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不见,容嫣肚子又大了些。
迟景渊眸中泛起阵阵心疼,他转身,有些烦躁的看向窗外,神情肃然。
“先生,您不进去看看太太吗?”王妈问。
迟景渊沉默。
进去,他太想了。
想抱她,想亲她。
但是,她要是跟他提离婚怎么办,要是她执意跟他讲她和沈晏的点点滴滴,怎么办。
再等半个月吧,再给他半个月的心理准备。
他烦躁的揉了揉额头:“不了,你好好照顾她,我去找医生了。”
他转身,朝着孙医生的办公室而去。
仿佛有所感应,在他转身离开时,容嫣转身看向了门口。
“怎么了?”文清拿了条毛毯披在她身上。
“没什么,可能是眼花了。”
刚才那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迟景渊。
她可能是真的想他了,居然都产生幻觉了。
从医院出来时,两人在医院门口遇到了卓然。
卓然显然知道容嫣在这里,他掐灭了手上的烟,将手里的合同交给容嫣:“这是景渊的东西,他让我交给你。”
档案袋并没有密封,容嫣半开玩笑道:“这东西看了不会长针眼吧?”
卓然耸了耸肩:“你是他太太,他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他的,看了长针眼也是你的。”
容嫣不想看。
她收好档案袋:“我知道了,我会带回去。”
卓然点了点头,目光看向旁边的文清。
“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文清回来后,他一直试图联系她,很好,电话不接消息不回,整个一石沉大海。
文清看到卓然后就有些恍惚,神色一贯是冷冷的,她抬起眼眸,看着自已的手机:“有吗,我怎么没收到。”
卓然:“……”
好家伙,她什么时候换的号。
他白皙的手指拿起她的手机,温热的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了文清的手,文清仿佛触电似的,立刻缩了回来。
卓然在她的手机里输了一串数字,拨号,挂断。
顺手将自已的号码存到她手机上,递给她:“明天请你吃个饭?”
文清抽回手机,拉着容嫣离开:“不了,没空。”
容嫣和文清上了车。
容嫣看着文清:“卓律师上次说过,他好像没结婚来着,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文清低头,将他的电话号码拉入黑名单:“但愿吧。”
“那你还喜不喜欢他。”
文清看着容嫣白嫩嫩的小脸,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手感果然好到爆:“你忘记我跟你说的了,我爱过他。”
不是爱他,是爱过他。
正在进行式和过去式,不是一个概念。
好吧。
容嫣知道文清的性格,清冷,果决,她做了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干预不了她,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在国外这几年,应该看开了不少事。
她和卓然,大概是没可能了。
…………
很快又过去了半月。
油画已干,手链也已经做好。
容嫣将手链装进盒子里,放在了迟景渊的书房,油画比较大,占地,她让徐管家放进了杂物间。
明天,迟景渊就出差回来了。
容嫣提前查了航班信息,明晚20:30落地。
这天正好周五。
容嫣吃了晚饭,准备出门,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
她上楼穿了个厚外套,把自已裹得严严实实的,尽管已经挑了很宽松的衣服,肚子还是很明显了。
身体也越来越笨重。
“太太,雨太大了,要不您就在家里?”
许诚,徐管家,王妈轮番劝阻,大雨路滑,机场大厅的地板都很滑,万一不小心摔着了,事情就大了。
容嫣拍了拍王妈的胳膊。
“放心啦,我穿了防滑的鞋子,一定没事的。”
众人劝不听,只好由她去。
路上堵车了,虽然提前出发,但还是堵了一个半小时。
算着落地的时间,容嫣给迟景渊打了电话,想让他在机场等一等她,电话关机。
应该是落地后还没来得及开机。
…………
机场。
迟景渊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从VIP通道出来。
正准备给许诚打电话,抬眼便看到了入口处的沈晏。
一月不见,他瘦得脱了相,脸色苍白,双眼凹陷,手背处的胶带微微张开,针眼处渗出了血。
看样子是查了他的航班,临时从医院跑出来,专门在这儿等他。
迟景渊冷着眸,唇角微挑,不动声色的冷了气场。
他将行李交给助理,松了松领口,朝着门口走去。
“聊聊?”
沈晏的情绪不达眼底。
他是盛世总裁,迟家继承人时,他尚且懒得奉承,现在他是情敌,是他的死对头,他更不可能有好脸色。
迟景渊凝着眸,跟着沈晏上了车。
车子徐徐开着,挡风玻璃前的吊坠一晃一晃,十分惹眼。
金毛和小白兔。
之前坐他车时,也看到过这个挂件。
他的办公室里,也有个相同的摆件。
“记得之前你问过我,这个挂件是不是心上人送的,我现在告诉你,是。”
那次是明珠醉酒,他开车去接妹妹,阿嫣坐在副驾驶,迟景渊和明珠坐在后座,迟景渊随口问的。
迟景渊握紧了拳头。
他咬紧后槽牙,面色深凝:“那次我也告诉了沈教授,我结婚了。”
“是啊……”沈晏恍惚,惨笑。
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结婚了。
只是没想到,他们当时说的,竟然是同一人。
车子开到一处私房菜馆停下。
沈晏提前订了包房,点了饭菜,醒了酒。
他默不作声地晃动着红酒,倒了两杯,一杯递给迟景渊,一杯自已端起,晃了两下,一饮而尽。
“酒就不敬了,咱们之间,谁也敬不了谁。”
迟景渊唇角轻嗤,默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沈教授跑到机场拦我,不光是为了请我喝酒吧。”迟景渊开门见山,直抒胸臆。
他想到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沈晏看着他。
“你和阿嫣离婚吧,你们不合适,她也不爱你。”
桌子下,迟景渊的拳头握得更紧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结婚,但以我对阿嫣的了解,这件事她被动的成分更大。迟总,横刀夺爱非君子所为,你放手吧。”
迟景渊唇角微扬,冷讽到极致。
他气场强大,震慑力十足:“沈教授何以见得,她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