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铭风拿起手机看到是“母亲大人”,接起来才知道父亲说好几天不见他的人影了,去诊所也关门,无论他在哪里,必须立刻回家。
他虽然很不放心林一一,但是父亲在他的心目中,那就是绝对的权威。家里本来还有一个姐姐的,但在几岁的时候因病离世了,姐姐的离世给父亲造成了沉重的打击。所以,只要是父亲的要求,哪怕是无理的,他也不愿意去违抗,他想让他的内心欣喜一些。
谷铭风穿好衣服去找潘浩,也只能拜托潘浩帮他照顾林一一了。他的家庭潘浩是知道的,了解了情况后立刻催他回家,临走不忘给他带上一些山里的土特产,说是给叔叔阿姨的,谷铭风也没有客气拿了东西就走。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回到家已经凌晨了,父亲威然坐在椅子上,母亲也陪在身边。
父亲厉声道:“跪下!”
谷铭风鞋也没换,直接跪在了父亲面前。
父亲拿起手里的长戒尺在他的背上抽了十下,母亲眼里的泪珠跟着拿起落下的戒尺在滚落,那是无声的哭泣。谷铭风跪在地上,没有发出过一次的呻吟,这样的情景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也习以为常了。
过了大约一刻钟,父亲拿着戒尺离开了,母亲走过去边哭边心疼地说道:“走,给你敷药去。”
谷铭风就像没听见似的一动不动,他跪了很久,站起来时还有点踉跄。只是并没有跟着一直站在身边的母亲去敷药,而是回了自已的房间。他已经麻木了,好像根本就感受不到疼痛一样。母亲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只是暗自垂泪。
自从妹妹离开以后,父亲变得阴晴不定,常常是只要想看却看不到他时,他就会被父亲用戒尺惩罚。起初,母亲也拦过,但只要母亲插手,父亲会打得更凶。有一次打到晕厥住院,连医生都不忍目睹,那次,近十天才痊愈。后来,每当父亲再动戒尺的时候,母亲就站在那里默默地流泪,等着给可怜的儿子伤口上敷药。
谷铭风虽然很难过,但他在内心深处是理解父亲的,所以,他愿意受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有点困了,和衣趴在了床上,没一会儿竟睡着了。
梦中,林一一穿着红色的长裙,捧着一束淡粉色的百合花远远地朝着他跑来,她边跑边开心地大喊:“小——朋——友——,我——来——啦——”
她是那么美好,那么优雅,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朝他飞来,他也兴奋地一路朝着她狂奔而去,然后用力地把她高高抱起,又转了好几个圈才放下来。
他们手拉着手,跑啊跑啊,他觉得幸福来得也太快了。低头问道:“姐姐,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了吗?”
林一一没有回答,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的面容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可怕的骷髅头。
谷铭风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过了一会儿他又站起来,疯狂地朝着四面八方大声喊道:“姐姐,你在哪里?林一一,你在哪里?”
喊了很久,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颓丧地坐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当视线扫过林一一消失的地方时,他突然发现骷髅头不见了,一簇红艳艳的彼岸花开得正盛,就像一团燃烧着的火焰。
谷铭风觉得嗓子一甜,一口红艳艳的鲜血从胸腔喷了出来,然后他就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