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暮暮决定再添把火,她从外婆的怀里出来,拉了拉母亲的手,“娘,云哲哥哥说……”
“你闭嘴!”黎渊真怕从这个傻丫头的嘴里说出点儿什么不好的来。
她一张嘴,准没好事。
以往温顺可人的顾玉如却一反常态,“你吼她做什么?为什么不让她说?”
说着,她温柔地弯下腰,“暮暮,黎云哲还说什么了?别怕,你跟娘说!”
黎暮暮摇头,“不敢了,爹会打暮暮的头,暮暮疼,不说了,暮暮错了,暮暮再也不说了。”
“黎渊,看你把暮暮吓得。”顾家老三顾明镜心疼地说道,已经不再称呼他为姐夫,而是连名带姓地喊他。
黎渊恨恨地瞪了眼顾玉如和黎暮暮娘俩,“那就眼睁睁地看着云哲死吗?他就算有错,可他还是个孩子,再说了,暮暮这不是没事儿吗?她本就心智不全,说的话也不能全信吧?”
然而,顾家人此时压根不想听他废话。
黎渊见顾家人没反应,失望地摇摇头,然后就准备转身离去,而刚刚还气焰嚣张的孙氏却慌了。
“求求你们给我解药吧,求求你们了,别见死不救啊。”
沈仪到底还是有些心软了,“黎家二嫂,不是我们不给,而是就那一瓶解药,它若不管用,那我们也没办法啊。”
这话倒是不假,如果还有另外的,那会儿顾家人也不至于急的团团转。
黎暮暮没说,她这里要多少有多少,但就是不给。
孙氏突然抹了把眼泪,“那你们不早说。”
沈仪被她前后两张面孔惊得微微有些愣神,随后自嘲地笑笑,她真是多余好心。
“怎么办啊?三弟,你最有法子了。”孙氏哭咧咧地说道。
“云哲不会死吧?”
黎渊皱着眉,看着躺在地上,唇色发乌的侄子,咬了咬牙,“不知道如今毒是否已经进了肺腑,倒是还有个法子。”
“那就快说吧。”黎业催促着,他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闺女那都是赔钱货,别人家的。
“只能砍断他的腿了,或许还能保住他的性命。”
行军途中,也有人遇到毒物无法救治的时候只能如此自保,但这是下下之策,可眼下也没了别的法子。
解药的确是不管用,可见那蛇得有多毒。
“砍了腿,那不成残废了?”孙氏大喊着摇头,“不行不行,我儿子怎么能是残废呢?”
黎业也巴巴地看着黎渊,“老三,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你就求求顾家吗?他们保不齐还藏了什么好用的药呢,这可是你亲侄子啊,你有今天,那也多亏了我啊。”
黎业所说的多亏了,就是当年兄弟两个人都想去当兵,没办法,家里穷的实在没了活路,可是回来的时候,山上有落石,黎业推了一把黎渊,导致自己的腿砸伤了。
当时没办法去当兵了,如今走路还有一点点的瘸,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的
“二哥,真的没有了。”
“三弟,你不会是偏心你岳父家吧,我可跟你说,如今大家都是囚犯了,谁也不比谁多什么,之前你巴结他们也就算了,如今可就没必要了吧。”
黎渊皱眉,头一次觉得自家兄弟这么难缠。
黎暮暮看着顾家哪里闹作一团,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狗咬狗的戏最精彩了。
吵归吵,闹归闹,黎云哲的命还是得保。
当然,他们是保不住的。
最终黎业求官差给他解了枷锁,亲手砍断了儿子的腿。
黎暮暮冷眼旁观,就算这会儿的血能够止住,可是断腿不能及时用药,也会溃烂发炎的。
不是兄弟情深吗?
渣爹为了兄弟害死了她的舅舅们,这回她就要看到他们兄弟反目。
当晚,顾玉如因为跟黎渊闹了个不愉快,就带着孩子们跟娘家人住在一起。
荒郊野岭,黎暮暮担心真的再有什么毒物靠近,就在跟哥哥们玩的时候,偷偷的把那些祛毒的药粉撒在了顾家人周围。
晚上,大家都谁去后,她的意识则进入了空间里,在那里有温暖柔软的被窝等着她。
第二天一早,黎暮暮是被一声尖叫吵醒的,她的意识赶紧回到身体里,揉了揉眼睛,还打了个哈欠。
视线逐渐清晰后,她看到顾家的二伯母孙氏在那里哭天喊地。
就在黎暮暮以为黎云哲死了的时候,孙氏的哭声居然止住了。
“云哲,你没死,吓死娘了。”
黎暮暮倒也谈不上失望,反正这才刚开始,一个那么重伤的人,想要活着到流放地,难如登天。
正想着,一张饼子出现在她的面前,“暮暮,吃饼子了。”
黎暮暮其实不饿,毕竟昨晚她在空间里已经美餐了一顿。
可是看着小表哥可爱的脸,她还是接了过来,不过她发现,别人都是半张,甚至半张的半张。
而只有她的,是一大张。
“快吃吧,等会儿就得出发了,这些吃食也放不了太久。”顾老夫人柔声劝道。
“太大了,暮暮吃不完。”
黎暮暮说着就掰了一小块下来,然后就把饼分给了大家。
大人们知道食物的可贵,都摇着头不吃,孩子们更是懂事,最终一张饼实际口人分的。
“多好的孩子,这么招人疼,怎么就……”
宋蔷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沈仪撞了下,还对着她使了个眼色。
顾家这边儿虽然也没有吃很多东西,但是到底垫吧了一口,肚子里有食儿,不那么难受了。
可顾家人却是哀声哉道,一个个饿的前胸贴后背。
林思妍有孕在身,此时肚子里翻腾着,吐出了不少酸水,她柔弱地看着黎渊,盼着他能够给她弄些吃的来。
然而,什么都没有。
“饿死了,不吃东西我可走不动了。”黎蓉看着衙役们吃着早饭,舔着嘴,突然眼前一亮,顿时想出了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