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守山弟子怎么说也有几千人。
若是没一个活着出来,那自已可成了千古罪人。
可若是有一个活着出来,那自已和日月楼也必然身败名裂。
下场估计比青阳还惨。
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齐云飞看他面露难色,神情犹豫。
“我也不逼你好吧。”
说着便要拿着日月盘离开。
袁弘一咬牙,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相比起自已的性命和日月楼的未来,这几千人算个屁,反正又不是自已的同门。
非要扯点关系的话,最多也就是道友。
俗话说的好,死道友,不死贫道。
“等等,齐爷,他们进去后,没人能活着出来吧。”
“嗯?”
这还给齐云飞问住了。
这是一个同门能说出来的话?
虽然不是一个门派,但好歹也算是盟友。
他竟然能有如此的想法。
如此自私自利的人,幸亏自已没杀,以后还能派上大用场。
齐云飞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认可。
“我看好你,你的前途不可限量,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
说罢,左手提着司空慕,右手提着张宇,再次隐入了山雾之中。
司空厉和张崇山两人进山之后异常谨慎,一直相伴而行,互相照应。
他们与毕析一样,进入幻阵之后,皆是看到了自已心中所牵挂之人。
不过并没有贸然接近,而是打破了幻象。
这也在齐云飞的意料之内。
像这种资历和道行高深的人,这种幻象还不足以迷惑他们。
破开幻阵的司空厉沾沾自喜。
“看来这千重山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嘛,齐云飞的手段也如此拙劣,一个小小的幻阵就像骗老夫。”
张崇山不敢大意,警惕地看向四周。
“别掉以轻心,说不定还有其他的诡阵。”
张望的眼神忽然看到远处的地上躺着两个人。
看着装很是眼熟。
“老厉,你看那是谁?”
顺着所指的方向看去。
地上躺着的人即便有点远,看不清面部,但头上戴的四节冠却是异常醒目。
“慕儿!”
司空厉先是瞳孔一震,又慢慢放松下来。
“哈哈哈……老张,不必惊慌,只怕又是齐云飞的陷阱。”
被他这么一说,张崇山也想了起来。
既然一个是司空慕的话,那另一个不就是自已的关门弟子张宇嘛。
怪不得看衣服有点眼熟呢。
“老厉,这气息不像是幻影,我怎么感觉像是真的?”
想要上前仔细查看,却被司空厉一把拉住。
“别过去,你忘了刚才的虚影,是阳焰伪装的了?那玩意沾上,你不死也要脱层皮。”
他一脸自信地给张崇山分析。
“慕儿和张宇我都安排在山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其次,他们俩联手,即便不敌齐云飞,也能全身而退吧。”
“何况还有日月楼的袁弘,他手中的日月盘也不是俗物啊。”
“所以,这两个人,必然是齐云飞的障眼法。看我如何破了它。”
不等张崇山再说什么,司空厉扔出飞剑,化出数十道剑影朝着两人刺去。
这招剑阵,正是当日在青碧峰上,扎穿秋秋身躯所用之法。
隐藏在暗处的齐云飞再次看到熟悉的招数,心中忍不住激动起来。
“对对对,就是这样,狠狠地刺吧,越多越好。”
剑阵穿身,司空慕和张宇的躯体顿时被刺穿数道血痕。
痛到骨髓的苦楚,使得昏死的两人惊醒过来,发出阵阵哀嚎。
察觉到不对劲儿的司空厉立马停手。
这血,这声音,这哀嚎,如此的真切。
这不是虚影,不是幻阵。
这就是司空慕和张宇本人。
可停手已经太晚了。
两人的经脉全部重伤,四肢也没了知觉。
嫣红的血液浸透了道袍,慢慢渗入地下。
张崇山率先冲上前,抱起地上的张宇查看伤势。
急切地呼唤。
“宇儿,宇儿,你怎么怎么样。”
这可是他唯一的关门弟子,一直都当亲孙子看待,还打算将此生绝学传授给他,继承自已的衣钵。
没想到,此时竟然变成了废人一个。
太晚咯,一切都太晚咯。
他的下半生,怕是要在轮椅上度过,连个凡人都不如。
司空厉一脸的茫然,愣愣地看着气若悬丝的司空慕。
经脉俱损,四肢尽断。
躺在血泊里吊着微弱的气息。
废了,彻底废了。
他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首,竟然是自已亲手所做。
往日犀利的双眼,此时变得空洞无神。
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嘭”
迎面而来的,是张崇山的一记重拳和破口大骂。
“你个老不死的,眼里塞驴毛了啊,把我宇儿伤成这个样子。”
司空厉被一拳头干懵了。
难道自已不心痛吗,自已的亲儿子都成这样了。
但没办法,是自已自作聪明直接动手的。
任凭张崇山沉重的拳头落在脸上,自已也无话可说。
眼睁睁看着地上被自已亲手斩成残废的独子。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齐云飞。
他心中的怒火达到了顶峰。
瞳孔圆睁,泛起数缕血丝。
冲天怒喝。
“齐云飞,老夫定要让你血债血偿,不把你剁碎了喂狗,难平我心头的恨意。”
“啪啪啪”
掌声响起。
齐云飞拍着双手从暗中走了出来。
“哈哈哈,精彩,真是精彩的表演。”
“看来你这剑阵,威力不减当日。”
旋即,脸色变得阴冷。
“老东西,看着至亲之人变成这般模样的感受如何。”
司空厉紧握剑柄,指向齐云飞,牙咬的咯咯响。
“慕儿所受的,我必会千倍,万倍地还给你。”
张崇山也气疯了,自已好不容易栽培的亲传弟子变成了废人。
想杀齐云飞的决心一点也不比司空厉弱。
“废话那么多干嘛,一起上,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
不想浪费一点时间,直接拿起了天罡伞。
两人不留余力地使用法力攻去。
齐云飞面对如浪潮一般的法术波动,没有选择硬刚,也没有选择反击。
而是以极致灵活的身法躲避。
每一步后撤闪躲,每一次弯腰掣肘都恰到好处。
两个老家伙打了半天,头上都出汗了,愣是没碰到一根毛。
对他们来说,齐云飞就像一条泥鳅一样圆滑,四处乱窜,看得见,就是摸不着,打不到。
他一边闪躲,还能有时间嘲讽。
“你们行不行啊,这个要是只有这个程度,那还是别想着报仇了,不如滚回家再生一个。”
司空厉彻底破防了。
“啊!欺人太甚!”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张崇山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打着打着,隐隐发现了不对。
自已的攻击,威力怎么会越来越弱。
更不能理解的是,同样在僵持,齐云飞的动作却越来越敏捷,反应越来越快。
“不对,不是他变快了,而是我们变慢了。”
发现了不对的张崇山立即叫停了司空厉。
“不对劲,先别打了。”
“怎么了?”