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幕幕接连上演之时,那位不久前还自以为能够侥幸逃脱惩罚的卖鱼郎终于意识到事情远非想象中那般简单。面对如此阵仗他立刻变得面如土色,脸色苍白如同冬夜中的月牙,全身肌肉也像是受到了强烈寒流侵袭般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只见他下意识地伸出手,紧紧抓住已经皱成一团的衣襟,希望能够从中获取哪怕一丁点儿可以缓解心中巨大恐惧与困惑的慰藉。可惜这徒劳无功的动作除了让本就凌乱不堪的衣装更加皱褶外,什么都没有改变。“这位...公...公子,”尽管竭尽全力想要维持住最后一点尊严与镇定,但他发出的声音依旧是那样无力和颤抖,“你这是为何?我做错了什么?值得这般对我?”每个字词之间充满了不解与惊恐交杂的情绪波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完全崩溃。
看到这一切准备好的架势,刚刚还略带些嚣张之气的卖鱼郎此时完全愣住了,脸色煞白得像刚从冰水里捞上来一般,额头上冷汗直冒。他不由得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摆两侧,手指关节因用力过猛变得泛白,然而这些细微的动作似乎并不能减轻哪怕一分内心深处涌动不安。“公……公子爷啊,”结结巴巴挤出的声音里带着几份祈求,“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真的什么都没做错呀!”极度恐慌之下连语气都断断续续难以连贯起来,眼睛四处游离试图寻找出路,可惜这里早已四面楚歌无路可逃。
“你还真以为能瞒得住吗!”面对这样的表现,本就怒火中烧的顾裴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情绪,低沉沙哑地喝道:“事到如今你还想装蒜么?别再拖延时间给自己找借口!要是不老实交代,等待你的将会是更加痛苦的教训!”冰冷刺骨般的话语就像利剑一样直刺对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霎时之间整间房间温度骤降至比外面还要更低几个度数似的阴冷。
闻言后,原本就浑身颤抖不止的渔贩子更是感到一股强烈的恐惧感瞬间笼罩全身之上,腿脚开始打颤几乎无法支撑体重而快要瘫坐在地板上。“公子听我说啊,”他声音越发微弱近乎哽咽起来,“其实……我只是偶尔运气好赢得了几文散碎银钱而已……并没有其他恶意或者不良企图啊……”说话之际不断鞠躬赔礼,只希望能稍微缓和一下当前紧张至极的关系氛围,即便这样显得十分荒诞滑稽也无所谓了。
见此情景,坐在一旁观察良久未发一言的沈米儿终于是看不过去了,秀眉倒竖显露出不加掩饰的鄙夷神态。“明明知道乃国家严令禁止之事却仍旧铤而走险,你心里究竟有没有一点对王法最基本的敬畏?”她厉声反问道,并非真的想听到什么答案,更多是在借机警告对方,“赶紧如实回答,在什么地方参与此类违法勾当?难道你以为我大梁国法制形同虚设随便让你们践踏不成!”每字每句都铿锵有力充满了正义感及威慑力量,连旁边观战的人也不免受到了震撼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