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然眸色看不出半点喜怒哀乐,“生下来?”
许幽微微道:“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离婚,但是阿然,这是我们的孩子。”
她故意做小伏低,眼神卑微不安。
“我不建议你生这个孩子。”
“为什么?”
沈以然的手指不断地在轮椅扶手上敲打出有节奏的声音。
他声音平淡:“因为我不喜欢小孩。”
许幽半跪着匍匐在沈以然的腿上,“阿然,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就想要这个孩子!”
既然再难以得到沈以然的心,那么这个孩子无论如何她的都要生下来。
昨晚她腹部剧痛,去医院诊断出怀孕。
她第一时间给沈以然打了电话。
沈以然:“房子已经给你买好了,你安心生产吧。”
许幽虽然脸上是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但是心底已经是志在必得了。
她必须要生下这个和沈以然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她“小心翼翼”的问:“我看那个赵悦瑶挺凶的,万一她逼我打掉孩子怎么办?”
“她是个很善良的人。”
从结婚到现在,她的任何行为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绝对不是她口里的那种人。
许幽若有所思的说道:“但愿吧。”
沈以然处理完了许幽这边的事情后,便回去了。
悦瑶看见沈以然回来,脑子里面便自动想起了他和许幽站在夕阳下的身影。
所以为了避免一开口就说气话。
她索性不说话。
倒是沈以然,先开口,“为什么这么沉默?”
悦瑶本来想继续沉默,但她就是个藏不住事儿的性子,“那你解释一下,那天晚上为什么去见许幽,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她就是想知道沈以然会不会把房子的事情亲口说出来。
沈以然:“她去医院了。”
悦瑶:“她去医院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请问这次又是要自杀吗?”
见沈以然没动静,她不禁嘲讽:“她这么需要你,你是不是得长期陪着她才行?不然你一个离开,那不得还是你的责任了?”
“她怀孕了。”
“嗯?”
悦瑶脑子里面“咯噔”一声,不可置信的问:“你说,她怀孕了?”
沈以然神色如常:“是,她怀孕了,我昨天给去给她买了一套房子让她暂时安顿下来。”
也就是说,沈以然和许幽果然还是……
她忍着内心的难受,问:“所以那天晚上许幽打电话是为了告知你她怀孕了?”
沈以然:“嗯。”
他回答的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不属于他的事情。
悦瑶听的恼火,索性站起来不打算在说话了。
她也没管沈以然怎么想的,直接跑向了自己的房间。
果然,沈以然这种人,就算在怎么温暖他也没用。
她之前一段不断催眠自己说沈以然总会跟自己好好过下去。
可是这本来就是一桩交易的婚姻,她居然还有所期盼?
她忍不住靠在床头闭目抱头。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太太,先生让你去帮他捏腿。”
是老乔的声音。
悦瑶直接拿起旁边的枕头丢过去,“不去!”
虽然嘴上说着不去,但悦瑶还是去了。
她想着能尽力所能及之事,让沈以然好受一点。
或者说腿能恢复。
沈以然就这样坐在轮椅上居高临下看着她。
悦瑶发脾气问:“老乔的手比我有力道多了,怎么不让老乔帮你捏腿?”
沈以然舒服的闭上眼睛缓缓道:“老乔没有经过专业培训。”
眼看着悦瑶还要提问,老乔直接掐断。
“太太,我也想去培训来着,可是平时要照顾少爷,其他的事情也比较繁忙所以就没空去,手法肯定不及太太的。”
少爷和太太两人不合。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何况少爷的脾气阴晴不定,很容易引起事故。
所以他赶紧解释。
的确,悦瑶当初去学习护理的目的就是为了好好照顾沈以然。
她突然想起香水事件。
因为许幽的事情让她既心痛又生气,索性狠狠地在沈以然的腿上拧了一把。
她还非常贴心的问:“老公,我这力道合适吗?”
沈以然岂能不知对方的小伎俩,他淡淡的提醒:“你的小动作我看的一清二楚。”
悦瑶索性坐在他的腿上,“那又怎样?你还能看清楚什么?”
沈以然沉默了半晌,“看出来你好像不开心。”
这个话说出来差点让悦瑶气笑。
怎么说,难道说他和白月光生了孩子自己还该笑吗?
还是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继续当自己的阔太太?
见悦瑶妹说话,沈以然道:“赵家那边没出什么问题么?”
悦瑶道:“那边没出问题。”
沈以然嗯了声,“你跟我的婚姻本来就没感情基础,现在赵家运转基本稳定,你不应该不高兴。”
悦瑶忍不住捶打了一下沈以然的大腿。
力度不大,但够发泄。
“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在想,你是让她把孩子生下来还是打掉?”
仔细想想。
他都给许幽买房子了。
估计是肯定让她生下来了。
她暗自骂自己愚蠢。
沈以然:“让她自己决定。”
悦瑶突然把注意力放在沈以然的腿上。
她不断的试探沈以然,“你的腿真的没知觉了吗?”
沈以然勾唇:“你觉得我是在装吗?”
“我没有这么觉得,我看天气预报说明天有大雪,我想去滑雪,你陪我去吗?”
“没兴趣。”
“如果你不陪我去的话,那我就让我哥陪我去。”
“薄生的身体素质不大好,你叫他去的话,出了事,你负责的了吗?”
悦瑶知道沈以然是个极限运动爱好者。
如果是真的残疾的话,他一定会有所反应。
但是如果是假的话,他也肯定会露出马脚。
她一定要查出那个人,到底是沈以深,还是沈以然!
悦瑶却道:“不用你操心。”
次日,下起了大雪。
整个城市都被白雪覆盖。
悦瑶一大早就去了青城最大的滑雪场。
她当然没有喊薄生,昨晚自己只是故意那么说的。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成双成对的滑雪。
她一个人坐在旁边被雪覆盖的板凳上。
“不是要叫薄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