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南回到客厅,随手抓起外套,问莫莉:“超市不远吧!我用不用开车?”
“不用,十几分钟就到了。”莫莉回答。“要不我陪你去吧!一个人应该也不好拿那么多东西。”
“可是婉晴她?”
莫莉看了看卫生间,里面淋浴的水声还在继续着。“没事,反正她也在洗澡,我们很快会就来了。”
楚江南点点头。“那走吧!快去快回。”
“婉晴,我们去超市买点东西,晚上我们吃火锅。”莫莉在卫生间门口喊道。
顾婉晴依然坐在卫生间的地面上,温热的水已经有些凉了,但她并不觉得寒冷,因为受伤的心,远比这水更寒冷上许多倍。
莫莉的声音让她暂时从悲伤中醒转,装作镇定地答应了一声,不想让他们发现自已此时的痛楚。
隐隐顾婉晴听到了关门声,他们都走了,这个家又一次只剩下她一个人。
顾婉晴关掉淋浴,身上的水都没有擦便穿上衣服走了出来。客厅的窗开着,风吹到湿漉的身上,有些冷。顾婉晴径直走进卧室,再次坐到了地面上。打开床头柜上的盒子,里面安静地放着手链和戒指,这些都是她曾经最美好的时光,现在却只剩下苦涩的回忆。
晨东,你去了哪里?为什么连再见我一面都不愿意?
今天清晨,她以为自已终于可以有决心放下,所以她开始拼命找活来干,但结果,却再一次被现实击倒。只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盒子,便将她所有的努力粉碎,原来,她仍然还是爱得那么深。
终于不怕被人看到了,顾婉晴放肆地哭着,把她这些天压抑在心中的悲伤,全部化作泪水流下。一滴泪珠滑过脸颊,落在戒指上,仿佛为它镶嵌上一枚晶莹剔透的宝石。这宝石没有任何杂质,它映衬出一个人的脸,这个人同样也在哭泣,哭出来的,便是宝石的光辉。这颗宝石应该有个名字,它叫做悲伤,所以它更让顾婉晴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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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莉和楚江南买了很多东西,相信就算未来几天都不出门,也足够莫莉和顾婉晴生活了。
这次算是莫莉真正第一次与楚江南单独相处,他们聊了很多,莫莉对楚江南的认识又加深了几分。她觉得这个男人除了在感情面前是个傻子,其它各个方面都应该算是优秀。只可惜他心中只住进了顾婉晴,不然自已真的可以试着和他在一起。也许这样的楚江南,会是自已一直都在寻找的那个人。
顾婉晴状态的转变、一天的辛苦、以及轻松地购物,这一切都足以让他们在推开家门时,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婉晴,我们回来了。”
莫莉的声音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答,房间里很安静。莫莉有些意外,放下手中的东西,直接先来到了卫生间。门是开着的,地面上的水迹证明之前洗过澡的痕迹,但洗澡的人已经不在了。莫莉转身又进到了卧室中,也是一样没有人。但她注意到,床头柜上的那个盒子被打开了,里面东西是自已放进去的,现在手链和戒指依然安静地摆在盒子中。
“怎么了?婉晴睡了吗?”
把东西都放到厨房后,楚江南走回到客厅中问道。他没有直接进卧室,毕竟是女人的房间,如果顾婉晴休息了,他还是不便打扰为好。
“婉晴不见了。”
莫莉的回答,让楚江南心头猛然揪了一下,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楚江南冲到了卧室中,果然里面就只有莫莉一个人。
“怎么回事?她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都是我不好,应该留下来看着她的。”莫莉已经急得哭了出来。
“这不是你的错,先冷静下来,想想看她怎么就突然不见了?”
“不,这是我的错,我早应该想到的。”莫莉明显已经六神无主,不停地念叨着。
“莫莉,你冷静冷静。”楚江南伸手抓住了莫莉的双肩。“我们谁都没法想到会这样,之前她都是好好的。而且,她应该只是出去了,也许是因为有人找,也许就是想散散心而已。”
“不是这样的,她一定是因为看到了这个。”莫莉手指着那个打开的盒子。
“这是什么?”楚江南不解地问道。
“这是我送她的生日礼物,和边晨东向她求婚的戒指。我应该把它们收起来的,明知道她看到了一定会更伤心。”
“盒子是你打开的?”楚江南问莫莉。
莫莉摇头。“我进来时它便是这样。”
“也就是说,婉晴是因为看了它们,所以才离开的家。”
“你说她会不会又想不开啊?”莫莉抓着楚江南的手臂问着。
楚江南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必须找到她,你能想到她会去哪吗?”
莫莉哭泣地摇着头。
“不能再耽搁了,我们分头去找,也许她还没有走得太远。”
两个人跑到楼下,楚江南开车顺着道路找,让莫莉就在附近转转,随时都要保持电话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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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婉晴身上的水还没有干透,她只是简单又披一件外套,此时正行走在大街上。她不想继续呆在莫莉的家中,担心他们随时都能回来,那样她又要强忍着悲伤,变成他们希望的那个样子。现在她无力地挪动着脚步,没有目的地,更没有方向。只是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让自已可以更像自已一些,让自已可以卸下伪装。
都市生活给了我们很多便利,这里光鲜、这里繁华、这里到处都充斥着灯红酒绿的迷醉之气。但都市也有它的不好,密集的人群、无处不在的喧嚣。这里没有安静、没有孤岛、没有一块可以只属于自已的避风港湾。
顾婉晴很想逃,所以她试着死过一次,但最终她发现,这样的方式除了给身边人带来更多麻烦,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后来她选择自我封闭,让自已活得像个木偶。可木偶也有自已的世界,那个世界中本就住过一个人,那个人不会因为你将门关上便离开,反倒被紧紧地关在了心里。
她想逃,想过很多方式,现在就只剩下迈开脚步。她要逃离身边的一切,但却逃不过自已的审判,她像个落荒的犯人,就只是逃,然后...再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