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寻安也看见了贺伯巨的恶意:“鹤王是对本王的王妃,有什么不满吗?”
贺伯巨收回目光,看向燕寻安,装作若无其事:“王爷眼神不好,看错了。”
看错了就看错了,说年纪轻轻的人,眼神不好,就带有针对意味了。
燕寻安化身笑面虎:“鹤王说的是,本王刚还和王妃小声介绍,说坐在本王空位之下的,是您呢。还是王妃,纠正了本王。”
坐在泽王空位之下的秦王皇甫成,一听,乐得哈哈大笑:“哪里哪里,泽王说笑了,本王做梦都想成为鹤王呢。”
丞相爹温裴钦接腔:“秦王不必谦虚,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若有天时地利人和,您定也能梦想成真。”
温裴钦明显是挑起,鹤王和皇甫成之间的对立。
贺伯巨气得将酒遵往桌上,使劲一磕:竟把他看成皇甫成。
皇甫成,老态龙钟,肚大腰圆,看着就恶心。
温瑶玥没忍住,小声地噗嗤一声,笑了。因为她知道,鹤王出了名的爱美,好强。
而皇甫成,长得奇丑无比也就罢了,还是四方之主中,实力最弱的,且还最残暴昏庸。
昏庸到他只将最爱的小儿子,留在身边。其余儿子,都被他丢进杀手训练营。
圆清大师,就曾测出北冥秦王皇甫成,将会不得好死在他自己的儿子手中。
皇甫成还因圆清大师所言,私下派人刺杀过圆清大师。
对了,圆清接来了吧?
温瑶玥张望,果然看见了坐在皇帝后侧方的圆清。
鹤王怒怼:“再怎么河东河西,你温裴钦还能当皇上不成。”
在场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话也太大逆不道了。
鹤王却一脸得意之色:你不是喜欢挑对立吗?那我就直接挑你和皇上之间的君臣之心。
温裴钦应对得不急不缓:“老臣没什么梦想,也就不在乎什么河东河西,只想在协助陛下的闲余之时,能和夫人安稳度日就好。”
温瑶玥是知道鹤王和嫡母之间有渊源的,所以嫡母大概是鹤王的痛点了吧。
只见鹤王陡然起立,一种由耻辱和不甘,凝聚的狠厉,投射向温裴钦,仿佛要杀人全家。
温裴钦毫不畏惧,亦是站立对峙,眼神丝毫不怯。
这还是温瑶玥第一次见爹爹,露出这样愤恨的眼神。
而且泽王才是挑起是非的正主,鹤王却将矛头,指向帮腔的爹爹,简直是避重就轻到脱离轨道。
皇上此时出言:“爱卿都坐下,此乃是以五邦之和为贵的安宴。”
曲焰从头到尾,看着舞女们扭腰摆胯,将大家的话,也只听进去三言两语。当下看见两个男人,和舞女一样站直了身子,严重影响他观舞:“你们也要和本将军抢舞娘子?”
此话一出,众人都愕然。
他们正剑拔弩张呢。
偏偏南辰曲焰,见大家不出声,反而一脸泰然自若:“既然你们无心,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起立,恭敬对皇上行礼:“请皇上将这跳舞的领头娘子,赐予我。”
皇上正想着缓和气氛,于是大手一挥:“依了将军便是。朕还有两位美人,依次赠与鹤王、秦王。”
秦王皇甫成起立致谢。
鹤王贺伯巨反倒坐着不动了:“本王对那些胭脂俗粉,不感兴趣。”
竟敢说皇上赐的人,是胭脂俗粉。
但众人也不意外他这么大胆,毕竟敢第一个起兵造反前朝,清剿前朝君侧的人,就是这位性子古怪的鹤王。
可皇上面子挂不住啊。
温瑶玥却来了精神,因为时机到了:“上次臣媳将父皇赠与的御用药材,给泽王服用后,泽王立马药到病除。看来,父皇所赠,真乃天赐之福啊。”
大家都觉得温瑶玥,纯粹是在拍马屁。
燕寻安扶额,药材明明卖了,一丁点儿都不曾给他服用,还在父皇面前撒谎,真是,胆大包天。
圆清大师此时起立,对众人鞠一礼:“王妃所言不虚。是人,都有气运。有人气运鸿天,福泽亲缘。有人气运衰竭,祸及家人。而皇上,乃天选气运之子,所赐之物,自然带有福运。是以泽王能恢复如初。”
大家纷纷点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温瑶玥此时,又对皇上行了一大礼:“上次能得父皇赏赐,说明臣媳乃是有福之人,也是惜福之人,谢父皇。”
鹤王脸色更不好看了,敢情他不要美人,就是他无福,也不惜福呗。
鹤王不爽,皇上脸色就好看了,当即高声:“赏泽王妃,玉如意一对。”
玉如意啊,珍贵稀有,仅次于皇后凤印。而温瑶玥以王妃之位,得此赏赐,不免让人揣测,皇上是许她未来皇后?那泽王岂不会成为,皇位继承人?
太子神色严峻地看向自己身旁的太子妃,似乎责怪她没有温瑶玥那般能说会道。
温瑶瑞强装镇定,心里早已怨毒不已:为什么,风光的,总是妹妹。她至今还未得到过父皇的赏赐,而妹妹已经领赏两次。
分明她上次在御书房,将国舅罪行推到了明处,给了父皇让太子杀国舅的台阶。
父皇也夸奖了她,但也只是口头上的夸奖,什么赏赐也没有。
为什么所有人,都只喜欢妹妹。
而她得到的,只有太子和皇后的不满。
鹤王目光落在温瑶瑞脸上,见她隐忍故作镇定的样子,无比心疼怜惜。
温瑶玥继续自己的大事:“谢父皇再赏。臣媳听闻,您还赏赐了各方之主,真是皇恩浩荡啊。”
转而对圆清大师行礼:“得了父皇赏赐,便是又得了父皇之福。我愿投香油钱一万两,请大师开光父皇赏赐的玉如意,为父皇祈福,以谢皇恩。”
鹤王、秦王、曲焰都白了温瑶玥一眼,一女子,真会拍马屁。
谁知温瑶玥对着他们三人来了一句:“你们呢?”
三人愣住:坑不是这么挖的。
圆清大师一派祥和:“三方之主,于公,乃皇上臣子,自然也会将赏赐之物,送与寺庙开光,为皇上祈福,以表谢皇恩。于私,他们是一方之主,香油钱,自然比王妃丰厚。”
“你一和尚,要那么多香油钱作甚,做生意呢?”皇甫成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小气。
鹤王想到泽王竟把这种人,看成自己,真忍不住犯恶心。
圆清大师不怒不怪:“佛门乃清修之地,自然不能是做生意。所以这香油钱,每年都施舍给了各邦的流民。其中流民最多的,就来自于您的北冥。”
一个连儿子都不当回事的人,皇甫成治理的地方,有多么民不聊生,可想而知。
鹤王在秦王皇甫成再度开口前,先说道:“我捐香油钱两万两,请大师为皇上所赐之物,开光祈福。”
曲焰骄奢淫逸,也根本不在乎这点钱,跟着说了同样的话。
皇甫成最后不情不愿:“我出八千两,请大师开光祈福。”
众人都对秦王皇甫成一脸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