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晴与边晨东在一起五年,从学校里走到了今天,从来没有吵过一次架,就连最平常的简单争论几乎都没有。边晨东总是那样的呵护着顾婉晴,他们向往着那场婚礼,向往着未来每一天都有对方陪伴,向往着的,都是幸福的时光片段。就在那场求婚之后,就当那枚戒指套上顾婉晴手指的时候开始,他们都以为那一刻终于要到来了。可是就在刚刚,那个曾经无比呵护、体贴,那个让无数人羡慕、嫉妒的完美男朋友,边晨东,亲口说出了我们分手吧!
顾婉晴的脑中一声轰响,竟感觉有些眩晕。她以为自已听错了,但却不敢问,她害怕去确认这个答案,所以只能木雕般地僵立在原地。
但上天竟是那么的残忍,或者说边晨东那么的残忍,他还是又重复了一遍,也许生怕顾婉晴没有听清楚。
“我们分手吧!我...无法再爱你了...”
“为什么?”
这次顾婉晴没有再等边晨东说完,她便已经声嘶力竭地呼喊了出来。没错,她听得很清楚,但她还是不能明白。
“没有为什么,分手不一定都需要理由。”
面对着顾婉晴的质问,不知道是不是边晨东变得胆怯了,回答的声音很小。
“你胡说...”顾婉晴的声音瞬间有些沙哑,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怎么会没有理由?你在骗我对不对?你又要给我什么惊喜对不对?求你了,告诉我,我胆子真的很小。”
说到最后,顾婉晴的声音已经细不可闻。
“我出轨了。”边晨东脱口而出。“对不起,那次你回老家一个星期,我犯下了错误。”
“那次?你是说那次...”
顾婉晴不敢相信边晨东的回答,下意识地看了眼手上那枚戒指。就是他向自已求婚的那次?
“她是谁?你真的爱她吗?”
顾婉晴仿佛一下失去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为什么会是那次呢!
“无所谓爱不爱,因为她现在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我不想辜负她。”
“但你却辜负了我。”
顾婉晴此时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机械般地说着。但眼神却从边晨东的身上转向了地面,再也不敢看一眼对面这个深爱的男人。
“是的,我辜负了你。我知道这样的自已根本不配寻求你的原谅,你恨我吧!然后永远的忘记我。”
顾婉晴根本没有再听清楚边晨东说的话,她现在只希望这是一场梦。那么请快点让自已醒过来,哪怕需要让自已付出任何代价。
边晨东见顾婉晴什么都不再说,便也没有继续解释什么,这还需要解释吗?他从手腕上摘下了那条黑色的手链,这是那次顾婉晴回老家买给自已的,现在他想把手链还给顾婉晴。
“婉晴,我不配做它的主人,希望你能遇到更好、更珍惜你的男人。”
说着,他将手链递了过去。顾婉晴下意识地抬起了手,但她却并没有准备接住手链的动作。当手链离开了边晨东的手掌,落到顾婉晴手上的时候,没有停留,竟直接从一旁滑落。
两个人谁都没有去捡起,就这样又站了一会儿,仿佛在用沉默做着最后的告别。
还是边晨东率先转了身,就那样毅然的没有再回过一次头。
顾婉晴的泪水已经打湿了脚前一大块地面。她哭得很悲切,但就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不停抖动的身体,引得很多经过的路人驻足观看。但当他们发现这是个伤心欲绝的女人时,又都纷纷的避开、离去。
也不知道这样哭了多久,直到夜幕真正降临的时候,顾婉晴终于迈出了第一步。就只是一步,她险些摔倒在地上,若不是强撑着扶住了身旁的长椅,她可能已经放弃自已,就这样昏死在湖边算了。
她感觉自已的嘴里有一股腥咸,那是因为刚刚差点摔倒时下意识地用力咬破了舌头。这股钻心般的疼痛刺激着顾婉晴每一条神经,促使她又有了力气站直、迈步。她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她想逃,无论最后逃到哪里。
顾婉晴不记得自已是怎么回的家,在她脑子里,现在就只是回荡着一个声音。“我们分手吧...我们分手吧!”
昏暗的房间显得格外孤寂,顾婉晴就这样一直哭着。她没有吃过任何东西,没有喝过一口水,自从她回来之后,便一头栽倒在门口的地板上,半倚着房门,无声地哭泣着。
以前总以为伤心的女人都是喜欢大哭大闹的,却原来伤心到了极点,是发不出声音的。到现在她还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但自已那颗心真的很疼,疼得仿佛就要死掉,又怎么可能是虚假呢!
眼泪是会流尽的,就像身上的力气早晚会耗干一样。顾婉晴歪倒在了地面上,身子阵阵地抽搐着,终于没有了一滴泪水。她已经没有力气了,无论是哭泣还是伤心,她觉得自已就要死了,身体只剩下一个躯壳。
但她终究还是没有闭上眼睛,甚至就连眨眼的动作都很少。她不再抖动,不再喘息,就仿佛麻木得变成了一具还在呼吸的尸体。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着,那种空荡的感觉慢慢消失,身体又恢复了一些力气。顾婉晴试着爬了起来。外面的夜色是如此安静,似乎整座城市都已经安睡。她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空旷的街道,仿佛那里从来都没有人经过一般。就像自已,曾经那样的爱过一个人,而现在,他如同就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真的是这样吗?不是的,自已的心里仍然就只有他。
顾婉晴又开始了哭泣,她要将刚刚恢复起来的那一点力气,全部都化作泪水宣泄出来。
一个人的房间很可怕,它能让所有的悲伤都无限放大。顾婉晴觉得自已就快要被这个可怕的黑暗怪兽给吞噬,她想跑,但又能逃去哪里?以前陪在自已身边的永远都只是那个人,现在他不要自已了,那么还有谁能拯救自已?还有谁可以相信?
她此时不想惊动父母,因为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和父母说。她不想在父母面前哭泣,也许曾经的自已那样做过无数次,但现在不行,以后她也不希望。那么就只有莫莉了,顾婉晴想起了这个最亲近的姐妹。在没有边晨东的那些时光里,莫莉是除了父母外自已最亲近的人,她几乎占据了自已曾经所有的回忆。如果说这时还可以有个人能够让顾婉晴敢于依靠,那便一定是她,也只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