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打开车门。
按照要求,依次从里面走出来,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肖幸歌背着昏睡不醒的朱钰,站在最后面。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四周似乎变成了烟雾缭绕的梦中世界。
道路两边出现了造型相近的独栋别墅群,密集程度要比他们住的那栋高一些。
公路正前面多了两道两米多高的电网,左右两边设置了一道铁栅栏。
四个彪形大汉端着枪械在电网附近来回巡逻,嘴边的香烟忽明忽暗。
一个个子不高、顶着莫西干造型的男人嘴里始终在骂骂咧咧。
他正用枪抵着一个光着身子、满脸伤痕的年轻男人连捎带打。
旁边跪着一个衣不蔽体的年轻女人,正抱着一个小女孩对着莫西干男人苦苦哀求。
从长相和年龄上来看,年轻男人、年轻女人、小女孩,这应该是一个三口之家。
他们旁边停着一辆因为沾了血迹而显得格外肮脏的小轿车。
两边的车窗被全部打碎,地上散落了一地碎玻璃片。
另外两个光头男人正笑嘻嘻地从小轿车上往外搬东西。
时不时还往自已兜里装上一两件。
那个敲车窗的光头男人用枪抵住肖幸歌的头,照着他脸上砸了过去。
“该死的!你们这些脑抽的混球,记吃不记打的玩意儿!”
“叫你下来为什么不下来!没事在车上玩你大爷呢!”
“说了让你抱头蹲下,身上背了个人了不起是吧!”
“腿有毛病,耳朵也残废了?连句人话都听不懂。”
周芯竹劈手夺过光头男人手里的枪,将拉掉扣环的手榴弹塞进他嘴里。
“我还没打劫过帮派,第一次,献丑了。”
轰隆一声,手榴弹在光头男人的脑袋里爆炸。
温热的鲜血和不成形的碎肉四处飞溅,如同天女散花一般。
肖幸歌在她动手的那一刻就拽着陈聆掉头就跑,不管不顾地躲进了悍马后座。
周芯竹行动的速度极快,她先一步杀进了身后那两辆悍马,冷静地扣动扳机。
子弹如同雨点一样倾泻出去。
每一颗都会收割一条人命。
周芯竹这是第一次对活人动手,在她功勋累累的战绩簿上,全是杀人的厉鬼。
长期混迹在人和厉鬼的界限里,她有自已的,不同于常人的一套善恶标准和超度规则。
那个在停车场散发水仙花味道的女孩,让她觉得可怜。
这些仗势欺人,趁火打劫的帮派分子,让她觉得可恶。
经过修为加持,周芯竹的行动速度进入了另一个境界。
这让她无视子弹攻击,在枪林弹雨中如入无人之境。
等她开枪击毙了那两个往外面搬东西的光头男人。
在电网附近巡逻的彪形大汉总算是回过神来。
看也不看就对准周芯竹走来的方向疯狂射击。
周芯竹手里握着朱钰的那把又称掌中大炮的枪。
对准他们的脑袋就是砰砰三枪,鲜血瞬间飞出去数米远。
其中一个彪形大汉显然被周芯竹吓破了胆。
连枪都随手丢到地上,大呼小叫地朝前面跑去。
他的裤子下面已经湿了一大片,两条大象腿抖得比风中的麻杆还厉害。
奔跑期间把自已的鞋都给跑飞了。
周芯竹走到那对三口之家面前。
光着身子的年轻男人挡在妻子和女儿面前,跪在地上不断求饶。
“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也绝对不敢找你们报复,你就当没有看见过我们就好!”
“我们不是这里的居民,真的只是路过!我们可以把钱和车都给你!求你放过我妻子和女儿!”
周芯竹瞥了年轻女人一眼。
年轻女人抱住怀里的女儿,两个人都被吓得瑟瑟发抖。
小女孩拼命从女人怀里挣扎出来,挡在年轻男人面前。
她明明已经吓得腿都在哆嗦,还是朝周芯竹鼓起勇气喊。
“不要杀我的爸爸妈妈,不要杀我的爸爸妈妈,你可以杀我!”
小女孩的手腕上是一块塑料手表,表盘是常见的公主头像。
也许是太过廉价幼稚,这块手表没有被那些人抢走。
年轻男人伸手把小女孩抱起来,整个人的精神状况近乎崩溃。
“求你放过我女儿,我们身上真的没什么钱......”
周芯竹把外套披在年轻女人身上,看了眼小女孩的手表,对年轻男人说。
“外面太冷了,还是进里面找件衣服穿吧。”
“看着表,等我五分钟。”
那个裤子湿透的彪形大汉,逃跑的方向正是他们老大最新占领的别墅。
这栋别墅原本属于一个当地的建筑设计师,现如今已经被帮派头子所占领。
用来宴客的大厅富丽堂皇,满屋金黄如同镀了一层金子。
正中央的彩绘穹顶下面坠着一盏硕大的水晶吊灯。
沾了金箔的墙纸上绘的是各种美丽的花鸟和人物。
昂贵奢华的皮质沙发上坐满了年轻美貌的女孩们。
她们一个个打扮的光鲜亮丽,姿态楚楚动人,如同当下最时兴的电影明星。
可眼中的惊惧和紧攥的双手已经出卖了她们的内心,没有一个人不想着尽快逃离这个魔窟。
在大厅正中间的位置摆着一架价值不菲的钢琴。
一个身材高挑、腰肢纤细的年轻女人正不疾不徐地按动着钢琴键。
她头上盘着端庄优雅的发髻,身穿一件露背的拖地长礼服,细长的脖颈上缠了一圈圈珍珠。
舒缓悠扬的曲调如同夜风中飘拂的玫瑰香,再加上旁边触手可及的绝代佳人,令人沉醉不已。
就在年轻女人身后,一个纹身延伸到后脑壳的斑秃男人正眯着眼睛歪着脑袋,享受音乐的旋律。
他的一只手从小礼服的裙摆下伸进去,死死地掐住另一个女孩的腰肢,几乎要把女孩勒断气。
女孩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恐惧和惊慌,却又只能强打精神给斑秃男人赔笑。
几个同样纹有各色纹身的年轻男人端着枪械,聚集在斑秃男人周围。
不住地舔着嘴唇,看向沙发上女孩的眼神里都透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就在音乐即将结束,斑秃男人要享受弹钢琴的年轻女人时。
那个在外面裤子湿透的彪形大汉跌跌撞撞地撞了进来。
扑通一声,绊倒在厚实的长毛地毯上。
斑秃男人抄起桌上的半瓶酒向他砸了过去。
“混账!谁让你这个时候闯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