,审讯的话我或许可以帮忙。”
屋内的两人皆是一愣,赵虞道:“你会审?”
“殿下我说了,只要您需要,我什么都会!”
赵虞喜出望外,经历过这么多,他现在只要一听到这句话便顿时觉得浑身通透,所有事情都稳了的感觉。
于是,“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势必要问出花名册的下落!”
当天夜里,宋白初就跟着两人来到了关押薛怀义的地方,看见遍体鳞伤的人此刻正呼呼大睡的时候,她直接将旁边的一盆冷水给泼了过去。
“哗啦”一声,薛怀义迷茫地醒了过来。
在看清来人后,他咧嘴一笑,笑容下流猥琐,“殿下这是改用美人计了?不得不说殿下的眼光还真是好,这个小美人真是难见的尤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