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要闹出人命,苏梨又拦住苏成州,苏瑞峰焦急的朝下人喊道:“快拦住二夫人!”
苏致远同样着了急,“瑾年快去拦住你叔母!”
岂料,一个两个三个大喊,脚下却一动不动。
冲向石桌的钱佳着了急,掩着帕子的同时不忘用余光看后方。
余光扫过满脸着急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拦她,心跳加快,呼吸紧促起来,不能、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心中后悔怎么没把连翘她们带来!
但,此时不是后悔的最佳时候。
她目光落在前方的石头上,眼中生了狠。
随即一咬牙,踩上石头,嘎嘣一声,摔倒在地。
安静。
很安静。
十分安静。
安静到众人的呼吸都变了。
他们是人,长着一双明目的真人。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钱佳故意往石头上踩,然后崴了脚并摔倒在地——哭。
苏梨收回按住苏成州的手,微微抬起下巴,“事实胜于雄辩。”
一句话,苏瑞峰三人脸色黑的如锅底灰。
苏成州没了反应,宛如一个只会呼吸的植物人。
下人们低下的头快贴近胸口,满脑子都是刚才怎么动不了?二夫人胆子真大!二老爷可怜啊……
……
正厅内。
苏瑞峰带头齐聚于此。
田慧容来的最晚。
她正给苏梨的贴身小衣绣花呢,突然丫鬟着急忙慌的跑来和她说:“二爷被戴了绿帽子!”
嚯!一句话惊的她针头对不准花样,直扎进指尖,血珠噌噌往外流。
田慧容忙不迭跑来正厅,只见苏瑞峰脸色难看,苏致远脸色不好看,苏瑾年抿唇脸色也难看。
在看跪在地上的苏成州他跟离了魂一样,说不出脸色难看还是多难看。
他身旁的钱佳倒是没有离魂,而且带着掩饰不住的恨意死盯苏梨。
视线一转,唯有苏梨淡定自若,还喝起茶水,仿佛造成这出场面的另有其人。
苏瑾年见田慧容一头雾水的跑来,连忙迎上前把她拉到一旁,小声嘀咕起刚才的经过。
田慧容越听,越心惊。
良久,正厅里有了声音。
是苏瑞峰忍不住拍桌的声音,他说:“钱氏!我儿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对我儿!”
钱佳没有被吓到,也没有承认。
在她看来只是崴了一脚,凭什么能作为她给苏成州戴绿帽的证据。
她挺直腰板,直视苏瑞峰,反问:“父亲所说可有证据?”又轻哼一声:“父亲向来听风便是雨,我与夫君恩爱多年,岂是几句胡言,胡乱猜测便可定罪的?”
苏瑞峰似是被问到哑口无言,眼前确实如她所说,没有证据,又似苏梨一人胡言。
可他并不是哑口无言,而是被气到无言。
苏梨的本事他们清清楚楚,她的为人他们已经了解,若不是事实,她不会轻易言说。
再说她也没必要搅的家中不宁。
忽然,苏瑞峰想到什么,朝着苏梨问道:“梨儿,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苏梨淡定地放下茶水,嗓音清脆,“自第一次见面便知她不是个贤惠的,后来果真如我所想,便小小的算看几分。”
她转头看向呆滞的苏成州,“正巧二舅不在,便觉得此事该是二舅在家亲眼所证最好,以免伤了父子之情。”
苏瑞峰缓缓点头,苏梨的考虑周到令人欣慰。
他心底明白,若是苏成州不在家而出了这档子事,不管是否为真,父子之间必会生出隔阂。
钱佳是他枕边人,苏宇轩是他疼了十八年的儿子,这是事实。
忽地,苏成州回过神,凝向苏梨,嗓音暗哑:“我要知道事实!”
苏梨眉尾轻挑,“二舅信我?”
苏成州眼含郑重,“有何不信!”
苏梨笑了,“既如此,那便让她说说吧。”
钱佳心中一震,莫名的恐慌直至头顶,她神色紧张望着向她走来的苏梨,“你、你别过来!”
苏梨不语,嘴角含笑。
钱佳更慌,慌到瘫坐在地,双腿发软还要往后挪。
苏梨近在眼前,她跟撞见瘟神似的疯狂挥舞双臂,大喊:“别过来!”
苏梨轻笑停下步子,指尖闪烁红光在空中挥动,故意在她面前画起真言咒。
一道光芒闪过,一张符箓从空中飘落至她掌心。
苏梨捏住真言符在钱佳眼前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
钱佳猛地想起第一次见面的事,“你不是人!”
苏梨:“……”
不给苏梨说话的机会,她扑向苏成州,拉着他的衣袖倒打一耙,“夫君,她不是人,她是妖精,她是故意来我苏家搅乱安宁的啊!”
“夫君你不在家哪里知道,自从她以表小姐的身份入住苏家,我们苏家便没了安宁,先是轩儿受伤,再是她不知在父亲面前吹了什么风,令父亲厌恶我们,几次责骂,连轩儿受伤父亲也不甚关心了啊!
这些日子因有她存在我们母子在府中过得有多苦多惊心……”
“原以为小姑的女儿是个可怜的,谁知她、她……”
苏梨眼中盛满玩味,“我怎么了?继续说呀?”
钱佳用那畏怯的眼神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苏瑞峰,又向苏梨发狠道:“你不是人!你是山中精怪所变、是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找来害我们二房的!”
她这不是指桑骂槐而是指名道姓的话可把苏致远夫妻气坏了。
连一向贤惠不愿与之多计较的田慧容也生了怒,忍不住的开口:“二弟妹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大房一向不争不抢,不愿与你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