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你一叫他就来,看起来像是旧情难忘。”傅青莲了然,老舅危!
“哈,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想的。他家里条件一般,因为觉得配不起梅姐,所以一直暗恋。这次他来这边,也是想混出点名堂来吧。”
顾妄言叹了口气,好兄弟的难处他心知肚明。把樊远洲叫过来,就是想帮哥们儿一把。
“挺好的,矿山的事儿你确实需要有人帮忙。”傅青莲也没想到艾良平能把开采权给顾妄言,但转念一想人家肯定是知道顾妄言拿过来能做下去。
“是啊,我还得陪你上班呢。”顾妄言笑。
傅青莲睨了他一眼,反问道:“难道你不乐意?”
“肯定乐意啊,每天接送你上下班,是我最开心的事儿。”顾妄言赶紧赔笑。
“这还差不多。”傅青莲乐呵呵地挽着他的胳膊。
“对了,我想承包咱厂的三产,你有什么意见?”傅青莲想到这些日子她琢磨的事儿,提出来跟顾妄言商量。
“三产?你想挣钱啊?”顾妄言一听就知道青莲打的什么主意。
“对啊,我爸这次住院,家里拿一千都费劲,我就想着得挣点钱了。咱厂三产一直不温不火的,我想承包下来盘活它。”傅青莲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
“你要是为了赚钱,矿山的股份我给你20,最快明年就能分红。”顾妄言想都没想,其实本来他也打算把矿山的股份给青莲一份。
“那是你的买卖,我可不要。”傅青莲摇头。
“不白给你,矿山的账你得管起来。算你技术入股。”顾妄言早就想好怎么说服她了。
“我可以给你管账,你给我发一份工资就行。”傅青莲才不上套呢,找个由头给她白送钱?
傅青莲可是知道,这矿会越来越挣钱,顾妄言已经预定了亿万富翁的身价了。
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未来可不是小数目,就算他俩是情侣,也太超过了。
顾妄言没有再劝,但心里默默打定主意给青莲留出股份,她要不要是她的事儿,但他想给也是他的事儿。
“说回承包三产的事儿,你觉得可行不?”傅青莲把话题拽回来。
“你想承包哪个厂子?”顾妄言无奈,看来他家青莲还有一颗女企业家的心呢。
“我觉得食品厂和酒厂都可以。”傅青莲早就琢磨过了,钢铁厂的三产里面,这俩最不挣钱,但盘活了前景最好。
“酒厂不错,你去看过设备吗?”顾妄言衡量了一下,觉得酒厂更合适。
“看过,设备都比较新,就是因为是三产,生产的酒不是内部消化了,就是给兄弟单位做福利。品种也太单一了。我决定承包过来,直接开发新产品,换包装,推向市场。”
傅青莲当然有做功课,钢铁厂有钱,给三产上的设备都是最新的。只不过三产属于养闲人的地儿,上到厂长,下到工人,都混日子而已。
“既然你想好了,那就放手去做吧。我肯定支持你。”顾妄言无条件投了赞成票。
“真哒?你觉得我行?”傅青莲两辈子也没做过生意,其实她是有点没底的。但是这个时代,机遇满满,不抓住实在太浪费了。
她想努力拼一次。
“肯定行,你做事一向很稳。”顾妄言鼓励她,反正他会给她兜底,她勇敢冲就完事儿了。
“有你这话,我信心大增!”傅青莲咧嘴笑,握着拳头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从省城回来,傅青莲就带着顾妄言又去了一趟酒厂,顾妄言看完一圈给傅青莲又提了一些建议。
俩人商量好万全的计划,傅青莲就打了报告给厂长,要求承包钢铁厂下属的酒厂。
她这个举动令厂长很意外,明明在财务科干得好好的,是骨干呢。怎么突然要承包三产了?
厂子的酒厂他是知道的,根本不挣钱,年年亏损。
要不是酿酒还不错,厂子和兄弟单位发福利都用得上,而且解决了一些钢铁厂子弟的工作问题,就一直这么维持着。
傅青莲的报告上写得很清楚,两年内扭亏为盈,每年给厂子交一定的承包费,剩下的自负盈亏。
厂长感觉这是稳赚不赔的的买卖,但想到酒厂的职工,他又犯难了。
这里头混日子的不在少数,酒厂一旦承包过去,那些职工再混日子可能工作就保不住了。
要是闹起来,非常麻烦。
他把傅青莲喊到厂长办公室聊了聊,傅青莲也坚决表示,酒厂肯定不能允许有人消极怠工。
问题僵住了,厂长的意思,承包可以,但员工不能开除。
傅青莲也说酒厂不养闲人。
后来俩人商量,不行给酒厂的人开个会,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
傅青莲想了想,觉得可行。
反正丑话要说在前头,酒厂要死不活的,虽然工资按月发,但比起钢铁厂这边各种补贴和福利,那是差了一大截呢。
她就不信大家不想多挣钱,想多挣钱就得勤快起来。
只要大家得到了真正的实惠,相信是能接受新的规章制度的。
她想带领酒厂的大家,成为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
到酒厂开会,会场里,傅青莲就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有点过于乐观了。
钢铁厂的厂长都来了,可酒厂的工人居然还有一些迟到的。
傅青莲一边问酒厂的厂长,一边把他们的名字记了下来。
酒厂厂长以为傅青莲是钢铁厂厂长的秘书之类的,也没多想,都一一告诉她了。
顾妄言也跟着来了,酒厂厂长以为他是打算承包的人,还跟他套近乎呢。
傅青莲也不说穿,任由酒厂厂长把顾妄言当未来老板。
开会厂长先说明一下情况,然后就让傅青莲上台发言了。
她一上去,底下的人就开始议论。
“啊?这不是个小年轻吗?这能承包厂子?”
“厂长是不是疯了?把酒厂承包给一个黄毛丫头?”
“该不会是哪个领导家的千金吧?”
“完了,咱厂虽然年年亏损,但还能维持。这要是自负盈亏,不得赔死?会不会发不出工资啊?”
底下说什么的都有,傅青莲听了不以为意。
“我知道,大家看我这个年纪,不像是能承包一个厂子的样子。其实我跟大家一样,我也不相信咱厂有这么好的设备,居然还能亏损。”
傅青莲一开口,就是直言不讳地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