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平夏发现自已双腿失去知觉了,就在她听到那个欢快的女声通知新一轮游戏开始时。
阮平夏双手撑着沙发尝试着要站起来,她拍打自已双腿,双腿依旧毫无知觉。
“次奥”,饶是脾气再好,不容易情绪起伏的阮平夏,此刻也不禁暗骂了一句。
车门缓缓打开,阮平夏略带怒意朝外面望去。此时车外的天色一片昏沉,即将进入黑夜。
加长版黑色轿车停在一座庄园里,车门前已经恭恭敬敬站着两排身穿蓝白长裙的女仆,一边各站四个,女仆们皆垂眸看着地,毕恭毕敬。
“小姐。”领头站着的是一位穿着黑色西装长裙的女管家,温莎女士,她神色严肃,一头棕色长卷发严丝合缝盘卷着,像极了一板一眼的语文老师。旁边的女仆则是推着一个轮椅。
一个身材比较高大的女仆走了上来,轻车熟路上前将阮平夏从车座位上抱了起来,然后轻轻放置在一旁的轮椅上,流程行云流水,就像曾做过无数次般。
庄园里的古堡建筑是都铎式建筑风格,古朴而庄重,精致华丽的浮雕墙柱,雕梁画栋。彩色窗花点缀高大的竖框矩形窗户,錾花装饰高大的拱形天花板。上面描绘着金色壁画。
负一层一半是酒窖,一半是武器库。
一楼有着豪华的宴会厅,博物馆,会议室,观景台,餐厅等。
二楼则是主人的私人领域,寝室、浴室、藏书阁、珍宝阁、花厅……
金雕玉砌,且尽显奢华至极。
阮平夏全程面无表情的被推进了古堡里,她的寝室在二楼,女仆一路推着她,乘坐着古朴的机械电梯上楼。
“小姐,洗澡水已经为您放好了。”女仆垂眸,全程都没直视阮平夏。等了片刻,见阮平夏没有任何表示,上前就要为阮平夏脱衣服。
“出去。”阮平夏一把挥开了她的手。
“是。”女仆随即应道,退出了浴室。
阮平夏坐在轮椅上,看着自已的双腿良久,抬眸看向一旁用金玉铺造的水池里的水呈奶白色,上面还漂浮着玫瑰花瓣。阮平夏面无表情开始解自已的衣服,她此刻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白色真丝连衣裙。她将轮椅划到水池边,用手撑着水池边沿,身体朝前倾,轮椅此刻却向后移了一下,她整个人瞬间就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重响。
“小姐?”女仆在门外敲了一下,询问道。
阮平夏趴在地上好一会,才扒着水池边沿用力坐起来,然后一步步翻身将自已摔进水池里。
呼——阮平夏泡在水里,轻吁了一口气。看来自已得适应一下这半身不遂的身子一段时间里,上个世界的自已走几步就喘,没想到这个世界直接干脆让自已走不了路了。阮平夏有些郁闷,但只能接受了。
泡了一会,阮平夏又是一番折腾才爬上轮椅,穿上睡裙。她按下墙壁上的响铃。
一直守在门外的女仆立刻推门走了进来,无视浴室里地上一片水渍,手上拿着毛巾轻轻包裹住阮平夏的湿发,然后将她推了出去。她们出去后,又有另一名女仆走进去开始收拾浴室。
这种情况在她们看来似乎很习以为常,阮平夏悄悄注意着她们的反应。她刚刚的举动不止是因为不习惯洗澡被人伺候,更是在试探她这个西尔维娅小姐的“乖张孤僻,阴晴不定”会呈现在哪些方面。
“小姐,您是要休息,还是看会书?”女仆虽是这么问着,却将阮平夏推进寝室,从善如流为她拿来了一本外语名著放置在一旁,之后开始轻柔为阮平夏擦干头发,又将她推到豪华大床边,把阮平夏抱到床上,替她掖好靠背,做完一切之后就退了出去。
阮平夏环顾这个卧室,发现床头柜的隔层里放着一根黑色的小皮鞭,她将小皮鞭拿出来,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后,将小皮鞭又扔回了床头柜上。
关灯,睡觉。
次日,阮平夏睡着时,她感觉有人走到了自已床边,似乎还摸了她的额头。
