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一串长长的脚印,由木桥蔓延至廊下。
脚印消失的地方,红绳系着的佛珠,静静地躺在地上。
飞剑瞪着双眼,看着空茫的雪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亲眼所见,那女子就这么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她的身体化为白雾,变得无色透明,消失得无影无踪……
飞剑勉强回过神,朝着掉在雪地上的佛链子走去,弯腰捡起。
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传来。
这也进一步证实了,他方才并没看错,也并不是在做梦。
那女子的消失,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可是人怎么会化为白雾消失呢?
除非,她不是人!
不是人,难不成是鬼?
想到这里,飞剑后背生出了一阵寒意。
随即,很快他又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赶出去。
她说她认识大人,她想要见大人,手上还有大人的信物……
“飞剑,你站在这干什么?发现什么了?”
一道清冷的男声传来,同色系黑色劲装,高绑马尾,身形矫健的寒光,越过木桥,快步而来。
“这不是王爷的…观相吗?为何会在你手上。”
寒光走近,眼尖瞅到他手中拿着的佛链,一眼就认出了。
飞剑抬头,张了张嘴:“我……”
他一时犹疑,下意识扭头看向空荡荡的雪地。
寒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皱眉不解:“方才就见你看着那个方向发呆?到底发现了什么?”
飞剑这幅奇怪的模样,之前从未见过,定是发生了什么。隐卫之间互相熟悉,对彼此的性子有所了解,所以寒光敢肯定。
飞剑思索再三,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一道出。
寒光冷凝的面容,死死皱紧,神色中满是怀疑:“你说你刚刚发现了一女子,误以为她是奸细,她却说认识王爷,你将她带至此处之时,她的身体忽然化作白雾,在你眼皮底下消失了??”
“…然后还留下了这一串观相?飞剑,你不是在编故事吧?”
寒光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似乎觉得他说的话过于离奇,跟着重复了一遍。
“你一向稳重,从不玩笑,如今怎么突然编起胡话了。”寒光摇头。
飞剑沉默,捏紧了几分手中的佛链子:“我并未撒谎。”
“我要去见大人,将此事禀告。”
飞剑转身,要朝屋内去。
寒光闪身,挡住了他的去路,反复确认:“你确定要拿编造的故事去烦扰王爷?王爷好不容易得空歇息,叶医士给他解了毒,此时正在屋里歇息。”
“我从不撒谎。”飞剑眉头紧皱,冷冷道。
他亲眼所见,不是梦,且“观相”就握在手中,绝无虚假……
神乎其神的事情,他宁可信其有。
…
另一边,江时醒被如雷灌顶的公鸡打鸣声吵醒,睁开眼,室内灰蒙蒙的,却是熟悉的环境。
她的脑海有一瞬间的浑噩,有种不知置身何处的飘渺错觉。
但很快,思绪回笼,她猛然翻身坐起,胡乱地摩挲着身体。
明明睡了一夜,身体冷冰冰的,手上戴着的佛链子消失了,脖子……
“嘶……疼。”
江时醒捂着刺疼的脖子,翻身下床开灯。
手掌心沾着的点点血迹,丝丝缕缕的疼痛……种种迹象,无一阐述了一个事实。
不是梦,真实的。
她真的穿越到了古代,在她睡着的时候。
而且,是她的身体穿越过去了。
不是她幻想以为的什么灵魂出窍的那种。
“竟然是真的……”
即便意识到了,江时醒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这一切太过于惊奇了,换个人,估计也和自己一样,久久无法回神。
“不过,有点糟糕……”她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脖子上的血迹。
伤口不深,只划破了一点皮肉。那男子当时也只是想着威慑她,让她说实情。
糟糕的是,她自己的身体穿越过去,如果一旦在那边发生了什么意外,受到的伤,都会带回来。
万一不小心死了……
江时醒忍不住往坏处去想,又及时打住。
“醒来的太不是时候了,都没见的燕径庭……”
江时醒懊恼地嘟囔了句。
“咯咯咯——!!”
窗外越响越近的公鸡打鸣声,烦不其烦地传来。
江时醒想忽略都难,简单擦完伤口,看了眼时间。
凌晨五点五十分,时间还很早。
“这鸡叫声哪里来的?”她有些生气。
之前的的几天,都不见听到有鸡叫声,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将她吵醒。
要不然,她可能不会那么快回来,至少能见一见…燕径庭……
江时醒穿好衣服,气冲冲跑到后院,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怒喊了句:“谁养的鸡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