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瑶玥回到喜来院,就见春岁在院里:“王妃,王爷请您去用午膳。”
温瑶玥:“还没到正午呢,你们家王爷吃这么早?”
春岁:“王爷怕您又用过膳了。”
温瑶玥一顿,这是专程让春岁来堵她的:“韵儿也去王爷那儿了吗?”
春岁:“王爷差秋蝉去请了。”
“我没胃口,不想吃了。”温瑶玥想象那对姐弟眉目传情的样子,就更犯恶心了。
春岁对着院子门口叫了一声:“进来吧。”
温瑶玥正奇怪,就看见一名府医。
春岁:“王爷说怕您不舒服,让府医一早就候在院门口了。”
温瑶玥:……
她今天就要搬走!
府医还没开始搭脉,夏凉进入院子:“王妃,钱神医刚刚来了。王爷说让钱神医为您把个平安脉。”
温瑶玥:“他来干什么?”
夏凉:“是韵儿姑娘让王爷请来的。”
看来她有多少借口,今日都会被满足,推不掉了。
温瑶玥去燕寻安的武安院,见钱神医已经不客气地坐在餐桌前等着,正馋涎欲滴地,将小空碗转圈圈。
燕寻安和燕淑韵则坐在一旁的茶桌,面带微笑,闲话家常。
还真是心上人醒了,笑容也多了。
钱神医眼眸一亮:“寻安新媳妇,你总算来了,这两人非说等你来了,才能用餐。我赶早来,还饿着呢,快点坐。”
燕寻安和燕淑韵过来落坐,两人却不挨着,将中间的位置,空了出来,而这,只有四个板凳。
温瑶玥不想插足在他们俩的中间,弯腰准备将板凳,搬到钱神医和燕淑韵之间。
却被燕寻安将还没碰到板凳的手腕,一拉,再将胳膊一拽一推,她就坐了下来。
因最后一推,她险些没坐稳,燕寻安大手拦腰一护,她便坐好了,燕寻安的手,也快速地从她腰上拿开。
刚刚一幕发生得太快,她都没回过味来,唯有腰间炙热的余温,提醒她,燕寻安摸了她。
燕寻安望着温瑶玥瞪向自己,一脸温和无辜地笑:“快些吃,一会就要进宫了。”
温瑶玥:“没召见,我不去。”
她才懒得看韵儿称呼父皇时的场景。
燕寻安:“很快就会被召见的。”
温瑶玥想起他昨夜离开喜来院,说的关于国舅元征的话,明白了。于是赶紧大快朵颐,不然等事情完结,会饿肚子。
钱神医也是毫不客气地大吃海喝,这可是王府膳食,吃到肚里的,都是他赚到的。
规矩的燕寻安和燕淑韵,一边优雅地进食,一边看着将碗筷勺子,发出碰撞声的两人。实在是,有些好笑。
因为温瑶玥的嘴都成仓鼠腮帮了。
钱神医牙口不好,胃口却好,很多都是直接两下就吞了,全程和温瑶玥抢食。
秋蝉此时进来:“宫里来人了,请王爷、王妃快些进宫。”
温瑶玥就知道,不一定能吃完,所以她才如此狼吞虎咽。
要知道,形象不值钱,饿肚子,是会胃难受的。再说,这样的吃法,还能恶心一下爱讲规矩的燕寻安。
奇怪,燕寻安今日没责备她不见礼,更没说她吃饭没规矩。
转性了?
大家起身,温瑶玥去拿起漱口水,燕寻安也伸手过来拿的时候,手背在她脸颊,轻轻划过,如蜻蜓点水。
她刚准备责备,却见燕寻安已经抬头开始漱口,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样子。让她的责备,都变得小题大做。
她只有算了,但又总觉得燕寻安是故意的。
在她低头的一瞬,燕寻安的嘴角肆意扬起,燕寻安要让温瑶玥逐渐熟悉他的触碰。
大家都清洁好了,钱神医还在餐桌前,又吞了两个小笼包,才来漱口,还抱怨:“都怪寻安新媳妇,来得这么晚,多给我点时间,我能将这一桌子吃完。”
温瑶玥:“您是连王府一餐饭的便宜,也不肯放过。”
钱神医嘴硬:“才不是。”
温瑶玥:“既然这样,秋蝉,将桌上只要能打包的,都包起来,给钱神医在路上吃。”
钱神医笑得皱纹都开花了:“算你有良心。”
燕寻安和燕淑韵却玩味地笑了,一会有钱神医叫苦的。
大家坐着马车,来到内宫门口。
钱神医为温瑶玥把了平安脉后,就已经细嚼慢咽吃了一路。下马车时,孔武见车上还有吃食,提醒:“神医,马车要停候在玄武殿的北侧小广场。进那里时,马车要接受检查,不让带任何东西,以免不轨之人携带有毒、有危险的东西进入宫内。”
钱神医还想着吃不完的,在他回家的路上,还能随便买点小酒钱,这可是王府的吃食,可现在:“怎么办?”
