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云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心中权衡利弊。眼下档案局的人赶来尚需时间,而雪女踪迹难寻,若等待档案局支援,恐怕雪女早已逃之夭夭。只是,卫律提出的要求让他有些费解。
“为什么?”赵子云满脸疑惑地看向卫律,在他看来,卫律实力非凡,却不想与档案局有任何瓜葛,这实在反常。
“这你不用管,我只是不想多和档案局扯上关系罢了。”卫律语气冷淡,不愿多做解释。
惊险的一夜终于过去,肆虐的大雪渐渐停歇,天空像是被擦拭过一般,久违的阳光倾洒而下。小灵从服务站走出来,对着太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似乎连她的感冒都被治愈了,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为了协助卫律抓捕雪女,赵子云他们不得不临时改变目的地。他们提前下了高速,朝着平城以北的暖阳村驶去。
车轮无情地轧过厚厚的积雪,在山间小路上留下一道道蜿蜒曲折的痕迹,雪后的山林银装素裹,阳光穿过松树枝桠间的缝隙,洒下一地碎金。车子缓缓前行,终于穿过这片如梦般的美景,抵达了暖阳村。
卫律带着赵子云和小灵在村间的小路上前行,不多时,来到一座小屋前。卫律走上前去,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随着门被打开,震动使得房檐上刚下的新雪簌簌落下几片。
走进屋内,里面的布置十分简朴。几套简单的家具摆放得错落有致,吃饭喝水用的餐具整齐地放置在一旁。虽然看上去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但屋子却被收拾得一尘不染,显然是有人精心打理过。
这是卫律师傅生前居住的房子。虽然老爷子已经去世,但卫律仍保持着每月回来一次的习惯,为这里打扫卫生。
卫律换了身衣服后,便从房后抱来一些柴火,熟练地点燃了火炉。随着火焰的燃烧,房间里的寒意渐渐褪去,温暖开始在屋内蔓延开来。
“所以我们现在到哪里去找那个雪女?”三人坐定后,赵子云迫不及待地和卫律讨论起接下来的行动。
“我的罗盘可以大致指出她的方位,不过有了上次的经历,她可能会找个地方躲起来。”卫律一边说着,一边拿出罗盘查看。
“那你有办法把她引出来?”赵子云追问道。
“当然,还记得我跟你们讲的那个关于雪女的传说吗?”卫律突然面带微笑地看向赵子云,那笑容在赵子云看来却有些不怀好意。
“你看我干嘛……不会让我当诱饵把她骗出来吧?”赵子云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说的要帮忙的,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吧?”卫律罕见地冲赵子云挑了挑眉,那神情似乎表明他早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赵子云顿时有些后悔答应卫律的条件,这家伙在服务站的时候估计就盘算好怎么坑自已了。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那你可要保证我的安全。”赵子云有些担忧地说道。
“放心吧,”卫律点了点头,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护身符,上面挂着一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牙齿,“这个给你戴好,就不怕雪女了。”说完,卫律将护身符扔给赵子云。
赵子云用两根手指捏着那颗牙仔细端详起来。不大的牙齿上居然密密麻麻刻满了看不懂的符号,原本对护身符是否能保护自已还有些怀疑的他,看到这些符号后瞬间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将其戴到脖子上,并把牙齿放进衣服里。
“我还要去做些准备,毕竟法阵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画好的,你们两个今晚就住这里吧。”说完,卫律起身便离开了屋子。
小灵就像一只好奇的在屋子里四处乱跑。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北方的火炕,眼中满是好奇,一会儿摸摸炕沿,一会儿又蹲在火炉旁,恨不得直接变成猫钻到炉子里去一探究竟。
赵子云则走到一个柜子前,柜子上摆放着许多书。他拿起一本,发现纸张已经有些泛黄,但仍能看出原来的主人对这些书的爱护。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赵子云便随意地翻看起来。书的开头写着:
“孝公平画,公孙鞅、甘龙、杜挚三大夫御于君。虑世事之变,讨正法之本,求使民之道。君曰:‘代立不忘社稷,君之道也;错法务明主长,臣之行也。今吾欲变法以治,更礼以教百姓,恐天下之议我也。’”
清一色的文言文让赵子云看得有些头疼,看样子卫律的师傅是个对历史很感兴趣的人啊,这里面大多数都是一些春秋战国时期的文学资料。
“等一下……”想到这里,赵子云突然愣了一下,“春秋战国……”他连忙翻到书的封面,上面写着——《商君书》,接着又拿了一本,名字是——《韩非子》。
赵子云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卫律的师傅或者说卫律,就是他们要找的八大家其中的法家传人。
回想起卫律领带上别的那个徽章,法典加上天平的图案,还有他出手救下自已和小灵的时候用的法术,再加上这一柜子的法家经典书籍,赵子云惊讶得连嘴巴都合不拢了。
不是说八大家都已经归隐很难找吗?怎么自已就这么轻易地在大街上碰到一个?赵子云暗下决心,等卫律回来一定要亲自问问他。
天色渐晚,无聊的小灵索性变成猫跑到房顶上捉麻雀玩,本来赵子云还是很轻松的,但当他怀疑卫律是法家传人的时候,整个下午都坐立难安,在房间里不停的踱着步。
终于,房门被推开了,卫律带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晚饭,还有一个用黄布包起来的包袱走了进来。
见到卫律的一瞬间赵子云“腾”的一些下从炕上站起来,试探性的问道:“你是不是法家的人?”
正在往桌子上摆饭菜的卫律动作一僵,随后转头看向赵子云,那眼神让赵子云背后不禁升起一阵寒意。
随后卫律缓缓的说道:“还是让你发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