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怕锦宣帝,在锦宣帝的面前半点不敢多嚣张的。
“下次再这般没有规矩,你便不用进宫来了。”锦宣帝说道。
晏长桓应。
贤王呵呵笑着打圆场,说道:“皇兄,长桓就是有些事情。”
“你还替他说话?看看你们教出来的?去年犯了多少错事是不会反省吗?”
贤王:“……”
他就不该开口,累得自己也被说。
好在这时,内侍说午膳摆好了,这才免去后面的说教。
晏长桓微微低着头,目光扫过推着晏时隐的叶银禾,又敛眸挪开了。
叶银禾权当没看见。
这一顿午膳是在说笑中结束的,锦宣帝在老太妃这里便有孩子对母亲的自在,饭桌上也会说一些趣事,林皇后也是跟着说一些笑话。如此这般,就显得这一家团聚的午膳尤为生活气。
当然,某个人除外。
晏长桓时不时会被点两句,锦宣帝训他,要他好生在新兵营学本事,学规矩做人。若是学出本事来就给他百夫长当当。
“你若是有心,立下些功绩下来,不说做得和你小皇叔一样,好歹也出息点。”锦宣帝看他:“都是要做父亲的人了,懂点事。”
晏长桓应是,心里却是腹诽,他怎么不懂事了?再说,他是宗室子,是郡王,做什么要跟那些低贱的人一样去吃苦,去上阵杀敌?
他就在京城里享受荣华富贵不好吗?
锦宣帝做皇帝多年,哪能看不出他眼里的不屑,越发觉得没胃口。
吃完午膳,便打发人。
“大年初一的外面热闹,都回去吧。”
贤王和贤王妃,晏长桓和林柔怡起身施礼告退。
叶银禾也起身。
老太妃就说:“银禾,你和时隐再坐会儿。”
叶银禾应是。
贤王三人看向叶银禾,也没敢说什么走了。
回到马车上,没了外人贤王妃就抱怨了,说道:“为什么单独留她下来?莫非是有什么好东西又避着我们了?”
贤王说道:“估摸是想着时隐子嗣的事儿。”
晏时隐看着大好了,可人总归还是不见醒来,谁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
贤王妃看他,翻了个白眼说:“你懂什么?若是谈及子嗣也不用先赶我们走,母妃就是避着我们要给她好东西。”
贤王实在不想说了。
就算是给,能有什么天大的好东西,左不过是那些金银珠宝。
后面的马车里,晏长桓眼里憋着怒火,看林柔怡也多了几分不耐烦。
林柔怡眉眼里透着几分冷淡,却还是一副关怀的样子问:“郡王,你的手好些了吗?”
“闭嘴。”晏长桓低喝一声。
林柔怡就不说了。
晏长桓看她这副样子越发来气,好似多委屈她似的,这一个个的都没有叶银霜贴心,她会心疼他关心他。
叶银禾留在慈宁宫跟老太妃和林皇后说话,晏时隐被九侍人推着和锦宣帝离开了。
一直推着到御书房,让内侍太监都离开,锦宣帝才说:“没旁人了。”
晏时隐睁开眼,起身施礼:“皇兄。”
锦宣帝也没别的话,坐下直接把桌上一个奏章摆过去。
晏时隐上前两步,拿起打开看。
“乌斯人集结了三万兵马掠夺天水城没有成功,开春之前总怕还会再来一次。”
晏时隐合起奏章:“皇兄有决策?”
“你如今已完全恢复,可能领兵出征?”锦宣帝问。
晏时隐点头:“臣弟可出征,只是……”
“你要隐瞒还是要让你的小王妃知你已醒?”锦宣帝看他神色,就说:“你隐瞒是因为当年的叛徒还未找到,还是因为别的?可若是出征北疆总会有暴露的时候。”
“臣弟还未想好!”
晏时隐犹豫了。
若是之前他或许会想让叶银禾知自己已醒,可那晚他才知,叶银禾并不想与他有子嗣。
她心里没有他。
“朕给你时间,二月之前给出答复。”
“是。”
锦宣帝看着自家幼弟,突然笑了起来。
晏时隐很是莫名:“皇兄?”
“你小子喜欢人家,却又瞒着人家什么都不说,小心日后闹出矛盾来。”
晏时隐默了默。
当真要坦白吗?
叶银禾知道申时才看到晏时隐被推回来,九侍人说:“张太医说王爷身体已经康复,只待时机成熟清醒了。”
老太妃笑着说好。
九侍人施礼离开。
叶银禾也起身了,说道:“母妃,娘娘,天色已经不早,银禾就同王爷告退了。”
“回吧。”
叶银禾推着晏时隐出去,到了门外,守着的笔战才上前接过,把晏时隐抬上马车。
——
初二要回娘家拜年。
叶银禾惯常起来锻炼,用了早膳才出门。
周嬷嬷和连珠,并着护卫和好几个婢子跟着,回到叶家才发现,叶银霜已经在屋里了,有方氏的娘家人,还有叶家二房和三房的。
二房三房过来是为了见叶银禾,至于叶银霜,谁也不想搭理她。
看到叶银禾来,二房三房的都笑着起身施礼。
叶银杏甜滋滋的笑道:“大姐姐,你真好看。”
“对啊,大姐姐越来越漂亮了,你看这衣裳,看着就很舒服!”
两房的人都夸着,却也没有不知规矩的过去攀扯。
叶银霜心里发酸,她回来时她们怎么就不是这么热情呢?
“姐姐。”
叶银霜压着不悦过去,亲亲热热的要拉叶银禾的手。
叶银禾微微一笑,说:“妹妹一个人?”
叶银霜面色一梗。
她就是偏妻是没能让晏长桓陪她回门的,因为要陪林柔怡回国舅府。
“姐姐不也是一个人?”叶银霜面色冷了几分。
叶银禾眉头稍挑嘴角含笑,并不接她的话,走过去坐下。
连珠跟着过去时,眼神落在叶淮北和方氏脸上。
叶淮北权当看不见,女儿回来拜年,哪有父亲给女儿行礼的道理。
方氏看叶淮北不动,她也不动:“银禾近日里看着是好看了许多,王府果然是养人的。”
荣氏却说道:“银霜不也是在贤王府吗?怎么看着挺憔悴的?”
叶银霜:“……”
刘氏憋着笑给荣氏解释:“能一样吗?银霜怀着孩子呢。”
一个是去做王妃的,一个是去做妾的,天差地别。
而且,那成安郡王前儿个娶了国舅府的嫡女做嫡妻,估摸着心里头不定怎么生气呢。
算计来算计去,就算计了个妾的身份,怕是怄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