“小姐,您该起床用早膳了。”是管家温莎女士,此刻的她神情比昨晚温和了许多,她见阮平夏睁开眼睛,说着便让一旁的那个大力女仆伺候阮平夏起床。大力女仆应该是西尔维娅小姐的贴身女仆,近身伺候都是她在跟前。
阮平夏是在二楼的花厅用餐,偌大的餐桌上只有她一人,餐桌上放着丰富的餐点,玉米片、坚果、牛奶、黄油吐司、煎蛋、还有一盘水果。
从昨夜到今天,她那位父亲奥斯维德伯爵都没有出现过,说明应该不在这古堡里,那现在这座古堡,她是目前唯一的主人了?阮平夏用刀叉切下一块面包,慢慢吃着,心里盘算着各种事。
“小姐,奥卡西男爵的管家刚刚送来了一张邀请函,奥卡西男爵邀请您明晚去参加他的晚宴。”温莎女士拿着一张邀请函走了过来,将邀请函拿给阮平夏。
阮平夏此时正在回廊上欣赏着庄园里的美景,大片的草坪围绕着古堡,人工湖泊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光斑,部分果树上已是爆满花蕊,老园丁在花园修剪花坛,忙碌不暇的仆人们来去匆匆……
阮平夏接过邀请函打开来看:亲爱的西尔维娅小姐,如蒙您赏脸光临当晚我的“小小聚会”,奥卡西将感到不胜荣幸。我已经看到过您几次,并且早就打算前来造访,可是由于种种原因始终未能如愿——怀亚特·奥卡西亲笔。
“造访……”阮平夏看着这个词,看来剧情正式要开始了,这个“聚会”不得不去看看。
当大力女仆推着阮平夏从车上下来时,奥卡西男爵的私家花园早已宾客如云。
大厅中心设计了一个吧台,提供各式各类的酒,装备齐全的乐队在舞台上演奏着欢快的曲目。
阮平夏有一瞬间感觉自已走进了盖茨比的宴会,八珍玉食,鼓乐齐鸣,金碧辉煌,所有的一切无不透露着纸醉金迷的上流人士的狂热场面。
女客们个个衣着华丽,光彩照人。
阮平夏坐在轮椅上由大力女仆推着,她穿着一条黑色拼接交叉领堆纱礼服,双手戴着黑色蝴蝶结绸缎手套,手套上各嵌着一颗大珍珠,平凡又高贵,那白皙略显稚嫩的脸盘没有过多的妆容点缀,倒显得几分孤傲清冷。整体看上去与这个宴会格格不入,像一个小孩混入了无聊的大人们的狂欢。
自阮平夏进入宴会大厅后,二楼台阶上正在交谈的几人便注意到了她,其中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正是举办此次宴会的主人,奥卡西男爵。
“噢,亲爱的西尔维娅小姐,您能来真是太好了!”奥卡西男爵快步走向阮平夏,绅士地弯腰,牵起阮平夏的右手,轻轻在她手背上落了一个吻。
“我向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布莱斯特,他与大鹰王室略有些渊源。”奥卡西男爵随即向阮平夏介绍起跟在他身后的另一个高大的男人。
“西尔维娅小姐,多次从人们口中听闻您,今日得此一见,我的荣幸。”布莱斯特同样在阮平夏的手背上落下一个轻吻。
“也是我的荣幸。”阮平夏露出一个清甜的笑容,她笑着望向布莱斯特,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纯净而又明亮,并没有因为双腿残疾而自惭形秽,黯然失色。
布莱斯特凝视着阮平夏,他的眸色有种不同寻常的深灰,仿佛一个深幽的黑洞,空洞而又阴深。
“咳咳,”阮平夏垂眸轻咳两声,错开布莱斯特的注视,她转而望向一旁的奥卡西男爵,“您这宴会办得真是漂亮极了。”
“能得您满意,便是我今晚最大的满足。”奥卡西男爵说着,从路过的仆人端着的托盘上,拿下一杯酒,递给阮平夏。
“抱歉,奥卡西男爵,温莎女士让我注意不能让西尔维娅小姐喝酒。”一直默默站在阮平夏身后的大力女仆适时阻止道。
“失礼了。”奥卡西男爵仿佛才想起西尔维娅小姐的年龄以及身体情况,从容的将那杯酒放回仆人的托盘上,又招呼仆人去端来水果汁。
随后便带领阮平夏开始参观起他的这个私人花园,所到之处,无数宾客与他打招呼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