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觉得儿子越来越懂事了,都知道出来迎她了。要不说她命好呢,儿子有出息,还听话懂事。
她呀,现在除了还缺一个孝顺、出身高的二儿媳妇,没什么可求的了:“上次娘被欺负那事,没给你添麻烦吧。”说着就要往里走。
陆辑尘站在原地,没让她进去:“没有,娘多虑了。”
陆老夫人不得不停下来:“我也就是随便问问,说来也奇怪,我给……”边说又往里面走,大冷的天在外面做什么:“我给看了几家不错的女儿,都是……你怎么不过来?”
“我一会还有事。”
“也行。”正事要紧,陆老夫人退出来要跟儿子好好念叨念叨他的婚事,就看到院子里一闪而逝一位穿着绸缎的妇人,还戴着耳坠?!完全不是自家婆子们的装扮。
陆老夫人顿时急了,这是谁家老东西:“谁在你院子里?是不是越过我跟你说亲的!?”
“下面的仆人。”
“仆人穿那么好的料子,你别当我老糊涂了好糊弄。”说着就要进去,抓住那个刨她墙根的耗子。
陆辑尘急忙拦住她:“不是,下面属下的亲眷过来谈事情。”
“什么事情需要亲眷谈,还是那么大岁数的,是不是想把她们家不值钱的乱七八糟的女儿推给你!我的儿子啊,你就是太好骗了!她再说几句日子不容易、女儿不容易你是不是就从了,你别管,有娘在,娘给你处理了她!”
陆辑尘再次将母亲拉回来:“没有。”
“你还敢袒护!里面的老婆子听着!要脸的赶紧给姑奶奶出——出——”唔,你堵我嘴干什么?
“我没有。”陆辑尘轻易把人拉出来。
“我告诉你,婚姻大事一定要让爹娘做主。你让里面的人出来。里面的东西!你给我出来!你跟我儿子谈是看我儿子好欺负是不是!你女儿有几张脸敢越过我嫁进我们家!我磋磨不死她!”
“娘!”都到这里了还喊什么。
院内,钱嬷嬷以为自已听岔了,刚才她远远看了一眼,见是这家老夫人,自已不方便出面,就退了回来。
现在怎么回事!在胡喷乱叫什么?这是一位老夫人说出的话吗?还是在儿子院子里,对着儿子的客人,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这是在给谁添堵?给她儿子添堵吗?
钱嬷嬷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老东西,就要出去看看。
谷丰赶紧拦住:“属下该死,属下该死,我们老夫人不太注重规矩,您别跟老夫人一般见识,二爷已经将人带走了,皇后娘娘要紧,您先看看娘娘。”
钱嬷嬷脸色难看:“像什么话!”别说她不是来这里打秋风、给小主子塞女人的,就是真是,她身为小主子名义上的娘,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如此下别人的脸面。
她现在这个样子,明里暗里的在贬低谁,在不给谁脸!还不都是她儿子。
早就听说这户人家有点问题,多次扔过自已的孩子,本想着她们家再怎么说也抚养大了小主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看看像什么样子,简直没把他们小主子当回事!“让开!”
谷丰神色为难。
“让你让开,我又不是她,不会跟你们爷名义上的母亲起正面冲突。”难做的只会是小主子。
谷丰松口气:“嬷嬷睿智。”下一瞬又提上来,什么叫名义上的母亲,嬷嬷别乱说。
钱嬷嬷走到二门外便听到了喊声。
“里面的老婆子你给我听着!我儿子的婚事我说了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道理你懂不懂?奔为妾,妾都不要想……”
“够了!”
“你敢这么说我?你看上那家的女儿了是不是?”陆老夫人瞬间坐在地上:“我不活了,我都是为了谁,你还这么气着我,我活着干什么!我不如死了算了!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连婚事我都不能做主了,我这个老不死的啊——”
陆辑尘揉揉眉心:“你起来。”
陆老夫人不起来:“我还起来干什么,被未来的二儿媳妇磋磨死算了,我碍了你的路了。”
钱嬷嬷站在二门处,都懵了,世间还有这么不讲理的老婆子,还是对自已’儿子’,上次进宫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
谷丰尴尬的看着钱嬷嬷:您老要不先回去。怪难为情的。二爷都把老夫人拽这里来了,显然也不想让人看见。
外面的震天动地的哭声,半真半假敲打自已的儿子。
“我的命啊,怎么那么——”
钱嬷嬷就要出去看看,谁这么能哭,突然陆老夫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门外。
春草笑眯眯地向二爷请安,再看向老夫人,同样问安。
陆老夫人从地上起来,她刚刚就是在这里坐坐,小坐一下。
陆辑尘移开目光,神色自然,这样的场景,她老人家总要隔一段时间就上演一次。
春草俯身:“老夫人,夫人想您了,想让您过去坐坐,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方便,方便。”坐坐呀:“我刚才检查一下地扫的干不干净。”
“老夫人真用心,要说疼二爷还得是老夫人,这样的小事都亲力亲为。”
“应该的应该的。”
“老夫人,那您是现在就跟奴婢走?还是奴婢等您检查完?”
“你这丫头,自然是现在。”说完警告的看陆辑尘一眼,别以为翅膀硬了,可以不听话,什么婚事也要她说了算:“走,走,别让之念久等。”
春草向二爷告辞。
陆辑尘哭笑不得,很多时候他觉得他母亲,非常识时务。
陆辑尘站在原地,看着几人消失的方向,再想想刚刚恰到好处出现的陆戈陆在,心里瞬间熨贴。
她知道……有人来了。
还让人带走了他的母亲。
陆辑尘低头,看看平整的地面,转身,心情非常不错。
……
陆老夫人觉得这事一定要跟林之念告状:“你说他是不是翅膀硬了,敢越过咱们谈他自已的婚事,那老妇都被我抓到了,就在他院子里。”
“你听见了?”林之念为陆戈缝着衣服,就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
“没有,我猜的。”她多精明的人。
“您还挺能猜。”
陆老夫人闻言,突然不说话了,觉得这话不对味,点她呢?
林之念的脸色直接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