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晨东家算得上是书香门第,父母都曾从事教育工作,所以家中的一应陈设都透着股文化气。
莫莉对这样的环境很不舒服,从小她便不喜欢学习,现在边晨东又将顾婉晴伤成这样,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才会歪,斯文败类就是说他们这种人的。
“婉晴,坐吧!”
边妈妈拉着顾婉晴在客厅的木质沙发上坐下。莫莉也跟着坐在了旁边,将顾婉晴向自已这边拽了拽,刚好可以摆脱掉边妈妈的手。现在假装亲热,演给谁看呢!刚刚不是还想将我们关在门外。
边妈妈显得有些尴尬,手还停留在半空,一时竟不知道该往哪放。
“阿姨,晨东在吗?我有些话想和他说。”
顾婉晴坐下后便四处打量着房间各处,不过房子就这么大,哪里像是会藏着人的样子。
“婉晴,是我们晨东对不起你。”边妈妈说着,眼圈已经红了起来,声音也开始哽咽。
莫莉始终在看着边妈妈的表情,以及站在卧室门口的边爸爸。他们似乎都很伤心,但谁知道这是不是装出来的,既然说是他们家边晨东对不起顾婉晴,那就说明他们什么都知道,还搞这些哭哭啼啼的有什么意义。
莫莉还注意到,在边爸爸所站的卧室门里地上,放着几件打包好的行李。这不像是平时便摆在那里的,明显刻意收拾过,难道...
“边晨东呢?让他出来,总这样躲着算什么男人。”莫莉终于忍不住了,直接不客气地问道。
“他没有回来。”边妈妈流着泪看向莫莉说道。
“没回来?那这行李是谁的?”
顾婉晴忙转头看莫莉手指的方向,当她也发现了打包好的行李后,祈求般地再次看向了边妈妈。
“那行李不是他的,他根本就没回来过。”
边妈妈看着顾婉晴的眼神,心里也是难受,再次伸手想要去拉住她以示安慰之情。但莫莉却早她一步拉住了顾婉晴的手,让边妈妈只好又一次无奈地放弃。
“那他去哪了?求你告诉我吧!我不是要纠缠他,只是有些话想问清楚。”
这些天,顾婉晴难得一次说这么多话。但字字句句,听在莫莉心上,都是一道道的伤痕。莫莉紧了紧拉着顾婉晴的手,希望可以给她一些力量,希望她能够尽早走出来。
“我和婉晴一样,叫您一声阿姨。您儿子将婉晴伤成什么样您知道吗?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想到。他现在快活了,要当爸爸了,您二老也做上爷爷、奶奶了,你们乐享天伦,但有考虑过婉晴吗?她也是父母心头上的孩子。现在还让她在这低三下四地求你们,你们不配。我跟你们说,您儿子配不上我们婉晴。他想要他的快活没人拦着,不过话得说清楚,该给的交代他得和婉晴交代明白,像个男人点,敢做就得敢当。让他出来,咱们把话说了,转身就走。”
莫莉的这番话说得算是毫不客气,中间没给边妈妈一点插话的机会。顾婉晴几次摇动莫莉的手想让她别再这样说了,但莫莉根本就不理她。这些话她从进门就想说,已经憋得太久了。
边妈妈被莫莉说得一阵恍惚,一时竟有些不知要如何回答,只是自言自语般地重复着:“什么?我要做爷爷、奶奶了...”
“怎么?别说你们还不知道?”莫莉讥讽般地冷笑道。
边妈妈还想说点什么,这时边爸爸已经走了过来,一只手搭在了妻子的肩头,对着莫莉说道:“姑娘,你说得对,是我们儿子配不上婉晴。”
莫莉抬眼看向边爸爸,也许他也曾伤心过,但明显并没有像边妈妈那样还伪装着很亲热的样子。配不上这话似乎被他说得理直气壮的,真不明白,他儿子伤害了别人,怎么还能这样坦然。
边爸爸在妻子的身边坐下,试图安慰着妻子,然后继续说着:“婉晴,你是个好姑娘,我们一直都把你当做自已的女儿般看待。只是我那儿子不争气,他辜负你了。”
边爸爸说到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始至终都没有去看顾婉晴的眼睛。也许他怕在那眼神中,看到绝望。
“婉晴,是我们对不起你,不用再找他了,忘了他吧!”
“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这就是你们的交代?难怪能教出那样的儿子。”莫莉对边爸爸这样的态度很生气,站起来指着对面这两个老人喊道。
边爸爸对莫莉的举动也有些忍不下去了,从进屋开始,这个孩子就始终话里带刺。自已毕竟是个长辈,被个孩子这样地指责,体统何在。
“姑娘,适可而止吧!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还要我们二老给她跪下不成?”
边爸爸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愤怒地瞪视着莫莉,身子都被气得发抖。
边妈妈忙在一边哭着拉住老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的错...”
顾婉晴也被吓哭了,她没见过边爸爸这样生气,更没想到莫莉会说那些话,现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莫莉注视着边爸爸,心中义愤难平。但他们二老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上,明显是谈不下去了。这样的一家人根本就不可理喻,她本来便不同意顾婉晴过来,现在怎么样?一家子的狼心狗肺。
莫莉一跺脚,干脆拉起顾婉晴便走,这样的家她是一刻都不想再留了。顾婉晴早已经没有了主意,被莫莉这样拉着,也就下意识地跟着往外走。
临出门前,莫莉头也没回,恨恨地只留下了一句。“祝你家边晨东不得好死。”说完,摔门而去。
一路上,顾婉晴都像傻了一般不说话,直到莫莉买好了车票,登上了回家的火车时,顾婉晴才终于从之前的茫然中醒悟过来,放声大哭。车厢里很多人都被她的哭声惊动,但这样一个女人如此伤心地哭泣,就算是打扰到了他们,又怎么好过来阻止。
莫莉将顾婉晴紧紧搂在怀里,感受着她在自已胸前的抽泣,没有安慰的话。今天她已经找到答案了,所以她需要发泄,就当是和曾经的那段往事告别吧!哭过了,明天就给我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