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决端着洗好的食物回到山崖边,目光注视站在边缘看戏的主子,把火堆架起,抽空扫了眼周围。
少了一个人他没太在意,放好锅以后靠近悬崖边。
这时,一阵吹来,悬崖边的人发丝飘动,燃烧的味道裹挟着熟悉的气息。
靠近的凌决却停下脚步,柔和的神情沉了下来。
仔细盯着悬崖边缘的背影,发丝飘荡的弧度,却让他手瞬间握住刀柄。
阿瑶没想到自已暴露,怕下一秒身首异处,不敢再装迅速开口:“你敢动手,你主子就危险了。”
凌决面色冷的可怕。
阿瑶只觉气势骇人,身体僵硬无法动弹一瞬,这一瞬间就能让一条生命消失。
她心惊不已,却又好奇问道:“明明身形和长相都一样,衣服也一样,连气息都相同,你是如何认出来的?”
凌决没有回答,声音像没有感情一般问道:“主子在哪里!”
阿瑶知道自已抓住对方弱点,用着云殊的脸做出同样的姿态,说话的声音也相同:“你回答我怎么认出来的,我就告诉你。”
明明是同样动作与身体,此时差距越来越大。
阿瑶回头眼神便暴露,有了更多情绪的眼睛,让那张脸显得妩媚更多。
在凌决眼中,主子带着一股超出世俗的气质,而眼前之人玷污这份绝尘。
此时他不敢轻举妄动,不想多言又不得不回答:“你连主子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发丝?”阿瑶把披散头发撩到眼前,在指尖婉转几圈,想起云殊倒下时发丝漂浮那破碎的美感,明明简单打扮却精致到发丝。
她指尖一顿低头一看,确实有差距,但一眼看出也是了不起,忍不住心里感叹:真是让人艳羡。
再抬头,凌决的刀刃已经架在她脖子上,只需要手臂往前一送,就会被抹脖子命丧当场。
阿瑶抬头对上冷冽的眸子,发现那面具似乎不合适,眉眼被遮挡一部分,如果面具取下来,那眼眸是该多么狭长……冷艳。
突然感觉脖颈一痛,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阿瑶蹙眉做出痛苦状,脖子上的刀依旧无动于衷,似乎刀的主人对让他迷恋的容颜无动于衷。
阿瑶像看清形势不利道:“想见你主子,跟我走便是了。”
凌决没有放下刀,并且保持安全距离,随着对方转身,刀的距离一分未变。
阿瑶不想自已给自已抹脖子,行走的小心翼翼。
此时,下方虫神身体轰然倒塌。
向景知道自已赢了,支撑不住用剑撑着身体,首先看向悬崖上方,只看见火光摇曳,却没有看戏的身影。
回头面前站了一人,他抬头一阵眩晕感传来,眼睛模糊到一片黑暗,耳边是夸赞与关心的话语。
“小兄弟真厉害。”
“……”
“小兄弟没事吧……”
“……”
昏迷的人被轻松捞起扛在肩膀上,走之间停顿一下,看向互相搓背的虫王们,随后扭头继续往出口而去。
虫王身上奇怪的花纹变淡,画上去的大眼被擦掉,最后消失只留下天生的花纹与色彩。
像解决心腹大患,有几只虫王带着闲情逸致悄无声息跟上,更多的虫王带着族群隐匿消失。
连绵群山之中,一棵巨大红树之外,一道声音叫住扛着人前行的身影。
“阿浪。”
阿浪回头,在巨木之后走出两人,他眯了眯眼眸,像看不清形势,闲情逸致如聊天:“阿瑶,你今日这身打扮真美。”
阿瑶毫无顾忌,带着娇俏道:“你喜欢,今夜我用这张脸陪你缠绵~”
刀刃入肉一分,血从脖颈流淌而下。
“唔……”阿瑶痛呼出声。
阿浪发现对方真动手,迅速开口语调依旧不紧不慢,像只是聊一件很小的事:“你杀了她,今夜与我缠绵的人就是这张脸的主人,毕竟我最擅长情蛊。”
“……”凌决拿着刀的手握紧,却没再深入。
阿浪扛着向景,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高度警惕,注视着阿瑶脖颈伤痕,像劝解的口吻道:“放下刀,我带你去。”
他说完发现凌决无动于衷,察觉对方带着杀掉阿瑶拿他当人质架势,不慢不紧的语气多一分威胁:
“你应该不想看见你心爱的主子,用痴迷的眼神看着我,对吧。”
这句话对凌决威胁力十足,他收回了刀。
阿瑶小跑靠近阿浪,盯着云殊的脸,语气带着撒娇:“阿浪,好疼。”
阿浪抬起手,几只虫从他袖中爬出,直接覆盖阿瑶脖颈伤口,很快伤口止血,虫分泌物质覆盖伤口开始愈合。
阿浪摸了摸阿瑶的头,柔声问道:“还疼吗?”
阿瑶笑颜如花轻轻摇头:“嗯,不疼了。”
凌决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做着这些表情,杀意无法遏止,他的主子只会带着傲娇与不悦,而不是像现在一般如一株菟丝草,攀附他人。
他握刀的手紧了紧,退后一步隐匿进黑暗,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们,全部杀了就能救出主子。
突然爆发的杀意与人一起突然消失。
阿浪猜错对方行事风格,待人消失终于蹙眉,与阿瑶默契的背靠在一起,他的虫居然不知道对方在哪里。
眼见就要天亮只能拖,或者打消对方念头。
只需要身边人稍微一点小动作,阿瑶就懂得意思,都不需要用虫交流。
她对着周围,指尖划过衣裳,就像火上浇油道:“看见这身衣裳了吗?眼熟吗?”
“我们的虫是可以传递消息的,动手之前掂量掂量。”
风吹过森林,树叶沙沙作响,无人回答,隐匿的身影也没有出现。
凌决觉得杀两人完全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主子定是在红树之下,把红树寨人杀光就行。
但两句话让他往红树寨的脚步停下,目光锁定那身黑色衣裳,熟悉的划痕,现在看来不是仿照。
该死!
凌决双眼猩红反而慢慢恢复清明。
不,不能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