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那些小厮随即拔剑往前冲,来势汹汹。
沈筱筱一跃而起,将即将要刺入她眼的刀剑踢开,剑柄脱离那人之手,落地。
她退后一步,大喊:“保护好少爷!”
随后四面草丛、树干皆是跳出了人,青衣是白家请的人,而驼色衣装则是对面的人,分成两拨对峙。
对面先行拔剑,场面一时混乱。
沈筱筱回到马车里拿起剑,叮嘱白景:“千万不要出来。”
随后便将门关上,死死护着马车,不让人靠近。
明明人数相当,白家这边却势弱,奇怪的是,对方出手皆是杀招,而白家人出剑总是慢半拍,白家找的人不应该这般弱才对。
眼看节节败退,沈筱筱拉了两个护卫过来马车边,“你们守在此处。”
吩咐完后,她拔剑一跃,嫁加入混战,剑剑中要害,找准时机,将对方的马车劈开。
果然,里头没人。
那趾高气昂的小婢女早在混战中溜走了,她再发一剑,劈向眼前来人,那人衣衫裂开,露出了里头的折衣。
这款式,不是东宫才有的吗?
上一世她也了解过许多宫中的事,大到喜欢经手之物,小到内务府的细枝末节。
她不会认错的。
眼下没时间思考,她快刀斩乱麻,没再拖延,眼看就要除完了,却又有一伙铅衣人冲了过来。
“怎么还有?”
那些剑不是同一种,他们不是一伙人。
与铅衣人对招,沈筱筱在他们眼里看不见丝毫情绪波动,如一潭死水,而他们手上的动作却是十分利落,这招式,不像是江湖中人。
很快,白家这边只剩下沈筱筱了。
这白家人怎么做事的?请的都是什么货色,比那天比武的第十名都要不如,还个个怕死,经还有落刀而逃的人。
怕不是要白景白送。
沈筱筱环顾四周,以一敌十,还要护住这马车。
她只好搏一搏。
单手拉住马车的竖杆,她借力跃起,用腿力与剑锋交替杀敌。
但这些人明显训练有素,她虽只受了些皮外伤,但也有些疲惫了。
等对方还剩五人时,周遭再次围来十几个人,皆是玄衣,且个个带着面具,银制面具覆盖住整张脸,完全辨不出来人。
沈筱筱心都凉了。
为何白家这消息这么多人知道?莫非此事时公开的秘闻?
握紧手中的剑,她沉下心,深呼吸,而后再次往前冲。
奇怪的是,这些玄衣男子,竟开始与铅衣人打起来了。
沈筱筱回头看了眼马车,松了口气,内心暗道:你们白家出钱请人来的太慢了,结束后还是扣扣工钱吧。
等铅衣人个个都倒地没了气息,沈筱筱才真正安下心来,坐上了马夫坐的地儿,打算歇一歇,喘口气。
方低头,就见刀剑指向了自己的胸口,她抬头,只见周遭的人皆是如此,剑剑指她。
不是白家的人。
沈筱筱自嘲一笑,她还是太相信白家人了,很快,她再次借力跳上了车顶,与他们对峙着。
而后再次开杀机,走向兵器的舞曲中。
更怪的是,不知是她变强了,还是他们累了,打她剑锋的力道十分小,小到她一人在几刻内就撂倒了五六人。
分明方才还将那铅衣人杀尽,这会儿又此般不堪。
但沈筱筱现在无心想那些,只管挥剑。
觉察身后有剑气,她看都没看就往后一刺,背后之人避开后,再次进攻,腹背受敌。
眼看前面的剑就要落到她身上了,忽地身前瞬间多了一个人,替她挡住了剑锋,她迅速挡开背后的来剑。
替她挡刀的人倒地后面具落下。
钱庄主?
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的左肩被刺,正往外渗血,人也没了动作,就这么晕了。
不行,他还不能死。
沈筱筱环顾四周,那些人还要向她走来,她立马背起司徒幽,往马车里一丢,而后飞快上马,拉动缰绳。
“驾!”
那几人愣神几刻后便开始追。
沈筱筱没管后面还有多少人,只是一味地往前冲。
······
西山普度寺。
桃之支开了那些人,遛进了偏屋。
她急急忙忙拍打着她家小姐上上下下,哭丧着:“小姐?小姐!你有没有事?还好吗?哪儿受伤了?您可吓死奴婢了!”
“奴婢本来是要去解手的,就见跟您很像的女子拖着软趴趴的两个人进了庙里,心有疑虑就跟了过来,怎么就,真是您啊,您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奴婢可怎么跟夫人交代呀。”
“桃之,”沈筱筱捏住她的双肩,强行让他镇静下来,她眼下真是没有什么多余的力气,“我没事,他们没有认出你吧?”
桃之抹了抹泪,“没,没有,本来也没见过小姐几面,我戴个面纱就完全认不出我来了,小姐交代的事儿,奴婢有在好好办的,小姐放心。”
沈筱筱拆开自己的面纱,抽出手帕给她擦了擦眼,“辛苦你了。”
“小姐,他们俩又是······”桃之指了指躺在榻上的两个人。
沈筱筱扭头看了看这俩昏迷不醒的人,头晕得紧。
“往后再跟你说,你先回去,免得他们起疑心。”
“可······”
“去吧,我没事,他们现在也打不过我。”沈筱筱挥了挥手,让她走。
她还需要治治他们。
一个被迷晕,一个被刺晕。
一个是她现在明面上的东家,一个是这场对决中来路不明目的不知的某人。
两个人,哪一个出事都不行。
她将司徒幽搬到了隔壁屋,解开他的衣衫。
在军中学了点医术,这点伤口若是有药她也能多少应付一下。
好在路上也给他止了血,沈筱筱拿开她的三角巾,已然被血液浸湿,黑兔的红眼更加红了。
好在阿度临走时给她一堆药,也没想过竟会派上用场。
沈筱筱在他的伤口上撒上金疮药,撕开自己的裙裾,抹上方才调配的膏状物,敷在他的伤口上,一圈一圈固定下来。
“你怎么也打起白家的主意?到底什么目的?既然要杀我,又为何替我挡那一刀?”
看着眼前眉目紧闭的人,沈筱筱心绪复杂。
等他醒了再问吧,这人心思深重,城府又深,沈筱筱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