孔武:“您得将您怀里的,吃完。”
“我,”一句会撑死,在对上温瑶玥的目光时,憋了回去。
钱神医又看向燕寻安和燕淑韵,都一副等着他吃完的样子。
他痛苦极了。
燕寻安还来火上浇油:“马车在这儿停久了,会被当做勘察地形的间谍,缉拿入狱。所以请神医半盏茶内吃完。”
钱神医又吞了一块糯米蒸糕,差点噎死:“我,实在吃不下了。”
温瑶玥:“不行,你得快些吃。宫内规矩,一视同仁,我和王爷也不能违背,会下狱的。”
皇室子,皇室媳,哪那么容易被下狱?
钱神医知道自己被针对上了:“那我出宫回去。”
燕寻安:“我们是被召见来的,需按时觐见,过时会被罚的很重。神医你又没有进宫的身份牌,离开我们,会被当做刺客,当场刺死。”
钱神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说吧,想我怎么样?”
温瑶玥笑得灿烂:“黄大侠救过我和韵儿,就将你要求他赔给你的十五万两,变成八千两。”
“八八千两?见过对半砍的,没见过给钱只给零头的。”钱神医一听到得损失这么多钱,嗓音都尖了。
燕寻安和燕淑韵都下了马车,温瑶玥也动身准备下,一副不管钱神医死活的样子。
钱神医一把拉住温瑶玥:“我,我,答应!”
这句回答,真是咬牙切齿啊。
温瑶玥如愿笑了,从怀中拿出一张契约,和一张殷红的唇纸:“画押。”
契约上写着:钱神医赵勉帆,只需黄川赔偿八千两,若有违背多收,愿被官府收押,下狱服刑。
钱神医:“准备这么齐全,你,你一早就算计好我了。”
温瑶玥不置可否:“是啊,当知道您被韵儿请来的时候,我就猜,您估计会被韵儿请进宫看诊,便留了一手。本来只要您不贪便宜,我这契约也就是张无用的纸,可惜,您到哪儿,都改不了贪啊,贪得连一顿饭都不放过。”
钱神医不仅没被说得羞愧,反而义愤填膺:“你这么欺负我老头子,小心遭灾。”
“谢谢提醒。”
“你,”钱神医老白脸,都气出了血色,心不甘情不愿地按了手印。
温瑶玥将契约收好,又将钱神医怀里的吃食拿过来,下车交给孔武。
孔武一脸苦相:“属下也吃不下这么多啊。”
温瑶玥一派轻松喜悦:“说本王妃心情好,请你遇见的所有宫人,吃王府特质点心。分完了,再接受检查,将车候在指定地点。”
钱神医听到解决的方法,原来这么简单,脸顿气紫了。
太气了。
温瑶玥怕这高龄老头气出个好歹,开解道:“神医您在宫里可没名声,大家也都不认识您,不会吃您的东西。所以这简单的方法,只有我和王爷能用。
再说,就算药材翻了十倍,八千两也正好购买,不会让您掏腰包,顶多您讹不了黄大侠了而已。”
钱神医跟在三人身后,满腹哭腔:“说得你好像很了解药材价钱似的。”
温瑶玥笑了笑,她要借崔家经营的药铺,从钱神医那里,弄回自己的八十万两,当然得研究药材价格。
听到钱神医的话,燕寻安看向温瑶玥的目光,深沉了。因为一寻报告温瑶玥,一大早去回见了崔友臣。
他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断了不知天高地厚之人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