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看着简晴,眼里没什么温度,语气毫无波澜地道:“高二那年艺术节,钟时夏的舞裙是你剪坏的吧?”
刚走到跟前的钟时夏听到自已的名字,立马停住了脚步。
“什么?”那份记忆太过久远,简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舞裙,是你剪坏的吧?”秦深重复道。
“不是,”简晴眼神里一片慌乱,摇着头后退了半步,“什么舞裙啊?我不知道。”
“你以为后台没有监控走廊摄像头又坏了,就没有人知道是你做的了吗?”秦深道,“我去查看了文艺广场上的摄像头,正好有一个可以透过窗户拍到后台入口,钟时夏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只有三个人进过后台,一个是徐主任,他总不会害自已的学生吧,另一个是林浩宇,而第三个人就是你,还需要我再说些什么来证明吗?”
简晴张了张嘴,找不到能够反驳的话,突然想到什么,不可置信地问道:“所以高二下半学期开始,你视我为陌生人,即便路上遇到你连看到不看我一眼,分组讨论你更是一句话不跟我说,就因为我剪坏了钟时夏的裙子?”
“我以为我做的已经够明显了,你才发现吗?”秦深冷漠地道。
简晴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我不过……我不过就是看不惯她整天都跟在你身后罢了!可你因为一件裙子就不顾同学情谊,秦深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我向来如此。”
高二、艺术节、裙子……钟时夏想起,那年她刚认识秦深不久,正巧赶上学校的艺术节,班主任听说她从小学习芭蕾,就让她代表全班在艺术节上表演。
本来她对表演节目一点兴趣都没有,后来是闵卉提醒她,说她跳芭蕾的时候特别漂亮,一定要让秦深看到,钟时夏这才愿意。
钟时夏这人从小就很佛系,万事随缘,但一旦是她承诺的事,就会全力以赴地做好,更何况是跳给她喜欢的男生看,所以钟时夏十分重视那个节目,前前后后准备了半个多月,裙子也是她让爸爸找人专门定制的。
然而就在艺术节当天,钟时夏就上了个厕所的功夫,裙子就被人剪烂了,她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所以没有备用的舞蹈裙,而其他人也没有芭蕾舞服,就这样,钟时夏的节目被取消了。
自已半个多月的心血就这样白费了,钟时夏当然生气,但是后台没有监控,也没有人看到谁碰过她的裙子,查来查去都找不到始作俑者。
而那时的钟时夏因为家境优渥,除了班里同学处得好,外面有不少人看她不顺眼,不过都是碍于她的身份,不敢当面为难罢了。
所以当时那件事发生之后,钟时夏根本找不到是谁做的,毕竟她结仇的人很多。
并且后来她找到机会单独给秦深跳了那支舞,得偿所愿的钟时夏就彻底把这件事忘到脑后去了,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还能知道所谓的真相。
“秦深我……”面对秦深的无情,简晴还想继续说点什么,钟时夏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秦深。”
听到声音的秦深立马摁灭手里的烟,简晴看着这一幕,觉得无比讽刺,他连烟味都舍不得让钟时夏闻到,而自已却在旁边劝他少抽烟。
“许擎朔在找你,”钟时夏顿了顿,“我们回去吧。”
“好。”秦深快步走向钟时夏。
简晴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身影,不禁泪如雨下,秦深,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从来都看不见我?
──
秦深走到钟时夏身边,微风吹过,带来一阵烟味,钟时夏吸了吸鼻子,皱着眉道:“你抽烟了?”
“嗯,”秦深看着钟时夏的表情,补充道:“以后不在你面前抽。”
他知道钟时夏不喜欢烟味,其实他戒烟很久了,之前体检的时候医生说他肺不好,建议他戒烟,本来就没有多大的瘾,戒了就戒了,只是这些年的习惯,每次烦躁的时候都喜欢抽烟缓解。
他没想到钟时夏会出来找自已,不然就不抽了。
钟时夏气结,她哪是嫌弃烟味,刚要开口说什么,就被找出来的许擎朔打断:“你俩站门口干什么呢?跟两尊雕像似的,秦深赶紧来喝酒,都等着你呢。”
秦深看向钟时夏,询问的意图明显。
“看我干什么?”钟时夏瞪着眼,“他们找你又没找我。”
秦深抿了抿嘴角,低声道:“那你一会记得送我回家啊,我喝了酒不能开车。”
许擎朔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怒怼道:“不能开车不会叫代驾啊?”
秦深一个眼神扫过去,许擎朔缩了缩肩,小声道:“赶紧过来。”然后骂骂咧咧地走了。
“赶紧去吧。”钟时夏扔下这句话,转身也走了。
秦深站在原地,扶额笑了笑,然后走向许擎朔那帮人。
一群人里除了被撵出去的方菲菲二人,和不知何故中途离场的简晴,剩下的人一起玩到了凌晨,要不是明天还要上班,他们估计就通宵了。
除了钟时夏所有人都喝了不少酒,好在会所是林浩宇开的,经理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没法走的就直接到楼上开好的房间睡觉,想回家的,门口也给安排好了车和代驾。
包厢内,钟时夏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秦深,咬牙切齿地道:“你先放开我,我送你回去就是了。”
秦深恍若未闻,抓着钟时夏的手腕不放,旁边围观的闵卉噗的笑出声,“他这是赖上你了啊。”
钟时夏无奈地站在原地,这时送完人的经理返回包厢,“其他人都送走了,林总也安排好了,闵小姐是留在这还是?”
“我回家,不用管我。”闵卉摆摆手道,“我自已叫代驾。”
经理颔首,又看向秦深,提议道:“秦先生身份特殊,要不然就留在这,等酒醒了再走吧。”
“我不要,我要回家。”秦深含糊不清地说道。
经理为难地看向钟时夏,“那是钟小姐送,还是我给两位叫个代驾?”经理看着秦深牢牢抓着的手腕,反正两人是不能分开的,他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