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那些没有等到阻断药的人来说,蔡大妈母子是无比幸运的,他们在开始高烧的第一时间就注射了阻断药剂,生化病毒的活性被抑制,没有大肆攻击免疫系统。
可相对于没有被感染的人来说,他们也是不幸的,从发现新型生化病毒到研制出阻断药剂,中间间隔的时间太短,来不及经过足够的临床试验。
很多感染者虽然痊愈了,但身体的底子已经被掏空,原有的基础疾病明显加重,有的甚至要依靠长期吸氧、透析才能维持生命。
作为症状最轻的感染者,蔡大妈母子很快就从医院回来了,但刘家老夫妇年龄太大,原本就患有基础疾病,再也没回来。他们一生无儿无女,乡下的亲戚也在这次狗肉风波里丧命,小区里不乏有人惦记他们那套一楼带花园的房子,可想到他们死于传染病,惦记归惦记,没什么人敢真的出手。
1月20号,静默管理结束,姜添添也开始了为期十天的轮休,据史书说,何枭的任务已经完成,为了确保他没有感染病毒,正和杨纳川一起进行自我隔离,再过两天就会回来了。
1月23号是农历小年,姜添添算着日子,提前整理了屋子,备了几套鲜亮活泼的衣服,准备过年。
夜间执勤打乱了她的作息规律,即使休息了,早饭后还是想睡个回笼觉,难得休息,她也没委屈自已,舒舒服服地看着剧入睡,就当给自已放几天年假。
小年这天,正睡着回笼觉,入户门传来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姜添添浑身一凛,从床上弹坐而起,但见狗子摇着尾巴冲出去,又放松下来,趿拉着毛绒拖鞋去开门。
两道入户门只开了外面一道就没了动静,姜添添透过里侧的门镜看过去,见何枭穿着一身冬季作训服站在两道门中间,他环顾四周玄关柜,自觉拿起柜上的酒精喷雾给自已做消杀。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中间还冲着门镜的方向笑了笑。
等他做的差不多了,姜添添打开里侧入户门,声线止不住地上扬,
“回来啦!”
“嗯,回来了。”
一开门,房间里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女孩儿笑靥如花,狗子摇头摆尾,何枭只觉得这一方小天地才是他的归处。
本以为经过几天的隔离,何枭一定已经休息好了,应该精神满满地出现在她面前,玄关处的灯光比较暗,刚才没把他看清楚。室内明亮的光线一照才发现他的面色有些苍白,身上除了残留的酒精,还有似有似无的药味。
姜添添不确定地贴近他,在胸前闻了闻,确定是药味无疑,
“你受伤了?”
何枭没想到她观察得那么仔细,第一反应还以为是她要给他一个拥抱,臂膀刚要张开,却见她贴近自已耸了耸鼻子,又退回去了,狗子也有样学样,在他身上嗅来嗅去,一时间哭笑不得。
“嗯,一点小伤,没事。”
“伤在哪里,我看看?”
姜添添原想问是怎么伤的,可转念一想,和任务相关的事,也许需要保密,于是退而求其次,只问了伤情。
“胸口,就被刮了一下……等会儿……等会儿给你看。”
她眼中的担忧如有实质,却懂事的没有多问其他的,何枭没有拒绝的理由。
最近几天没有任务,在家可以穿休闲装,何枭把外套脱在玄关处,进卧室换衣服,姜添添自觉避让,翻腾着冷柜在想中午吃什么。
“添添,你进来。”何枭在卧室叫她。
姜添添以为他需要什么帮助,关上冷柜推门进去,却见何枭只穿了休闲裤,裸着上身对着她,脖颈修长,宽肩窄腰,胸肌、腹肌纹理分明,她立即原路退了出去,把门掩上。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传来何枭的低笑和愉悦的声音,
“不是要看伤吗?跑什么?”
姜添添重新把门打开,顶住脸红看过去,这才注意到,他左侧胸口上有一道十几公分的伤口。
伤口很整齐,处理好之后用减张贴贴着,减张贴是透明的,很容易被忽略。她凑近几步,透过透明材料仔细观察底下的伤口,轻柔的呼吸拂过他的肌肤,何枭努力压制着起伏更剧烈的胸口。
虽然只是一道利器划伤,这位置紧贴心脏,可想而知当时的凶险情况,凶手一定带着浓烈的杀意。
“很疼吧?”
除了胸口的这道伤口,姜添添还在何枭肩头、小腹看到很多伤疤,每个伤疤的形状、大小都不一样,有一个和他腿上的枪伤很像,圆形的一块。
“不怎么疼。”
见姜添添在看他身上陈年的伤疤,好像被吓到了,何枭试着缓和气氛,
“要不要摸?”
“啊?”
这邀约来得猝不及防,一改往常正经刻板的老干部风格,姜添添一整个目瞪口呆。
“之前川子帮我换药的时候说,前些年小姑娘都喜欢去金三角旅游,那儿专门有男模的项目,花几百块钱就可以摸腹肌,我这个……虽然难看点儿,胜在免费,咱也当出去旅游了一回。”
姜添添噗嗤一声笑出来,忽然想起刘雪说史书的那句“他腹肌一定很好摸”,顿感手痒,她抬起一只手,试探性地看了看何枭,
“真的给摸?免费?”
嘴上说的时候总是简单,真到执行环节,何枭也有些紧张,他看着那只白皙细腻的手,喉结轻微滚了滚,抓过来按在自已没受伤的右侧胸口上,
“你自已的东西,有什么不敢摸的。”
乍然摸到炙热紧实的胸肌,看着指缝间露出的小麦色肌肤,姜添添瞪圆了眼睛,她下意识地左右摩挲了两下,嗯……确实很好摸……
何枭的骨架很宽,纤长的手放上去被衬得异常较小,小手光顾完右侧胸口,又打卡似得在肩头、锁骨、腹部的疤痕上流连。
可能是因为伤口的深度、形成的时间不一样,有的很薄,是比较有弹性的淡粉色,有的很厚,是比较硬的灰黑色,组合在一起就成了他独有的勋章。
“嗯,比男模的好看太多,这趟旅游不亏。”
姜添添收回手,中肯评价。
何枭松了一口气,抬手用食指轻刮了一下女孩的鼻尖,从桌边拎起一件长袖T恤穿上,姜添添生怕他扯裂伤口,好在他经验丰富,驾轻就熟地避开了受伤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