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沈澜,算得上是一个学生,基本上一直没有离开过学校。
因为我患有遗传性肺癌(我自已胡咧咧,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将就看。)我的奶奶也是,不到二十五岁就没了,所以我其实一直都知道我可能活不久的。
我的家人也都默契地选择了沉默,他们理解我的处境和决定,因此我便一直留在学校里,专注于学习那些令我充满兴趣的知识,并不断深入进修。我的老师们对我的才华感到惋惜,但这种惋惜并不能改变现实。他们都明白,
我活不久的,
我一直都知道的。
我的导师卢教授请了一个月的假,让我去给他代课,我没意见,答应了。
然后我就遇见了一个让我产生了妄想的姑娘。
她叫魏潇潇,很好听的名字。
她和我妹妹差不多大,还是同一个班的,看起来文文静静的,长相并不是很惊艳,但是很耐看,越看越觉得好看。
但是在加上她微信的时候我的想法有些变了,毕竟我还没见过如此别具一格的头像和名字。
看着那略显娇羞的骷髅头,我承认我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我实在是没想到看着文文静静的一个姑娘居然这么……别致?
因为她我想起来了我的妹妹,我的妹妹叫沈梦溪,也算是一个明星吧,只是我不是特别的关注,只是喜欢听我妹妹唱的歌,我妹妹唱的,自然好听。
她的行为让我有些费解,她不仅改名为沈星辰进入了娱乐圈,还总是刻意打扮得老气横秋,仿佛要将现实生活中的自已与荧幕形象完全割裂开来。也许这样做是为了寻求内心的宁静吧。她似乎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已,避免外界的纷扰和压力影响到真实的自我。
一个月过的很快,其实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太大的交集,真正有了深的交集是在那次我发病的时候。
她救了我,听我妹妹说,如果魏潇潇没有救我,那么我可能就直接……
其实我早就有心理准备,所以醒过来之后也没有很伤心什么的,只是有些惊讶居然第一眼见到的人是她。
之后我就经常收到她的短信,每天都有,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早,刚开始我只是想着不能让她担心所以基本上只要我是清醒的都回了她的消息。
一个小姑娘同情心泛滥了而已,我还是她救的,要是我真的没了估计她心里也不太好受,所以我也没想太多。
可她每天不断的消息终究是让我的心暖了,什么时候对她的感情变了质,其实我也不好说。
也许是半夜醒过来之后我看见妹妹上弹出了一条消息,是她发的,她零点的时候给她发消息问我怎么样了。
那一刻,我说不清楚我是什么感觉,只是明显我的呼吸有些加重了,胸膛轻轻的起伏着,仿佛是为了适应我内心的激荡。
我给她回了消息,然后删掉了聊天记录,看着我手机上前一天早上她发的早时笑了。
又或许是情况好转我选择出院之后再遇见她,看见她伴随着阳光向我跑来时心脏抑制不住的狂跳。
亦或许是和她一起学习,一起走在校园里的小道时明明该放松的心神却为了她的一举一动而提起。
但是要问我是什么感觉,更多的是伤感吧,毕竟,在我知道我喜欢上那个灵动特别的姑娘时我……
命不久矣了……
所以我没有告诉她,在一次实在是已经控制不住我的情况时我失约了,我晕了过去,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跑到了那个地方,看见蹲在路边的她时我承认我害怕了,我退缩了。
我不该耽误她的。
所以我给她发了消息,直接划清楚我们之间的界限,也许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也许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其实那天我去了。
不过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那天之后我又进了医院,甚至没多久情况急剧恶化,直接住进了重症监护室。
我的情况一天不如一天,我的意识也一点点迷乱,只有很短的时候才是清醒的,看见妹妹还有爸妈为我担忧伤感的面容,我努力的想笑,但是有很多时候却控制不住自已的表情。
我这次是又要吓到他们了,不过,应该也就这么一次了吧。
我想再见见她,但是我却不敢,不敢让她看见现在的我,躺在病床上,全身上下都插满了管子,一定很丑吧……
她应该不会喜欢的……
一天,我妹妹提出让她来见见我,我愣了一下最后还是拒绝了,但是同样也有些心里发慌,我妹妹都看出来我喜欢她了,那她呢?
我不会有未来,让她知道我喜欢她不是白添烦恼吗?应该不会吧,她应该是没有看出来的。
我觉得我装的挺像的,倒是没想到,我妈的演技天赋让我继承了。
最后的一天我的精神很好,和他们说了很多话,最后我还是让我妹妹把那两个本子送给了她。
我知道那句话,我写的那句,那句话其实用来表白都可以的,但是那上面也只有那一句话。
我胆怯了,我不想她以后忘记我,就算是让她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个人也行的。
那句话其实不是重点,那句话太隐晦了,就算她看见也没关系的,她不会猜到的。
那两个本子才是最重要的,我主修的是马克思主义哲学,法学是我选的辅修课,和她一起的时候我一直在写那两个本子,希望可以对她有用。
呵,快被黑暗吞噬的时候,我的眼前出现了很多人,最后是她对我笑的样子,我承认,我不想死了,但……
没用了……
魏潇潇,其实当时我想写的不是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我想用法学的风格给你写一句话,但是那太明显了,我就没写。
可现在我要走了,
我
念给你听
我以爱之罪,对你提起公诉,无论你如何辩护,起刑点就是无期。
魏潇潇,你在我这里,永远都是有罪的。
——沈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