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理会,Max 自言自语了好半天,忽然就又忍不住大笑起来,同时巴掌一下接着一下地落在肖霖腿上。
“你说如果周扬知道了这事,会不会被气到崩溃啊?他可是一直都把小乐茵当作未来弟媳疼的,估计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这半路截胡的人会是谁吧,哈哈…”
肖霖往后撤了撤身子,躲开那连续不断的巴掌:“少跟那大嘴八卦。”
听到这,Max越发来了兴趣:“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打算瞒着啊?”
“不瞒。”
“不瞒?不瞒的话干嘛不让我说?” Max故意打趣:“你就不怕周舒真去追小乐茵啊?”
“他没那个本事。”
听似淡淡的一句回复,却带着十足的底气。
见肖霖这般肯定,Max 想要刺激他的念头更加强烈,铁了心是要看看这个事业批现在究竟是陷到了何种程度。
“你要说在事业上,那也没法硬比,毕竟人家周舒现在还小呢,未来指不定比你混得还好,要知道,人家本身起点就比你高啊,泞港太子爷可不是吹嘘出来的,资产雄厚,想搞什么事业搞不起来?”
听着这些,肖霖却没有任何反应,他仰靠在沙发上,双眸呈微闭状态,仿佛一切在他眼里都不值得一提。
Max则继续加重火力:“再有,你可别忘了还有周扬那家伙,他早就把你的小乐茵当作目标了。他弟要是想追,他绝对能使出吃奶的劲帮忙。最主要的,人家周舒年轻~”
话刚落,肖霖忽然就睁开了双眼,准确来说,是在听到最后一句。
他没说话,沉默了几秒钟,接着拿过桌上还剩下半杯的酒,不紧不慢的饮了口。
见肖霖这般反应,目的达到的 Max 边笑边故意问:“干嘛呢?说到你痛处了?刚刚不还说自已年轻着呢吗?”
肖霖面露无语地瞥了眼,懒得理会,随即放下手中的酒杯,拿过外套便起身离开了包间。
待好好消化了下刚才的惊天大雷后,Max 伸手拿过酒瓶倒了一小杯,边品边思索着。
可越琢磨,他就越觉得有些想笑。
尤其是回忆起当初两人在去谈工作的路上,偶然间聊到周跃的时候。
别人都不认同的恋情,结果在肖霖那里,就只是一句:“为什么不可以,又没有血缘关系。”
所以现在他这个哥们,是从当初的理解周跃,到现在变成了周跃,甚至以后超越周跃。
想想当初,他还因一时兴起拿两人打了个比方,结果就被肖霖骂了句“畜牲”。
而如今看来,可不还是肖霖自已心甘情愿地当上了吗?并且还乐得其所。
但转念一想,小乐茵也快成年了,肖霖这到底是在不敢做什么,又在不确定些什么呢?
难不成是没有周跃那家伙那么走运,遭到了家里人的反对跟警告?
想了许久,Max 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费脑筋地挠了挠头发,索性不再去瞎琢磨。
迎上旁人伸过来的酒杯碰了下,尽情地享受着这难得不需要忙工作的时刻。
凌晨两点,因未开灯,酒店房间里一片静谧与昏暗。
满城烟火也已没了先前的浓烈与璀璨,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些时不时绽放在夜空,如微弱星辰闪烁,稍纵即逝。
肖霖姿态慵懒地靠坐在床头,单腿曲起,修长的手指微微转动着胸针。
而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此时却写满了心事。
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不知过了多久,才拿过手机点开。
随之,屏幕投射而来的光亮,瞬间洒落在了他那冷峻,却又因眼前画面而隐约透出些许柔和的眉宇间。
盯着这张照片,肖霖陷入了长久的愣神,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他目光紧紧锁住画面中的女孩,视线从被海风吹到有些凌乱的棕色微卷长发,转移至随风轻摆的长裙,再到那双踩在沙滩上的白皙小脚。
每一处,他都看的格外凝神。
直到窗外再次响起烟花的绽放声,绚烂的光芒透过窗户洒进房间的一角,才将肖霖从恍惚中拉回。
他缓缓抬起手,指腹隔着冰凉的屏幕,轻轻触上那张小脸。
“应该…是可以的吧。”
那从未有过的柔和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却又隐隐透着期待,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如同他心中的涟漪,一圈一圈地缓缓扩散开。
又是一年清明节,淅淅沥沥的雨如丝般冲刷着整座城市。
一如既往,结束会议后的肖霖,离开公司便驱车前往了花店。
往年,他都是托关系买来极少的几束,珍贵且受保护的山荷叶花。
而今年由于工作繁忙,错过了最佳预订时间,就只能是买了一些其他花束替代。
这边没有清明节扫墓的习俗,所以在这天,整个墓园中仍旧是只有他一人。
没有相处过,也毫无交集,以至于每次他过来,都只是将花轻轻地放在杨露的墓碑前,无声地逗留片刻便离开。
但今天,他却独自在那里待了很久。
盯着墓碑上那张被岁月冲刷到早已泛白的照片,他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但伞下严肃而庄重的那张脸庞,却透露出了太多难以言说的心事。
直到周扬的电话打来,肖霖才缓缓回神,撑着伞离开墓园,坐回到了车里。
结果才刚一接通,高分贝的吼声便传来,这也使他不得不将手机拿离耳边。
“到底是兄弟还是间谍?!”
是质问,更像是审问。
总之,电话那头的周扬已然不爽到了极点。
而反观肖霖,却慵懒地靠在座椅处,双眸盯着车窗上的雨帘,对他的怒意丝毫没有反应,只是淡淡开口道:“这是舍得回来了?”
“我再不回来还能跑哪儿去?世界各地还有我能藏得下的地方?我真是得谢谢自已有你们俩这样的好兄弟。Max 那家伙出卖我就算了,现在就连你也出卖我,这亲家还能不能做了?!”
“大白天的别说梦话。”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在问你,我去瑞士这事,是谁透露给郑欣月那娘们的?!是不是你?!”
闻言,肖霖忽然轻笑出声,语气故意拖长:“哦~原来这次是又被抓回去的。”
“别扯那些没用的,到底是不是你?”
“那挺遗憾的,如果我知道,完全不用周太太打电话,哥哥我绝对第一个举报。”
“你……行啊肖霖,你现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啊,敢情你连兄弟这边都不站了,我看干脆直接把她接到你家去好了,给你当老婆。”
“那可不行,周叔不说了吗,人家郑小姐可是专门给你挑的,兄弟我可不能夺人所爱。”
“爱你妹啊,我真系顶你唔顺啊!就因为郑欣月和你是高中同学,你就这么整我?那我还是你同学加哥们加亲家呢!”
听他气急败坏那样,肖霖越发觉得有趣,不以为然地回道:“这跟同学有什么关系?我们可都觉得周叔眼光不错,还羡慕你呢。你家三代从商,她家三代从政,多完美的组合。”
“你可以滚了!你要是再能踏进泞港一步,我就把脑袋拧下来,还有 Max 也一样。”
这不说还好,一听到这话,肖霖忽然间就想起了前几天周跃发来的结婚邀请。
“那可不行,你堂哥还专门交待我要过去给他当伴郎呢,不去多不给面子。”话刚落,肖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紧接着改口:“不对,不是堂哥,应该是你小姨夫。”
后面这句小姨夫,肖霖刻意加重,也是不出所料,瞬间就引爆了电话那头的炸弹。
“靠!我……”
没等周扬那一连串的国粹说出口,肖霖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任凭周扬再怎么打来,心情甚是愉悦的他,就是手指轻轻一划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