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看着一旁昏昏沉沉入睡的慕容,赵子衿却怎么都睡不着,他回想着那场梦境,判断着梦境带给他的启示。
当婉晴说“你回国后好像是艳遇不断,瞧瞧这些女人,不但在国内纠缠着你,还延续到了美国……”
他觉得很是刺耳,这不像是一般女人的吃醋,而是一种提醒,更像是一种警告。
他很不耐烦,而且也确实很累了,所以那天他很快睡着了,但大脑飞速旋转,平行时空的他仿佛与其同时进入了梦境……
时空交错,他的身体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向遥远的过去,意识飘忽间,他竟然置身于秦国,成了大侠项少龙。
他穿上了秦国的铠甲,手握一柄冷刃长剑,站在战场的中央,四周烟尘滚滚,耳边响起了战鼓雷鸣。
但他的心中充满着混乱,仿佛是逃避现实的压力,又仿佛是在梦中寻找自我。
场景瞬息万变,世外桃源,他与这几位女子——他的妻子们漫步在青草溪流边,他的孩子们之中,两个哥哥正在与小妹茵茵嬉戏玩耍,他眼前的女人们,是乌廷芳,是琴清姑娘,是善柔,好像又是闻染,是檀棋……不,她们都不是,因为她们似乎不是秦朝的姑娘,她们中有人明明穿着大唐的装束……
她们是赵子衿现实生活中熟悉的人,是婉晴,是慕容妍倩,是苏凝凝,还有艺茹……她们似乎早已化作了历史中的人物,一个个都已成为他的妻子,与他缠绵着爱恨纠葛。
婉晴原是大唐名将的遗孀,赵子衿记得,她又好像是自已的战友闻无忌的女儿闻染,她坚强而睿智。
她常常在他耳边劝导他冷静思考,提醒他“你的责任与义务是辅助嬴政登基”,她又好像是龙波的手下,在行刺的过程中,却在处处保护着赵子衿避免被伤害,她告诉赵子衿:“慕容和茵茵虽是你的女人,但慕容的愚蠢终究会害了你,而茵茵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她是龙波与慕容的孩子……”
赵子衿十分佩服她的智慧,但心中始终有一丝怅然。他知道,婉晴才是他的贤内助,更是他精神上的依靠,她的理智让他时常在情感的旋涡中找回自已。可是,作为丈夫,他却始终感到自已的软弱——不仅不能全然承担起她的期望,还总在情感中徘徊不定。
原来,慕容是秦国的赵姬,她依旧那么美丽,衣着华丽的长袍,仿佛是高高在上的女王,但她的内心却充满了无助与惶恐。她一次次对赵子衿哭诉,求他拯救自已与嫪毐,还有他们的孩子脱离困境。她的眼中充满着恳求,仿佛她的命运全部系于赵子衿的手中。
对于吕不韦冷落赵姬,并以此“奇货可居”献给秦王,赵子衿的心中充满了同情。可是,对于嫪毐,这个试图设下圈套蛊惑赵姬的家伙,赵子衿却是彻骨地痛恨,他告诫慕容:你不要相信嫪毐,他企图侵吞你所有的财富,他并不爱你!但是慕容已经陷得太深,根本无法自拔,所以赵子衿虽为秦朝大将,也无力承受这份沉重的责任。
苏凝凝变成了赵子衿的红颜知已——琴清姑娘,她仿佛是一位世外桃源中的女子,带着几分不染尘世的单纯,她抚琴一曲,弹奏出美妙的音律,为他沏上一壶上好的龙井,温柔地示意:相公,请品茶……
她与赵子衿之间并不需要太多语言的默契,让赵子衿一度沉浸在其中,仿佛她才是赵子衿在纷扰世事中唯一的避风港。但她是如此地单纯,且对赵子衿的另外几位夫人相敬如宾,尤其是她一句又一句地叫着“婉晴姐姐”,让赵子衿心生愧疚,他明知她对自已的依赖,却无法给予她更多……
艺茹不仅是赵子衿的得力助手,她忽而具有善柔的武功,忽而又具有檀棋的智慧,她为吕不韦出谋划策,是他权谋中的智者,因为她总是在关键时刻为他指点迷津。她冷静睿智,思路清晰,总是能够从复杂的局面中看到潜藏的风险。
在梦中,赵子衿对她充满敬佩,但也嫉妒她对吕不韦的支持。艺茹总是十分睿智,时刻提醒赵子衿不要陷入感情的泥沼,不要沉迷于另外几位夫人的美色,凡事不应鲁莽,不要意气用事,一定用智慧和理性去解决问题。
与几位女子的香艳梦境穿插进行着,这让赵子衿几乎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他正欲与其中的一位夫人相拥而眠,孩子们的嬉戏玩耍总是扫了他们的兴致。
此刻,他的仇敌——陈昆,不,他就是嫪毐,他已经权倾朝野,并且暗中策划了一场巨大的阴谋,设下了重重陷阱,意图将赵子衿置于死地。赵子衿只好带着几位妻子儿女,不断地在陈昆的追捕中逃亡。
夜幕下,他们穿越山川,避开杀手的追踪,时而逃进荒野,时而藏身于长安城内的楼阁中。
每一次逃亡,赵子衿的内心都充满了复杂的感情,那是他对所有这些女人深厚的感情。他真是见一个爱一个,喜新且从不厌旧,既要又要。
他知道,皇帝都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但自古帝王多薄幸,帝王本是薄幸人。要不然怎会有“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可怜红颜总薄命,最是无情帝王家”的经典诗句呢?那是因为身为九五至尊的都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呀,而那些女人们则是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
有此几位红颜知已,赵子衿早已心满意足了。
但同时他也明白,自已不可能一一满足她们的需求。她们每一个人都代表着赵子衿自已生活中的一部分:婉晴是理性与支持,慕容则是脆弱与困惑,苏凝凝是他内心那片纯净的港湾,而艺茹则是他身边不可或缺的智囊与护法。
陈昆,就是他心中那些无形的负担与压力,时刻追逐着他,不断让他身陷险境。他在梦中一次次地与陈昆的手下搏斗,身披铠甲、手握利剑,挥洒汗水与鲜血,保护身边的女人和孩子。然而每当他以为自已胜利的时候,陈昆的阴谋总是层出不穷,将他一次次逼入绝境。他感到越来越力不从心,仿佛自已陷入了一个无尽的轮回——无法脱离责任的束缚,也无法放下这些女人对他的依赖。
梦境逐渐变得模糊,但那种纠结和挣扎却愈发强烈。赵子衿意识到,自已其实无法完全承担这些女人的命运。
飞机上,他看着倚靠在他身边熟睡的慕容,他回忆着梦中的妻子们,不禁哑然失笑。梦的意识,实际上是他心理的投射,也就是说,无论他多么努力,自已始终无法成为那个所有人都依赖的救世主。他必须找到一种平衡,既不能彻底抛弃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也不能让自已在其中迷失。
赵子衿很想再一次进入同样的梦境之中,与陈昆的党羽搏杀,他一定要拼尽全力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他不愿意像项少龙那样躲避和逃亡,即使他带着家眷躲到世外桃源,也依然会担惊受怕。他也不愿意像张小敬、龙波那样,虽一身武功、智谋超群,虽成为各自主子的护法,但也只能落得孑然一身,纵然有痴情女子为已赴死,那也都是遗憾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