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陆晚吟睡得很沉。
在姜槐的怀中,她的呼吸均匀,尽管眼角挂着泪痕,但她总算是可以睡个好觉了。
姜槐一直守在她身边,直到黎明破晓之际自己才堪堪睡去。
似乎是自己的力量用得有些过度了。
这一觉他直接睡到了中午。
等醒过来的时候,扑面而来的是一阵饭菜的香味。
他慢慢坐起身,不用想也知道是陆晚吟正在做饭。
他打着哈欠走到客厅,果然看到陆晚吟正在做午饭,她的精神稍微好了一些,在见到姜槐醒了之后。
少女微微转身看着他,语气温和地说道:“快去刷牙洗脸。”
“你现在好点了吗?”
吃饭的时候,姜槐有些担心地问道。
“嗯,老岳想要看到的未来,我一定会努力去实现。”
姜槐在其眼里看到了某种决心,于是心也稍微放松了一些,他开玩笑地说道。
“老岳还想看你结婚生孩子呢,你可得努力啊。”
然而就在说出这句话之后,两人的目光不自觉交汇。
陆晚吟的声音低沉但却无比清晰地说了一句。
“那你愿意娶我吗?”
......
一时之间,碗筷碰撞的声音停止了,姜槐嘴里还有未咽下的米饭,而对面的陆晚吟也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句话。
两个人几乎同时别开了目光。
“哈哈,哈哈哈哈,开玩笑的。”
陆晚吟率先摆着手笑着说道。
“我,我想也是。”姜槐继续开始扒拉米饭。
接下来似乎是为了扯开话题,姜槐询问陆晚吟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副面孔。
“嗯?是在阴阳怪气我?”陆晚吟用手托着下巴问道。
“不是,是真的挺好奇的。”
“......小时候的我,其实挺害怕和人相处的,老岳送我去上小学,我就像是一只刺猬,谁靠近我,我都会非常紧张,表露出攻击性,为此老岳经常被叫到学校去批判。”
姜槐一边吃饭一边听着少女的讲述。
“所以老岳告诉我,如果担心被别人伤害,那就用精湛的演技来编制一张又一张的面具,来把自己给伪装起来。”
而后她眼神挑衅地看着姜槐:“而你......姜槐,你是唯一一个揭开了我所有面具的男人,你可得负起责来哦。”
姜槐在愣了片刻之后说道,自己的确是在无意之中接触到了她最为柔软的一面。
“哈哈哈,你又开玩笑。”
“这次不是......”陆晚吟的声音越来越小。
看着陆晚吟脸颊微红的样子,姜槐分不清,这是否又是一次精湛的演技大爆发。
好在这个时候,姜槐的手机响了。
拿起电话一看,姜槐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不买保险,不买房,不买车不贷款。”
这种广告电话太多了,姜槐已经条件反射了。
但就在他挂断之前,对面传来了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女人声音。
【是夜魔巡游的姜槐吗】
“嗯,是我,这是咋了......我被人开盒了?”
【今晚8点,夜魔巡游据点,带上陆晚吟一起来,有会议】
“啊?请问你是?”
【芸洛】
嘟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姜槐疑惑地看着电话屏幕,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面的陆晚吟也有些疑惑。
“怎么了?”
“我们夜魔巡游,是不是还有一个出外勤的人员。”
“嗯,芸洛啊,怎么了?”
姜槐指了指电话:“她刚才来电话了,让咱俩晚上8点回去开会。”
...
...
夜幕降临,城市的喧嚣渐渐沉寂。
霓虹灯的余晖在远处的高楼间闪烁,仿佛是夜的眼眸,窥探着人间的悲欢离合。
夜魔巡游的据点,那破旧的二层楼小房子就这样静静伫立在夜色之中,仿佛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默默守护着过往的回忆。
陆晚吟站在据点的门前,她的手轻轻触碰着那扇斑驳的铁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就好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而后另一只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走吧。”
姜槐笑着对陆晚吟说道。
陆晚吟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点了点头,随即二人一起推开了铁门。
二人进入了一楼,当那扇门缓缓打开,一股冷风从屋内吹出,带着一丝潮湿和霉味。
再也没有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的岳秦山朝她挥手打招呼了。
此刻的据点一楼没有亮灯,一片寂静,只有几缕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斑驳的地板上,显得格外凄凉。
陆晚吟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四处扫视,试图寻找那些熟悉的角落。
沙发、茶几、书架,每一处都显得空荡荡的。
姜槐拉住了站在门口发愣的陆晚吟的手腕。
“二楼的灯亮着,我们上二楼吧。”他尽量温和地说道。
“好......”
陆晚吟点了点头。
来到二楼之后,他们发现杜轻鸿的办公室灯亮着,于是便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一名身形高挑的女人正在整理着杜轻鸿的那些手写文件。
“你们迟到了五分钟。”
女人背对着二人,声音淡漠地说道,而后慢慢转过了身。
她的身影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高挑。
女人看上去二十多岁左右的年纪,比姜槐要稍微大一些。
头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上,几缕发丝不经意间垂落,增添了几分柔美。
她的目光专注地落在手中的文件上,手指轻轻翻动着纸张,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优雅与从容。
然而,她的面容虽然柔美,但却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
“芸姐。”陆晚吟小声呼唤了女人的名字。
芸洛微微点了点头,眼睛却依然不停扫过手上拿着的那些文件,没有看向二人。
“我叫芸洛,夜魔巡游外勤组组长。”
良久,她才微微抬眼,看着姜槐说道。
“姜槐,刚加入夜魔巡游的新人。”姜槐礼貌地朝她伸出了手。
芸洛看着姜槐的手,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现在局势严峻,我就直接说了。”
而后她自顾自开启了后面的话题,姜槐只好慢慢又放下了手。
协会虽然解除了一些禁令,但我们现在依然欠下了大量的外债。”芸洛继续说道,她的眼神和语气都没有半点波澜。
就仿佛夜魔巡游现在的困境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我们需要找到新的资金来源,维持组织的运转。”
姜槐皱了皱眉:“我以为觉醒者协会已经免除了夜魔巡游的外债。”
“协会没有权利替那些死在上一次兽潮中的人原谅我们。”芸洛放下了资料,眼神淡漠地看着姜槐。
而姜槐也发现。
这女人好像有些奇怪,自己的感知力很强,一般人说话的语气和动作都能让他发现一些这人的情绪变化。
但眼前这个叫芸洛的女人,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姜槐感觉不到任何的气息。
说难听点。
芸洛在姜槐的眼中,就好像一具会说话的傀儡。
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
陆晚吟轻轻拽了拽姜槐的衣袖,似乎是在用眼神暗示姜槐,不要在意。
姜槐微微点了点头,而后看着芸洛说道。
“芸姐有什么好办法吗。”
“夜魔巡游在大规模缩水之后,协会也限制了我们接取任务的大部分权限,在这种情况下,杜轻鸿和岳秦山支撑起了整个组织的日常开销。”
说着他拿起了一份手记账本。
“这是杜轻鸿的手写账目,他用为数不多的资金在运作一些小生意,换取一些可以周旋的现金流,但这远远不够支撑夜魔巡游的日常维护。”
“所以......您的意思是,夜魔巡游的经济来源,大头都在岳老师?”
“没错,但岳秦山明面上是一名建筑工人,他的薪水绝不可能支撑这么庞大的债务与日常维护。”
芸洛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语气依旧冷淡道。
“所以我怀疑,岳秦山有自己的暗线。”
“他在私自贩卖感染者与兽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