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一行,傅青莲可谓是收获满满。
要不是顾妄言跟她一起回来了,大包小裹的还真拿不动。
不光是顾妄言在燕京带着她买买买,乔臻和顾素言都给她准备了很多礼物。
回到家,先把给爸妈弟妹的礼物都分好,傅青莲还特意跑了一趟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家,给他们送了京八件果脯什么的。
在姥姥家,听姥姥说老舅的婚礼要在村里请一次客,这是规矩。
这个傅青莲倒是知道,提前好几个月就开始忙活了。
姥姥家的房子都重新修整过一遍,墙面什么的都粉刷了一遍,显得挺亮堂。
等到婚礼那天,按照北山的婚俗,需要一大早接亲。
由于薛梅家在燕京,结婚她家里就来了两个舅舅两个姨妈,其中一个是于意远的妈妈。
所以薛梅就从盛京自己的家里出嫁,车队还是于意远给张罗的,冯爱国把人接上一起往百福镇去。
车程倒是并不远,不到两个小时。
但其实如果不是冯家硬要在百福镇办婚礼,两夫妇在盛京办婚礼更方便一些。
傅青莲头一天就在盛京住的,她虽然是新郎的外甥女,但也是新娘的伴娘。
早上四点不到就起来了,困得五迷三道的,用凉水洗了把脸才算清醒点儿。
她和青妮今天都给老舅妈保驾护航,傅青莲还特意回忆着上辈子的新娘妆,给薛梅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虽然不及专业化妆师,但这个年月专业的婚庆公司还没有,都是大家自己瞎鼓捣。
薛梅倒是挺满意的,大喜的日子,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袍,身姿曼妙。盘起的头发上,别着象征喜气洋洋的红色头花。
不到六点,接亲的就来了。
傅青莲手疾眼快地把门锁住,冲屋里一群女将比了个手势,这接亲攻防大战正式打响!
最终冯爱国是塞了十几个红包,才算把门哄开,叛徒是傅青妮。被傅青莲隔空指了指,表示其太不争气了。
嬉嬉闹闹地接上新娘,车队浩浩荡荡地往百福镇驶去。
顾妄言和于意远他们都是作为娘家人送亲,薛梅的爸娶了后妈就成了后爹,对亲生女儿不闻不问,所以薛梅的婚礼居然一个姓薛的都没有。
要不是姥姥家这边的亲戚来撑场面,来看热闹的老乡们肯定要嚼舌根。
折腾一番,薛梅和冯爱国总算到了敬茶那一步了。
薛梅的大舅代替她的父母坐在了上首,傅青莲给她递茶的时候看她眼中似是有泪光。
心中不免唏嘘,要是薛梅的妈妈还在世,该多好啊。
没妈的孩子还真是像根草。
只希望从今往后,薛姐姐有了自己的家庭,能过上她向往的生活。
参加婚礼最重要的环境就是吃席,农村的席面属于量大管饱,乡村厨师的手艺也是没得说。
傅青莲从凌晨就开始忙活,等到终于坐下吃席的时候,又开始犯困。
顾妄言给她夹了一块肘子皮递到嘴边,她打瞌睡差点创飞那块好肉。
顾妄言不得不托着她的后颈,把肉喂到她嘴里。
傅青莲眯着眼睛缓慢地咀嚼嘴里香嫩滑爽的肘子皮,被香得更迷糊了。
“唔,太好吃了……”接着一歪头,靠在顾妄言肩膀上。
参加婚礼的不少冯家的亲戚,有那好信儿的三姑六婆,见傅青莲大庭广众地就靠在一个俊得不行的男人肩上,不由得去问冯爱珍。
“你家大闺女,这是好事将近啦?”
冯爱珍不明所以,放下手里忙活的事儿道:“我家老大可是有主意,我可管不了她。”
这是冯爱珍的心里话,自打青莲自己做主承包酒厂开始,她就发现这孩子主意太正了。
好在青莲还算孝顺,每个月都会给她一笔生活费,家里的吃穿用度也是经常添置。
现如今,谁不知道她冯爱珍是青泉酒业老板的娘?
有了这些好事情加持,她对傅青莲的所作所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她算想通一件事,甩手掌柜当起来才最舒坦。
亲戚都知道傅青莲现在是大厂长,就手里那个青泉酒业,不知道多赚钱。
“再这么说,你也是她妈。大姐,你把我家二柱也安排到酒厂上班呗?听说他们工资挺高的。”
自然有亲戚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不过冯爱珍早有一套傅青莲教她的说辞。
只见她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语气十分惋惜:“真不是我不帮忙,现在酒厂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而且之前出事故死人的事儿你们没听说?酒厂的工作也是有危险性的。咱们都是实在亲戚,有好事儿我还能不想着你们?实在是我不想让我那大外甥干这么危险的工作。”
她说得恳切,甭管是不是真的,亲戚也不好再求,纷纷歇了心思。
不过还是有人不死心,跟冯爱珍打听顾妄言。
“青莲的对象是我们厂的营销部主任,是厂长面前的红人儿。”说起这个,冯爱珍更得意了。
别看她只是食堂的一个小主管,可是架不住她家里人厉害啊。
别的不说,傅建业现在是整个运输大队的一把手,大女儿是酒厂厂长,大女儿的对象是厂里炙手可热的年轻主任,二女儿在省城最好的大学读书,二女儿的对象是吃皇粮的。就连小儿子在学校也是品学兼优,半点儿不用人操心。
整个儿钢铁厂谁有她神气?
想到这儿,冯爱珍的腰杆都挺得笔直,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看得亲戚又酸又没味儿。
“那进不了酒厂,钢铁厂呢?”二柱妈不死心地又问。
“你开什么玩笑,钢铁厂每年招工你又不是不知道多少人竞争。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可靠的消息,明年钢铁厂没有招工名额了。”冯爱珍倒是有一手消息,是她家老傅告诉她的。
“啊?为什么啊?钢铁厂效益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就不招工了?”
“现在不是搞那个什么……哦对,市场经济。国企也得市场经济。现在不是按国家的指标生产了,也就是不再旱涝保收。这不得精简人事?”冯爱珍说了个大概意思,但旁边人都听懂了。
“那以后钢铁厂也不保靠了?”有家里人在钢铁厂上班的不禁开始担忧起来。
没有了生产指标就意味着自负盈亏,效益不好,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工人的工资。紧接着工厂为了甩掉多余的包袱,下一步就得精简人事。
别说进厂了,说不定还会有人被优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