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车里的江落落却露出痛苦的神情:“槿儿……”
“姑娘,您怎么了?”
槿儿看着自家姑娘脸色都变了,慌忙拉着江落落左看右看,难道是哪受伤了?
“我腿麻了……”江落落苦笑着捏着小腿轻声说道。
腿上压了个脑袋,还颠了一路,早就没有知觉了。
“腿麻了?槿儿给您揉揉……”槿儿跪坐在一旁,轻轻捏着江落落的腿。
渐渐的,酥麻的感觉从脚底爬了上来。
“嘶……”
就像有千万只蚂蚁钻到了皮肤里一样,难受的要命。
“不行,一时半刻缓不过来了,你扶我下去,慢慢走走,活动活动就好了。”江落落试着起身。
“好,姑娘小心。”槿儿一手拎着药箱,一手扶起江落落。
江落落拼命挪动自已的两条腿,脚下如针扎般难忍。
糟糕!步子迈大了!江落落腿一软,跪倒在车厢上。
“姑娘!”
槿儿吓坏了,她扔下药箱,双手搀着江落落,却因为自已力气小,根本就扶不起来自家姑娘。
“还是不行啊……”江落落揉着腿苦笑着。
上官瑞站在马车外,听见了车内的动静不对,跳上马车,猛地掀开帘子。
看到的一幕就是江落落跪坐在马车里,表情似哭似笑。
瑾儿两只手拉着江落落的一条胳膊都快急哭了。
“江姑娘!你怎么了?”
“姑娘腿麻了。”槿儿蹲下身一边替江落落轻轻捏着腿,一边哀怨的瞪了上官瑞一眼。
若不是凌王殿下一路都把姑娘当枕头,姑娘的腿能麻成这样吗?多难受啊!
“无妨,缓一缓就……啊!”
江落落只觉着身子一轻,整个人就被上官瑞抱在了怀里。
她震惊的仰脸看着上官瑞,只看见了他上扬的嘴角,肆意的笑。
上官瑞抱着江落落跳下马车,大步进了凌王府。
叶不言追在后面眼睛都亮了,殿下威武啊!
“殿下!放我下来!我是腿麻了,又不是腿折了,我能自已走!”
江落落靠在上官瑞怀里抗议着,又怕碰到他肩上的伤,也不敢使劲挣扎。
“江姑娘并不重,本王抱得动。”上官瑞柔声说道。
这小东西抱起来小小的一团,轻飘飘的还真没什么分量。
转念又一想,小丫头之前是吃了多少苦,身上都没有二两肉!
想到这,便低头看了江落落一眼。
只见吃了好多苦的小丫头,此刻正在凶巴巴的看着他。
上官瑞眼角抽了抽,移开眼神看向前方。
“上官庭轩!你放我下来,你肩上的伤还没好利落呢!”
江落落稳住自已的情绪,拿出大夫的威严来压他,斥责声却招来了不少王府里下人们的目光。
“江姑娘终于记得本王的表字了,本王甚是荣幸!”
上官瑞垂眸看了怀里的小人儿一眼。
她蜷在自已怀中的样子,就像一只柔软的小兔子。
不过此刻这只小兔子正在张牙舞爪的吓唬他。
庭院里无论扫洒的,路过的,巡逻的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他们看着自家主子抱着一个娇俏的小丫头,大步流星的走着。
主子抱着的那位就是江府二姑娘?
哎呀!心情无比激动怎么办?
“你……你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成何体统!”
江落落又急又气,不敢再大声喊,只能压低声音怒吼着,脸红的就像院子里的枫叶。
“哦?”上官瑞停下脚步,扫视众人,“你们有谁看见本王抱着江姑娘?”
凌王府下人皆训练有素,福至心灵,异口同声喊道:“没有!”
江落落无奈的闭上眼睛,好吧,你的地盘,你做主!
进了正厅,上官瑞把江落落放在椅子上,半跪在地上,轻捏着江落落的小腿:“好些了吗?”
江落落轻轻将上官瑞的手推开,叹了一口气。
“殿下乃离国皇子,这双挥剑斩敌寇的手,举得了长枪,拉的了弯弓,护的是黎民百姓,怎能屈尊为落落捏腿?”
“姑娘……”槿儿喘着粗气追了过来,看到此情景赶忙走了过去,“殿下,让槿儿来吧。”
说着便蹲下身替自家姑娘捏着腿。
边捏边胡思乱想着。
殿下居然抱了姑娘!这是……承认了婚约吗?自家姑娘要嫁给凌王殿下了吗?
叶不言也跟了过来,一路上的下人都围着他打探消息。
见叶不言的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了,众人了然,看来凌王府主母的位子妥妥的有人坐了!
上官瑞站起身,眼前却一阵发黑,他倒退一步稳住自已。
是方才吃的药效过了?
“殿下?!”叶不言发现上官瑞不对劲,忙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
江落落活动了一下双腿,已经好很多了,她起身将手背贴在上官瑞额头上,又开始发热了!
“叶大人,吩咐下去,殿下需要沐浴!”
江落落抓住上官瑞的手腕,探了探他的脉象,眉头皱了起来。
这是……霜炎遗留的症状?
不行,若是放任下去,迟早爆发出来,需得想个法子,慢慢引导出来,让其对身体的伤害降到最低!
“臭小子!你终于回来了!”纪大夫气势汹汹的踏进正厅,“你不要命……”
他看到江落落站在上官瑞身边,瞬间收声了。
“纪大夫,庭轩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上官瑞笑嘻嘻的说,还好今日江姑娘在,本王躲过了一顿唠叨。
“纪大夫,”江落落并没有理会上官瑞又逃过一劫的狡猾表情,“凌王殿下旧疾一般在几月复发?”
“这……”纪大夫一顿,他没想到江落落会问这个问题,“一般都是在腊月……”
“那是要提前了?”江落落自言自语道。
“江小丫头你说什么?提前了?”纪大夫大惊。
每次都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应对,若是提前了,还真是猝不及防啊!
“纪大夫,现在殿下需要按照这张方子进行药浴,明日起一日一次,若是效果好,也许会压制住这一次的复发。”
江落落写下一张方子,递给纪大夫。
“明日落落去山里,找找有没有夕日莲,用夕日莲入药,效果会更好一些。”
“夕日莲?可是生长在悬崖上的?你一个姑娘家,太危险了!”
纪大夫摆着手,况且毕竟是江老夫人的心头肉,怎好让她去涉险?
“您不用担心,落落有分寸的。”
危险?笑话!
本姑娘可是五六岁开始就跟着师父漫山遍野的跑,游走在悬崖峭壁间……
嗯?怎么会想到师父,师父……是段倾城吗?
“嘶……”那一袭青袍背影晃过脑海,额间一阵剧痛闪过,江落落捂着额头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