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当天来的都是江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整个宴会的奢华程度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沈灼,订婚快乐!我下个月才能回江城。”秦萧成道。
“嗯,知道了。”沈灼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你这是什么语气?有了老婆忘了兄弟是不是?”远在M国的秦萧成听着沈灼这冷淡的话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简直是重色轻友!
“让你说对了。”
“……”秦萧成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故作气愤道:“我就不应该打电话给你,再见!”
沈灼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嗤笑一声,风吹过他的发梢,身上的黑色西装衬得他矜贵清冷,唇角荡着笑意如春风拂冬雪,脸部的轮廓都柔和了许多。
“嫂子,你今天真好看。”秦萧玥惊叹着把一杯水递给。
那张稚嫩的脸上虽洋溢着甜美的笑,清澈的眼底似有星河一般。
“谢谢。”江知屿点头回应。
“我出去透透气。”
“好。”
今天的风很大,江知屿站在窗边,身上的白色西装外套被风吹起,脸上精致的妆容让他多了几分冷厉。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看着上面的来电人,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对方正是江知屿的好友阮霖秋,他这一年都在M国,江知屿也飞过去和他见了几次,但每次都没待几天就回来了。
“江知屿!你怎么突然之间就订婚了!这么大的事我居然到现在才知道!”
上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问。
“这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江知屿小声道。
“那就长话短说。”
江知屿理了理思绪,开口讲述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远在M国的阮霖霖听完之后立刻就炸了,他从床上弹起,抓了抓头发,十分恼怒:“真没想到白贺州居然是这样的人!”
“啊啊啊!你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嫁出去了,气死我了!”
“等我回国不把白贺州那孙子整死我就不姓阮!”
“好了好了,消消气。”江知屿劝道。
“那个沈灼对你好吗?”
经过这段时间和沈灼的相处,他发现沈灼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虽然表面冷冰冰的,但内心炙热,还很细心。
“好。”
阮霖秋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要是敢对你不好,我不管他是谁也会帮你揍他!”
江知屿笑着连忙应下。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阮霖秋叹着气说。
伤感过后阮霖秋又激动道:“对了,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江知屿双手撑着窗台,“什么好消息?”
“再过两个月我就能回国了,到时候我们就能见面了!”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江知屿心情愉悦地回:“真的?那太好了。”
他的好友本就不多,阮霖秋是他在初中时便认识的好友,近十年的感情,对于江知屿来说,阮霖秋早就是他的家人了。
阮霖秋那边还有事要处理,两人聊了一会儿便匆忙挂断了电话。
“您好,您能帮我个忙吗?”
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江知屿回头看去,是一个很瘦弱的男生。
“怎么了?”他问。
“这个器材太重了,我一个人不好搬,可以帮我一起搬到器材室吗?”
“当然可以。”
“谢谢!”
器材确实很重,两个人搬都有些吃力,不知道这个看着瘦弱不堪的男生是怎么一个人搬到这里的。
“咣当——”器材搬进屋内,江知屿额头直冒汗,弯着腰大口喘气。
“这东西这么重你是怎么一个人搬上来的?”
“是有同事帮我搬啦,只是他被领班叫走了。”
男孩笑着,小麦色的皮肤上全是汗水,头发被打湿,发梢还在往下滴水。
“谢谢你了。”
“没事。”
江知屿直起身子正要往外走,却看到那个小男孩已经站在了门外,眸子里是他看不懂的情绪,嘴角噙着不明的笑。
看的他心里突然就升起一股寒意,然而还不等他有动作,那个男孩就直接把门关上了。
一瞬间整个器材室顿时陷入黑暗。
“你干什么?!放我出去!”
江知屿用力拍打着门,恐惧将他淹没,后背发凉。
“别白费力气了,你就在里面待着吧。”
“放我出去!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但一切都是徒劳,门很厚,不管喊多大声外面的人都听不到,他的呼喊声根本没人回应。
手机!给沈灼打电话!
江知屿摸索着口袋,却发现根本没带手机。
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他根本找不到开关在哪,每走几步还会被器材绊倒。
他蹲在角落里蜷缩着身子,安静的空间传来微弱的哭声。
“好黑,我好害怕。”
他捂住耳朵,但那些反复出现在梦里的声音他还是能听到。
……
18年前,那是江知屿最不愿回忆的一段过往。
那天江家父母出差,江时北在寄宿学校,并不在家,偌大的江家只有江知屿一人。
小小的人拿着一把小铲子在花园里挖土,萌萌的小奶音听的人心都要化了。
“张阿姨,我想喝水~”
“阿姨去给你拿,小屿乖乖待在这里哦。”
“好~”
然而还不等张阿姨起身,就被一只粗大的手打到后颈晕了过去。
小江知屿直接被吓哭了:“呜呜呜张阿姨你怎么了呜呜呜。”
“你们是谁呜呜呜呜。”
小江知屿直接被刀疤哥提溜起来,然后用手帕捂住他的口鼻,没一会儿小江知屿就晕了过去,等他再醒来时就到了这间废弃的屋子里了。
“哭什么哭!告诉我江巷南把合同藏哪了?”
男人的脸上有一道很长的刀疤,眼神凶神恶煞十分渗人。
房间里浓烈灰尘与霉味让小小的江知屿一阵咳嗽。
“我不知道。”
年仅6岁的江知屿摇着头,娇小的身躯颤抖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不知道?我劝你赶紧说出来,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年仅6岁的小孩子哪里会知道公司的事情?
刀疤男掐着小江知屿的胳膊,小小的人顿时哭的更狠了,身体一抽一抽的。
“呜呜我……我不……知道。”
“呜呜呜我要找爸爸妈妈。”
刀疤男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凶狠,像是一头野兽。
“你爸妈在国外呢,他们可救不了你。”
小江知屿把自已缩成一团寻找安全感。
“你是坏人!呜呜我要哥哥呜呜!”
刀疤男嗤笑一声:“放心,你哥哥很快就来陪你了。”
“看好他。”
刀疤男走之前还踹了小江知屿一脚,那一脚对于一个6岁的小孩子来说是很重的,小江知屿直接被踹倒,额头还磕到了旁边的桌角。
钻心的疼痛让小江知屿一时之间动弹不得,温热的液体流出,他用沾满尘土的小手去摸,借助窗边透进来的一点昏暗的月光,他看清楚手上的是血。
小小的人顿时被吓的尖叫不止。
“卧槽!你叫什么?!”黄毛猛地把门推开,铁皮门撞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黄毛刚睡着就被小江知屿的叫声吵醒,他满身戾气,见恐吓他没有,二话不说就从口袋里掏出皮鞭。
“啪——”皮鞭打在皮肤上的声音响起,剧烈的疼痛让小江知屿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我警告你,安静点!不然下次可就不是抽一下这么简单了!”
门被从外面反锁,房间归于平静。
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时传入小江知屿的耳中。
“黄毛,注意分寸!你把他打死了怎么办!”
“老大放心,我没下狠手,死不了的。”
“……”
房间里很黑,只有月光透过一点缝隙照进来,这里蛛网密布,窸窸窣窣的老鼠声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好黑、好疼、好冷、好饿……
被皮鞭抽打的背部还在向外渗血,浓烈的血腥味和漆黑的环境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爸爸妈妈,哥哥我好害怕……”
“你们快来救救我呀呜呜呜……”
他捂着嘴抽噎着,声音很小,他不敢哭,也不敢大声说话,他怕那个黄毛再进来抽他……
这一夜他在极度的恐惧和疼痛中睡去又惊醒,反反复复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