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钟律师不适合我,我爸爸曾经跟我说过,律师这一行,跟对老师是很重要的。”许宜边说边打量金修明的神色,见他没有任何反应,索性挑明了道:“钟律师连合伙人都不是,刚毕业也没几年,实习时间挺宝贵的,我还是想跟着更有经验的律师学习,比如金律师你。”
金修明闻言玩味地睨了她一眼,“要是论经验的话,庞律师经验更丰富些。”
“可庞律师看着有些凶,我怕挨骂,”许宜吐了吐舌头,看着金修明崇拜地道:“而且我对金律师仰慕已久,特别希望能跟着你实习,这也是我来泽诚的原因之一。”
“你以前认识我?”
许宜低下头,脸色微红,“我爸爸是友尚的律师,去年我暑假回国,有一次去律所找他的时候,碰巧遇见你到那边开会,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了。”
这样的语言暗示再配上她含羞带怯的表情,金修明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他没想到,自已竟然也是她走后门来泽诚实习的原因。
“我知道你父亲是许良平律师,友尚的联合创始人,也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个节目的。”金修明直白了当地道,“但有一点我要说明,这次的节目泽诚是用心在做的,无论是带教律师还是实习课题都是精心筛选过的,你认为钟律师不是合伙人,工作年限短,可她在国际法方面的知识储备和工作经验,连我和庞律都比不上,别说带你,就算带政法大学出来的研究生都绰绰有余。”
说到这,金修明顿了顿,看着许宜不屑地笑了一下,“你,又有什么资格挑剔她呢?”
许宜咬了咬下唇,辩解道:“我……”
“许宜,”金修明打断她,冷声道:“你是怎么来到泽诚的,我们几位律师都清楚,许律师也是我一直很尊重的前辈,你既然能来到这,无论用了什么方法,那都是你的本事,我们自然会对你一视同仁。”
“但也希望你能摆正自已的位置,在泽诚,你跟其他实习生没有任何区别,其他实习生不能改变分组的结果,你也不能。如果想要特殊待遇的话,我劝你还是回友尚吧。”
这番话说的直白又无情,被自已喜欢的男人这样不留情面的斥责,让许宜这个从小顺风顺水的大小姐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金修明,得罪许家对你以后的职业发展可没什么好处。”许宜恼羞成怒地威胁道。
金修明眼底闪过一抹冰冷,他当然知道许宜没有夸大其词,许家是法律世家,他们家族从许宜祖父那一辈起就有人投身法律事业,到了许宜父亲这一代,司法界的各行各业,许家几乎都有人。
许父除了是友尚的联合创始人外,更是律师协会的副主席。但那又怎样,他最讨厌这种威胁。
“谢谢你的提醒,但我想,你许家也不至于只手遮天。”金修明嘲讽地道。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再纠缠也不是许宜会做出的事,她最后瞪了一眼金修明,转身离开了停车场。
等人彻底走远,金修明抬手松了松领带,语气轻松地道:“人都走了,还不出来?”
话音刚落,拐角处走出一个身影,“先声明,我可不是故意偷听的,我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我的名字,要是走出来的话,场面应该蛮尴尬的。”
“你倒是很为许宜着想,”金修明嘲讽地道,“她那么排斥你做她的带教律师,你还给她留面子。”
“我毕竟不是合伙人,从业经验也是最少的,被没什么眼光的实习生排斥这不是很正常的吗?”钟时夏不在意地道。
“这倒是,不仅没眼光还没有远见,庞律师倒是白为她费心了。”
让许宜跟着钟时夏,是庞宏博最先提出的,许宜学的国际法,跟着钟时夏一定会让她受益匪浅,奈何她根本没体会到这份用心。
“其实她眼光也挺好的,毕竟她中意的可是金律师您啊。”钟时夏语气悠悠地道。
金修明没理会她的调侃,提醒道:“这许宜不是个省油的灯,之后的日子你多费心吧。”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
第二日,实习生们开始按照昨日的分组完成课题。
钟时夏一早上到公司,就把她这组的许宜和戴苒苒叫到了办公室,“这是你们这次要负责的案件资料,可以先看一下。”
戴苒苒翻看着手里的文件,惊讶地问道:“是涉外案件?”
“对,而且是非诉业务,需要你们给客户出一份报告,内容要涵盖对案件的法律分析,具体涉及的法律条款,以及基于案件事实,提出你们的解决方案,最后要做出一个风险提示及有哪些风险控制手段,这些都要呈现在报告里。”
“这是一家外资公司,大股东是韩国人,他们家品牌的衣服我还穿过呢,设计还行,毕竟设计师是韩国人,但面料就一般了。”许宜翻着公司资料啧啧说道。
钟时夏用手里的笔敲了敲桌子,“这不是你要关心的事,你要做的是配合他们的公关团队来处理他们这次的品牌危机。”
许宜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钟时夏继续说道:“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可以回去准备了,今晚六点前把报告以ppt的形式发给我,明天下午客户会来公司,届时你们需要给客户当面做汇报。”
“明天的客户代表是外籍人员吗?”
“对,这次案件对接的所有人员都是外籍,所以无论是ppt还是明天的汇报,都要以英文的形式呈现。”
听到钟时夏的回答,戴苒苒不禁面露难色,她英文其实还可以,早就过了六级,也一直都在有计划的学习专业词汇,但跟本科在国外读法律的许宜相比,肯定是逊色的。
这次的课题是组内pk,如果要给客户做全英文汇报,语言方面她不占优势,还没开始她就输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